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棠很清楚少年即將經曆什麼——
首先是痛,全身的痛,像是被全世界排斥,萬物都變成利劍,在每一寸皮膚上劃過。
接著,所有疼痛會凝聚在脖側一點。
痛到讓人忍不住想將那點挖掉。
那是Alpha即將長出的腺體。
在分化期的Alpha是沒有理智沒有意識的,所以為了避免Alpha在分化期間忍受不住疼痛做出自殘的舉動,許多家庭會選擇為孩子做分化預檢測,根據預檢測的結果為孩子安排不同的分化照顧。
時遷分化得突然,沒有做過預檢測。
李書棠不甚在意。
他當初做了預檢測。
但沒有任何人管他。
母親在車禍中逝世,父親出差在外,他那會寄宿在大伯家,大伯一家一聲不響出門旅遊,在狹小、黑暗的閣樓房間裡,李書棠迎來了他的分化期。
李書棠凝眸看向床上蜷縮的少年,仿佛看到在閣樓裡同樣無助痛苦的十六歲的自己。
李書棠不自覺碰了下自己脖間的疤痕,指甲蓋大小,橫亙在腺體與喉結間。
當時一串項鏈陰差陽錯地掛在他脖子上,避免李書棠在分化期做出挖掉自己腺體的行為。
脖間的一點越來越痛,陌生的經曆讓時遷清醒著陷入噩夢。
母親刺耳的尖叫哭喊和父親粗鄙肮臟的罵聲此起彼伏,時遷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有時候父親喝多了,甚至會在寒冬臘月將時遷趕出門外,母親想要阻攔,卻被一把推到地上,起不來。
年幼時遷哭得可憐極了,不停說著好話:“爸爸,放我進去吧,外麵好冷好黑,我害怕,爸爸......”
不論他如何哀求,門隻會毫不留情關上,帶走屋內流出的唯一光亮。
如今也是如此,時遷感受到光源在眼前消失,屋內重歸黑暗。
李書棠出去了。
時遷閉上眼,溺斃的窒息感幾乎將他包裹。
果然。
他又被一個人丟在了黑暗裡。
“砰——”
光亮再度闖入視線,時遷怔然眯起眼,看見李書棠熟練地往自己脖子上貼了什麼。
隨後他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貼好抑製貼後,李書棠又給自己帶上頸環,檔位調到最高,避免自己的信息素溢出。
時遷穿著寬大的真絲睡衣,動作間衣袖堆在手肘初,露出的手臂線條纖細尖銳得仿佛一折就斷。
李書棠默不作聲將原本準備用來桎梏時遷的繩索丟掉。
漂亮的少年眉頭緊蹙,渾身沾滿潮熱的汗,黏黏糊糊的。
李書棠拍了拍時遷側臉,低聲警告:“彆動。小心腺體壞掉。”
少年早已意識混沌,才不管李書棠的威脅,憑著本能掙紮。
李書棠輕嘖一聲,將時遷整個人禁錮在自己懷中,手臂也緊緊圈住。
“這麼乖的長相,這麼甜的信息素,勁還挺大。”
時遷不滿地掙了兩下,發現完全動不了後便偃旗息鼓。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喉結發出一聲嗚咽,他磨了磨牙,下意識往眼前人麵前湊。
將將貼近時,李書棠抬手給時遷戴上了一個冰涼的鐵製品。
Alpha專屬止咬器。
少年發絲乖順地貼在臉側,暗橘色的瞳孔在模糊的光亮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