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操作讓他不得不以背部甲片的剝落作為代價,但同時也因為這樣果斷的一招金蟬脫殼,驚險萬分地避開了慘烈的炮轟。
觀眾們:“臥槽?!”
“水承顏果然是在等待反擊的契機!席安的攻擊節奏現在已被打斷,就看她什麼時候能夠重新找到下一次的壓製時機,畢竟這種連貫性的輸出點並不是那麼容易找到……”
備受質疑的解說顯然是想趁機證明自己的睿智,結果話說到一半,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硬生生地內容一轉,“她已經找到了!紅色方的反應比藍方更加敏銳,席安已經重新把水承顏壓製在了手下!”
說到後麵,前後兩秒鐘就迅速打臉的解說無聲地揉了揉眉心,發自內心地表態:“席安這位同學對於時機的把握,看起來相當的具有天賦。”
觀眾們本來還在驚歎場上那瞬息萬變的戰況,結果聽著解說現場表演了一段自己打自己臉的單口相聲,齊齊爆笑出聲。
解說表情緊繃:“……讓我們繼續關注比賽。”
場上,背上拆下來的甲片早就已經被席安隨手丟到了一邊。
至於對手,則是在企圖逃跑的第一時間被她重新逮了回來。
仿佛經過輪回又從新回到起點,這種單方麵碾壓的戰況總讓人覺得似曾相識。
水承顏操作的藍方機甲節節敗退,單是零件就已經淩亂地散了一地,看起來艱苦且慘烈。
可是席安作為優勢方,一邊操作著機甲持續緊逼,另一邊卻是忍不住地皺眉。
從剛開始比賽的時候她就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剛才的水承顏在角落的閃避操作後,被提高到了極致。
席安很清楚要想在那樣的情況中完成操作有多艱難,而跟前的那位水承顏雖然在新生中出類拔萃,卻顯然還不具備這樣的水平。
能夠不惜舍棄身上的甲片都要強行脫身,唯一的可能是這個人提前猜到了她想乾嘛,又或者說,至少當時就已經意識到了即將麵臨的危機程度。
有意識,才會這樣不計後果。
雖然有些匪夷所思,結合從開局到現在的整個對戰過程,這樣微妙的“巧合”又似乎無處不在。
席安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
她的眉心緩緩地擰了起來。
手上的操作忽然加速,再也沒給對方那台至零破碎的機甲半點反超機會,突然的一波爆發後乾脆利落地結束了今天的比賽。
紅方獲勝的字幕展示在了大屏幕的中央。
與此同時,現場的全息投影給了席安所在的QM-96衝鋒機甲一個巨大特寫。
按照以往的情況,獲勝的冠軍方這時都會操作著機甲跟現場的觀眾們進行一番互動。
然而當鏡頭給過去之後,隻見那台QM-96衝鋒機甲長時間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半點表示。
怎麼回事,卡住了?
現場的工作人員慌忙地去確認了一下線路,完全沒有問題,可是隨後通過內部通訊係統“喂”了幾聲之後又沒收到半點回應。
等有人一臉茫然地過去查看,才發現模擬設備當中已經空空如也。
前一秒還在參加比賽的席安早就已經不知去向。
這樣的情況傳達到現場,解說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為了給校方提供足夠的時間安排頒獎典禮,他隻能重新調出了前麵的比賽片段,帶著現場觀眾們開始複盤。
起初解說也不過隻是隨便找點事情拖延時間,可是隨著一個個片段的重新播放,越看越覺得那些看似白拿的比賽並不像他們以為的那樣簡單。
可是要說具體的問題出在哪裡,以臨時解說這種非職業技能的水平,一時半會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觀眾席上不知道有誰終於開了口:“那個……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席安才是那個神秘高手?”
一石激起千層浪。
其他人麵麵相覷,然後討論聲開始陣陣傳開。
對啊!
兩台完全對得上號的機甲型號,再加上總決賽上的絕對碾壓,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席安打得徹底餓了,剛結束比賽之後就回去王幼菱那找了點吃的填肚子。
然後,才在工作人員的召喚下去了領獎台。
今天有兩位職業選手在場,頒獎的任務自然就交到了他們的手上。
席安在全場羨慕的目光當中,麵色平靜地接過了自己的冠軍獎杯,然後在集體合影留念的時候一不小心打了個哈欠。
現場觀眾們:“……”
攝影師:“……我們再拍一張。”
比賽結束之後,校報記者趁機采訪了兩位職業選手對今天比賽的感想,取材完畢之後又將話題轉到了席安的身上。
一開口就十分的直白:“席安同學,今天有很多人猜想你就是前段時間非常活躍的富婆高手,對這件事,你怎麼看?”
關注這個問題的同學們更是紛紛豎起了耳朵。
水承顏之前一直沒有什麼反應,拿著亞軍獎狀垂眸站在旁邊,碩大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精神懨懨,聽到這個問題也忽然間抬了一下眼皮。
席安餓得不行,正著急回去,在這件事的回答上態度相當自然:“那是誰?我很窮,有富婆倒是可以介紹我認識。”
校報記者:“……”
等在休息室的王幼菱通過直播鏡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低咳了兩聲,默默抬頭看向天花板。
彆看席安平常冷冷淡淡的樣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
這次的采訪進行的相當艱難。
宣布結束的一瞬間,席安仿佛徹底解放,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水承顏也抱著他的獎狀跟在後麵。
隻留下了一眾欲哭無淚的校刊記者。
逐漸離開了眾人的視野。
眼看就要穿過進入休息區的那扇那門,席安聽到一直跟在身後的人突然說了一句:“你就是富婆吧?”
席安回去看去,正好對上了水承顏有點頹廢的眼神,眸底卻是一片透亮。
他又低低地重複了一句,像是在跟席安說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知道,你就是富婆。”
席安的視線將對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最後慢悠悠地開了口:“認錯人了,我是窮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