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統攜本部部眾加緊前往上庸的途中時。
先前房陵太守蒯祺拒絕歸降前,曾派往樊城的信使也已經抵足。
待屯兵於此的主將曹仁聽聞東三郡方麵的戰況過後。
他也並未有不當回事,立即警惕了起來。
召集麾下長史陳矯,以及猛將牛金,襄陽守將呂常等將前來議事。
“諸位,大體情況就是如此。”
“本將準備提一軍前去主導上庸等地的戰事,掌控大局。”
“不知汝等意下如何?”
一記話語落罷。
曹仁先行問詢著諸人的建議。
此言方落。
一側的長史陳矯當先站出來拱手說著:“啟稟將軍,上庸、房陵,西城等地位於漢中已東,且境內多山,受崇山峻嶺所阻隔。”
“若不出所料,劉備軍會派遣荊州軍提兵攻略這三地,恐怕是現今間與漢中方麵的丞相大軍激戰而戰事吃緊。”
“放才會考慮攻略上庸等地,以達到從西麵逆流而上奔襲漢中,側翼攻襲丞相所攜的主力。”
“矯以為,蒯祺求援一事,大可不必理會?”
聽聞著前言陳矯的分析,再聞聽這最後一語。
曹仁也不由浮現出滿麵的狐疑之色。
“陳長史,此言何意?”
“既然敵軍欲從側翼打通援助漢中的通道,我軍現得知了戰報,又豈能坐視不理也?”
“將軍稍安勿躁!”
一席話落。
陳矯與他相處隨軍多載。
自然知曉曹仁性子略急。
此時,也先行揮手示意一番,方才拱手緩緩說道:“將軍,上庸等地方麵的地勢矯有所耳聞!”
“聽聞這三地都此處深山之中。”
“本就由於交通不便的緣故,早在董卓亂政之初,朝廷就索性放棄了這數地的管轄,隻象征性的封當地的申氏大族申耽為郡守。”
“雖然當年丞相舉大軍南下鯨吞荊襄之際,這三地間都紛紛獻上降表予以歸附,可實際上,我軍壓根未涉足管理過這三郡間的政務。”
“基本都是由蒯祺,申氏等當地望族自行管理。”
話音落到此處。
曹仁並非愚人,也漸漸有些明白了陳矯話中之意。
“你的意思是,即便劉備軍收複了三郡,由於道路不便的緣故,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儘收三郡之人心?”
“而他們又要舉兵西進,最後也隻得依賴當地大族們共治三郡乎?”
一言而落。
陳矯鄭重點了點頭。
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
沉吟一陣,他又笑著補充道:“不過嘛,也不單純是這樣。”
“矯的意思是,我軍可以先行按兵不動,坐視敵軍收複三郡。”
“而且若是矯所料不錯,隻要我軍不派遣援軍前去,待劉備軍大舉兵臨城下之際,就以當地的那些大族。”
“十有八九會選擇直接歸附。”
“那我軍何不靜觀其變,待劉備軍啟程西進過後,再悄然差人奔往上庸等地,暗中策反以申氏為首的當地望族。”
“如此,一切順利的話,那三郡豈不是將兵不血刃就將收複乎?”
這一道道的話音落罷。
聽聞著陳矯的意圖。
曹仁亦是立即醒轉過來。
遂沉聲附和著:“一旦策反了上庸三郡,那我軍屆時在大舉出擊向西而進。”
“如若劉備軍進攻漢中受阻,那腹背受敵下,就能輕而易舉覆滅這支軍眾,並且代替他們攻略漢中,從而達到我軍從側翼響應漢中主力大軍的攻勢?”
“將軍所言甚是!”
“矯正是此意!”
瞧著曹仁須臾間便跟上了自己的思維。
陳矯也是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不僅如此,從上庸西進,需要沿漢水逆流而上,可據聞,那一段水路狹窄異常,且水底大都暗藏樵石。”
“絲毫不利於戰船通航。”
“隻要張魯方麵於東部稍微有那麼一絲防備,抵禦住劉備軍的行進。”
“那饒是劉備軍再有通天的本領,也將寸步難行!”
“這就是我軍的良機。”
二人相互的一番對話。
瞬息間就將目前的東三郡方麵的種種情況給分析出來。
如何進攻。
如何布置作戰計劃。
他們都已經商討好了詳細的作戰方略。
瞧著二人有說有笑。
半響後。
一側的將領呂常卻不由緩緩站出,麵露憂慮之色,拱手說著:“將軍,方才長史所言,若能如此實施,此策甚好!”
“可末將卻在擔憂另外一事。”
“何事?”
“若是劉備軍在攻略三郡過後,關羽忽然攜荊州軍主力北上來犯我疆界,恐我軍會無暇顧及東三郡方麵呢。”
呂常頗為鄭重的提醒道。
此言一出。
軍府間諸將聽聞,亦是紛紛附和著。
“此事的確不可小覷!”
“關羽此人驍勇善戰,且特彆是在水戰的造詣上,我軍中恐無人能與其媲美!”
隨著呂常一語。
一些之前追隨著樂進鎮守荊北的舊將便不由各自出言說著。
曹仁,呂常都是新調過來鎮守荊襄之地的。
來的時日不長,或許還暫時不知關羽的水戰之能。
可他們這些舊將追隨著樂進鎮守荊州日久。
兩軍征戰多載。
曆經大小戰陣數十餘戰。
雖然兩軍也互有勝敗。
可在荊州戰局上,即便是在北方驍勇善戰,勇猛無比的驍將樂進,也是敗多勝少,壓根奈何不了關羽。
特彆是荊州軍從漢水水域沿水路北上騷擾襄陽等地時。
樂進沒有絲毫的辦法抵抗。
也正是如此。
他才會被調離至荊州戰場。
去江淮戰場,與李典,張遼共守重鎮合肥。
荊州舊將考慮到這些。
便一齊出言提醒著。
諸將的一席席話音相繼而落。
陳矯思吟許久,遂也惗著下顎的長須,若有所思的說道:“諸將此也說得極為有理!”
“聽聞關雲長擅於治軍,其麾下各部無不是軍紀嚴明,戰力強悍之眾,且此人還極其擅長統禦水軍進行水戰。”
“那在荊襄這遍布江河的戰場上。”
“如若荊州軍忽然來犯,的確也是一件頗為頭疼的事。”
隨著長史陳矯都不由附議了此事。
原本已經打定主意的曹仁。
此刻麵色間也略微凝重不已。
“那不知長史可否有何良策破敵乎?”
一語而落。
陳矯稍作思索。
“嗯,現在我軍主力基本都已儘數調集至漢中方麵,而剩下的兵團一麵要防範江東孫氏,布置江淮流域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