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不是殲滅軒朝的心念,一直支撐著我,我肯定就隨父王,母後一起去了。我不能親手殺死薑白,不能滅了軒朝,我還活著做什麼?”
看著七竅流出黑血的獨孤昭月,蕭山潼的腹部,忽然傳來一陣,猶如被刀子攪動的劇痛。
是血蠶之毒!
獨孤昭月懷中,揣著早就準備好的血蠶解藥,遞給了蕭山潼。
“這就是血蠶之毒的解藥,你那天從軒朝皇宮出來,說想要修整一天,我便想著,不去打擾你,等天亮再給你。可我沒等來你,卻等來了木鋒寒的密信。”
噠噠噠----------
宮外的落冥淵將士,因吸入楊蓮兒的毒霧,變得脆弱不堪,薑啟盛先前留下的一萬兵馬,抓準時機,攻了進來。
軒朝將士,還有大臣,火急火燎地衝進了大殿,一眼就看見了,地上七竅流血的獨孤昭月,和一旁痛苦地,捂著肚子的蕭山潼。
薑白嘶聲大喊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殿內。
“獨孤昭月一死,她體內的血蠶之母也會死,血蠶之母死了,其他體內有血蠶之人,都會死!”
獨孤昭月遞出的解藥,蕭山潼一伸手,就能拿到,可他寧願生生扛下血蠶毒發,攪動五臟六腑的痛苦,也沒有對麵前的解藥,動一根手指。
薑白像焦急地大喊,又像是在哀求。
“孩子,你不吃解藥,會死的啊!”
蕭山潼知道,獨孤昭月自己選擇,發動血蠶之母自殺,現在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他明白,這是自己這一生中,最後一次再跟她說話。
落冥淵攻打軒朝,原本勝券在握,卻因自己而一敗塗地。
蕭山潼本以為,獨孤昭月會毫不留情地,痛斥自己,吃裡扒外,背叛落冥淵。
可是她平靜如水的雙目中,沒有任何波瀾,隻凝視著蕭山潼,輕聲道:“你一直說,向往閒雲野鶴的生活,不過若是登上王座,就注定與這無緣了,我最後能為你做的,隻有給你解除血蠶之毒了。”
蕭山潼看也不看,她遞來的解藥,無比珍惜這與獨孤昭月最後的相處時光,貪婪地盯著她的臉,沉聲道:“我的所願所求,早就不是什麼閒雲野鶴了,我隻希望,故人能在身側,能和你相伴一生。”
蕭山潼眼睜睜看著,她麵上黑血流出,卻也無能為力。
他眼含熱淚,顫聲道:“我閉關鑽研‘逍遙天罡’和‘碧血劍譜’,本就是為了保護你們,可偏偏事與願違。”
“噗---------”
獨孤昭月噴出一口,漆黑如墨汁的血,氣若遊絲的她,生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時刻。
蕭山潼淚水決堤,緊緊抱著她,嘶心裂肺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王座給你,我怎樣都行,你殺了我也行!我去死,都是我的錯!是我天真,是我愚鈍,把這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是我一心想要,保住軒朝和落冥淵兩方,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死,你回來啊!”
蕭山潼滾燙的淚水,一滴滴落在獨孤昭月的手背上。
“求求你了,你死了,我什麼都沒了,你回來啊!”
獨孤昭月看著麵前,崩潰大哭的蕭山潼,輕輕一笑,可笑著笑著,淚水卻濕了眼眶。
“真是個呆子。”
蕭山潼透過模糊的淚眼一看,獨孤昭月手中,除了血蠶的解藥,還多了一樣東西。
她不知什麼時候,撿起了地上的龍冠,將它跟解藥一起,遞向了蕭山潼。
“王座冰冷,從今往後,保重啊。”
蕭山潼接過她遞來的龍冠和解藥,手一揚,全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