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竹,是繼雒城過後,最後的一道防線,從成都調撥往前線雒城的糧草幾乎都運輸於此,然後方才轉運至雒城。
乃是現階段的蜀軍後勤中轉地。
可這日,運往雒城的數十輛糧車,再度經過關外兩側竹林時,遭受到劫掠。
其軍動作極為之快,迅速驅逐後勤兵士,然後補充必要的乾糧儲備後,其餘的則全部付之一炬。
待燒糧退走後,路途間,龐統尋思著這數日來已經連續多次劫了敵軍糧道,接下來恐怕就要將麵對兩城間的圍剿了。
想到此,他不由撫須,徐徐說道:“趙統領,你提議直接繞過雒城西夔門,轉而突襲至這兩城之間,來斷敵軍糧道。”
“若接下來兩城相繼派遣敵軍來圍剿,不知趙統領可否思有破敵妙策?”
此言一落,趙統聞聲抬首而望,正與龐統兩眼相對。
畢竟,在雒城未正麵攻破的前提下,突入後方來斷糧道風險太大,這表明己方遭受到兩城間圍攻時主力也無法支援。
沉吟片刻,趙統麵露輕笑,方才徐徐道:“還請軍師放心,統已有應對之法。”
一言以極其自信的言語吐露而出。
龐統心下倒是安了數分,不過趙統察言觀色,瞧其麵頰上依舊流露有數分的擔憂,稍作頓思,遂繼續笑著道:
“軍師,其實我等若是按照既定方案奇襲西夔門,配合主公攻略雒城,反為下策矣!”
“此言何解?”
“我軍已在落鳳坡暴露行蹤,且設計大破了敵軍伏兵,那以張任的見識想來也不難推測出我等後續會攻西夔門的舉動。”
“如此,在敵軍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我軍奇襲恐怕極難有斬獲。”
這一席話音頓時點醒了他。
龐統聽罷,方才是有所醒悟,自己似乎是太過執著於配合主力分散雒城的防守兵力,反而不像趙統這般,思維發散。
的確,己方頻繁斷糧道,時間一長,雒城就會陷入缺糧危機,到時雄偉堅固的防線自然就會逐漸瓦解。
而對於眼下己方的危機,恐怕就是接下來應當如何避免兩城間的圍剿了。
龐統隨即也是靜靜尋思著。
不過,眼瞧著趙統麵上浮現出無比自信之色,龐統倒也並未生出質疑。
他本身就智計頻出,既然已經接受了趙統之策,自然不會中途放棄。
此事稍作一段落。
一支軍眾再度消失,不見了蹤跡。
隨著糧草頻繁被劫,龐統所部也是引起了兩城間的注意。
由於後勤軍需等物資遲遲無法輸送至雒城,這也讓雒城防守壓力越發之大,可隨著時日的消逝下,卻不見綿竹方麵有率部圍剿的跡象。
雒城府衙。
主將劉循身披戰鎧居於主位,手拾著一封封近日來的戰報,麵色亦是逐漸微變,不由厲聲喝道:“既然敵軍偏師深入敵後襲擾,李正方為何不集結部眾將其剿滅,反是放任不管?”
一語擲地有聲,直令軍府間諸將皆不敢言語。
劉循此時心情極度的憤怒。
自己在前方艱難的抵擋劉備大軍,可其餘人呢?
卻在後方毫無作為。
這焉能不令人心生憤恨?
耳聞著劉循的怒吼,信使隻得是低著頭顫顫巍巍地回道:“公子,小人臨行前護軍曾言這支敵軍雖然人數不及,但戰力卻異常強悍,若想圍剿其軍,恐怕需要公子從旁協助。”
此言一出,劉循不由愈發惱火,爆粗口道:
“協助?目前雒城的處境,本將哪還有餘力前去協助?他李正方不一向自詡用兵如神嗎,怎麼現在連一支敵軍偏師都對付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