風鶴歸看見軒朝大軍,這才明白蕭山潼父親引他前來的真正目的。
顧連竹被薑啟盛從背後偷襲,刺了一劍,口噴鮮血,摔下了馬。
薑啟盛陰笑著,甩掉劍刃上的血跡,不懷好意地看著風鶴歸。
風鶴歸怒極反笑,朗聲大喊道:“好啊!好得很啊!你以獨孤昭月的名義,誆騙我前來,原來就是為了讓軒朝要我的命!”
他頓了頓,瞪著一臉震驚的獨孤昭月,道:“前幾日眾人齊聚暗箋秘穀,落入魔教地宮,地宮裡的怪人被你發現了吧?”
獨孤昭月依舊是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風鶴歸卻冷笑一聲,雖然沒有任何物證,人證能佐證他說的話,但他卻十分斬釘截鐵,道:“獨孤昭月,一定是你發現了地宮怪人,從而對我起了殺心。軒朝提出兩國聯姻,軒,落和平共處,你答應聯姻的條件,就是我的命吧?”
獨孤昭月依舊默然不語,隻是眼神比方才更加陰沉了。
比暗箋多了兩倍不止的軒朝兵馬,如一道洶湧的黑色浪潮,直直朝風鶴歸席卷而來,豆大的冷汗,不禁順著他的臉頰滴落。
“該死的,蕭山潼的爹!你現在一定就躲在暗處吧,你這個老匹夫,你也想軒朝,落冥淵和平共處,消除戰亂是吧?嘴上天天說著什麼閒雲野鶴,其實還不是為了蕭山潼,背後耍陰謀詭計,你把我逼急了,不怕我現在把你身份說出來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獨孤昭月緩緩開口,虛弱的聲音飄進風鶴歸的耳中。
“暗箋為多少位高權重之人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這其中應該不止蕭山潼的父親,若是讓他們知道,你出賣客人身份,暗箋的立國之本,可就毀於一旦了,你真敢?”
獨孤昭月字字珠璣,風鶴歸氣的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他如今都知道軒朝的人,是衝自己來的,連命都保不住了,哪裡還有餘力將獨孤昭月帶回暗箋?
薑啟盛的大喝聲震耳欲聾,仿佛就像是在耳邊發聲一樣。
“軒朝眾將士聽令,誰取了暗箋王君的人頭,重重有賞!”
趙醜牛,孫寅虎,百裡辰龍,姚巳蛇,周午馬,陳酉雞,於亥豬數道淩厲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風鶴歸身上。
風鶴歸見軒朝,居然派出了剩下所有還活著的大內高手,知道他們是對自己這顆腦袋,勢在必得了,不禁背後發涼。
暗箋眾將士為保護風鶴歸,也不顧人數差異之大,拚儘全力使用兵刃揮砍,逼退漸漸緊逼的軒朝大軍。
薑啟盛朗聲大喊道:“放箭!”
他一聲令下,萬箭齊發,黑壓壓的一片箭矢飛來,遮雲蔽日。
就算兵刃被挑飛,雙手被砍斷,身中數刀,暗箋將士依舊浴血奮戰,他們最後拖著殘缺不堪的肉身,擋住了射向風鶴歸的箭矢!
暗箋將士飛濺的鮮血,染紅了風鶴歸的衣衫,也染紅了他的眼睛。
但他也明白,現在情況緊急,眾將士犧牲自己保住的性命,絕不能折在軒朝手裡!
風鶴歸最後看了一眼顧連竹的屍身,咬著牙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薑凱雲駕馬,仿佛看不見暗箋兵馬一般,有恃無恐地追著獨孤昭月而來,一邊追,一邊大喊道:“美人,我來了!”
挾持獨孤昭月的暗箋將士,開始見隻有薑凱雲一人,還準備反擊,可隨著越來越多的軒朝兵馬衝上來,也不禁亂了陣腳。
噗--------
那暗箋將士被軒朝的人,一槍紮破腦袋,紅的血,白的腦漿飛濺一地。
他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直挺挺摔下了馬。
形勢扭轉太快,獨孤昭月一時還沒回過神,就見薑啟盛握劍站在了她麵前。
薑啟盛手起劍落,寒光一閃。
薑啟盛看著她被刺穿的手掌,又看看後背,手腕處插著的箭矢,神態得意之中,又極具嘲諷,道:“怎麼,還以為我要殺了你啊?”
獨孤昭月隻感覺全身力道一鬆,身上綁著的繩子掉了下去。
她瞪著薑啟盛,眼神像刀子。一言不發地調整姿勢,坐在了馬背上,又毫不猶豫地,伸手拔下了後背,和手腕上插著的箭矢。
獨孤昭月雖然疼得滿頭冷汗,蒼白的嘴唇也被咬出了血,但還是強忍著劇痛,攥緊了馬韁。
後背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她座下的馬鞍也被血沁濕,順著馬肚子,滴落在地。
掌心被刺穿,右手手腕又剛拔出箭,血止不住,雙手抖個不停,好不容易拿起的馬韁,又從手中掉落。
她一連試了幾次,才成功抓住馬韁。
攥著馬韁,以防脫落,又在手上纏繞了好幾圈,駕馬離去。
薑啟盛眉頭輕皺,道:“喂,你失血那麼多,沒等走到落冥淵,說不定就摔下馬了,要是被路上的流寇撿走了,你.............”
獨孤昭月強撐著,一邊駕馬朝前,一邊道:“不勞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