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明明已經委婉拒絕了他的要求,怎麼還跟聽不懂人話一樣,說讓自己查蕭山潼親生父親的身份?
薑啟盛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吳相柳一時間愣住了。
但轉念一想,薑啟盛也不是什麼色厲內荏的草包,他這樣說,一定是抓到了自己什麼把柄。
吳相柳沉吟了片刻,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可不想薑啟盛先開了口。
“你也不想自己是風雲榜編撰者的消息,被傳出去吧?我記得木鋒寒就深受風雲榜其害,而且他這段時間,居然趁暗箋群龍無首之際,屠殺百姓,搶奪民脂民膏,這樣心狠手辣又不擇手段之人,若是知道自己是魔教血脈之事,是你宣揚出去的,恐怕.............”
吳相柳不僅不慌,反而笑出了聲,道:“我知道,殿下最近因血色婚禮之事,失去六弟,傷心不已,難免會有些神智不清。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是風雲榜編撰者,你有確鑿證據嗎?”
薑啟盛在他對麵落座,風輕雲淡道:“確鑿證據,我沒有。”
吳相柳聞言,並不急著開口,而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果不其然,薑啟盛繼續說道:“自蕭山潼在婚宴當晚拿這事大鬨之後,有不少流言蜚語傳出,就算我拿不出證據,但在這流言蜚語上加一把火,還是做得到的。”
吳相柳不屑一顧,道:“蕭山潼那晚是喝多了,發酒瘋,他的話能當真嗎?更何況捕風捉影之事,引得人雲亦雲,等這陣新鮮勁過了,自然就沒人再提了。”
薑啟盛笑了。
吳相柳看著他的笑容,隻感覺背後發涼。
“是嗎,吳公子對這流言一點也不在乎,想來是真的跟風雲榜編撰者,毫無瓜葛了?”
吳相柳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我行的正,坐的穩,當然不懼流言蜚語。”
薑啟盛笑得更耐人尋味,揮了揮手。
百裡辰龍知道是在叫他,連忙走上前,恭敬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薑啟盛雲淡風輕道:“吳公子與風雲榜無關,你便放心大膽的再為流言添一把火,雖然此舉會引得各方勢力,調查吳公子底細,但既然吳公子如此坦蕩,想來也是不懼怕這些的。”
百裡辰龍看了吳相柳一眼,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百裡辰龍便快步走出了大殿,臨走前還關好了殿門。
吳相柳麵上不動聲色,心臟卻抑製不住地開始狂跳。
“風雲榜排名,搜羅了各勢力的得意乾將,暴露了他們的慣用武器,武功,事跡不說,各方勢力那些丟人的事,都被搬上風雲榜,弄得天下皆知。”
薑啟盛頓了頓,掰著手指道:“比如,木鋒寒闖苗疆,搶走五毒閣毒蠱,蠱術書,還在逃跑途中,弄得苗疆王城滿城喋血,這事因風雲榜,而被天下人知曉,聽說施德善發了好大的火。還有木鋒寒,被風雲榜爆出是魔教血脈,引得七俠盯上了他.............”
他說的越多,吳相柳的臉色就越難看。
“不過依我看,這流言之事鬨大,對你來說是好事,畢竟你跟風雲榜毫無瓜葛。等各方勢力聽到流言,自會暗中調查你的底細,還你一個清白。不過嘛.............若不是清白的話,這流言一出,就是滅頂之災了。”
吳相柳麵上布滿冷汗,嘴唇煞白。
薑啟盛站起身,道:“不瞞你說,百裡辰龍這人啊,不說彆的,輕功還是很好的,以他的腳力,沒有人去阻攔的話,估摸著現在已經快到宮門口了。”
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吳相柳一眼。
吳相柳也緩緩站起身,瞪著薑啟盛。
薑啟盛一拍腦袋,道:“瞧我,絮絮叨叨跟你說這些乾嘛?想來也是跟吳公子一見如故,所以忍不住跟你聊的久了一些,吳公子可千萬彆嫌我煩,好了,叨擾你這麼久,我............”
吳相柳無可奈何的長歎了一聲,出聲打斷他道:“快叫百裡辰龍回來吧。“
他能說出這種話,風雲榜編撰者的身份,已經坐實了。
薑啟盛看著他,嘴角上揚,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秒,百裡辰龍推門而進。
原來他一直就站在門口,根本沒有離開。
被擺了一道,吳相柳雙目一瞪,喝道:“你.............”
薑啟盛卻不緊不慢地坐下,喝了一口茶,道:“吳公子是風雲榜編撰者,手眼通天,各方勢力也好,武林門派也罷,沒有你查不到的東西,想來查出蕭山潼親生父親之事,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難為你費心了。”
哼,明裡暗裡威脅我,目的達成了,話還說的這樣好聽。
聽說軒朝向落冥淵求親,締結邦交,以求和平之事,是蕭山潼親生父親向薑白提議的。
而這件事的結果,就是軒朝皇宮被炸,薑凱雲丟了性命,冥龍還被獨孤昭月趁機搶走。
軒朝,落冥淵自建國以來就水火不容,以前的薑白跟東桃嶺結盟,恨不得立馬就將落冥淵從這世上徹底抹殺。
可就因為蕭山潼父親的建議,造成了軒朝如今的局麵,薑白卻還是執迷不悟,若蕭山潼父親之後又出什麼餿主意,不就等於把軒朝往火坑裡推嗎?
這樣一來,薑啟盛不想殺蕭父才怪。
但這些話,吳相柳也隻是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