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瀾把手縮回,甩掉手上的水珠,淡淡道:“人固有一死,我想死在戰場上,不是病榻上。”
這句話在溫慎舟聽來就是夏瀾不想活了,他的心被狠狠揪緊,仿佛有一把鈍刀在他心頭不斷切割。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他不敢想象沒有夏瀾的世間會是怎樣的。
“等回京後我會帶你回國師府,那裡有我夫人最喜歡的梅花,還有我和我夫人一起種的那棵杏樹,它三月就開花了,我們一起去看。”
那棵杏樹原來還在,前世她與溫慎舟一同種下,隻是還未等杏樹開花她就死了。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國師府會建在東邊那麼偏僻的地方,因為那裡有溫慎舟和賀驕蘭一起種下的杏樹。
夏瀾挑眉問道:“那顆杏樹結果了嗎?杏子甜嗎?”
“每年都會結果,很酸,是那種硬核的酸澀,酸的人牙疼。”他頓了頓,“你若是喜歡,我們就在國師府種一片杏林,等到長夏,滿樹都是金黃色的杏子,想吃多少都行。”
“誰會愛吃酸杏啊。”夏瀾小聲反駁,仿佛真的不喜歡那酸澀的杏子一般。
“你啊,不是嗎?”溫慎舟笑道,“我還想和你一起過元宵節,吃元宵,看花燈。”
夏瀾彎起嘴角,她自然是愛吃酸杏的,要是她能活到那時候,就陪溫慎舟回國師府看看,前提是溫慎舟不跟那昏暴的皇帝了。
夏瀾假意答應道:“那就說定了,等到明年的元宵節,我就和你一起回國師府,看花燈吃元宵。”
溫慎舟看著夏瀾心情好轉,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他抱肩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他知道夏瀾就是賀驕蘭,但兩人都沒說破,夏瀾不願提起前世的事,溫慎舟亦然,他們仿佛心有靈犀,默契地維係著這種平衡。
夏瀾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那我先回營帳休息了。”
“等一下。”溫慎舟抓住夏瀾的手腕,“我陪你回去,順便給你煎藥。”
他力氣使得大了些,平時的夏瀾倒不覺得有什麼,可今日她大病初愈,這一拽,她直往後仰,溫慎舟未及多想,手忙腳亂的想把她拉回來,反倒被她一同拉倒,“撲通”一聲,兩人一起跌入河中。
“撲通”一聲,兩人一起跌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了兩人,夏瀾掙紮著想推開溫慎舟,而溫慎舟則緊緊抱住她,生怕她在水中溺斃。
“你放開我,我會遊水。”她被摟的喘不過氣,奮力從溫慎舟懷中脫身。
難怪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溫慎舟再不放開她就要淹死了。
夏瀾沒好氣的瞪了溫慎舟一眼,後者則是鬆開手無地自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兩人遊上岸後,夏瀾全身濕透,頭發散亂,臉色蒼白如紙,她咳嗽不止,身體顫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溫慎舟也是渾身濕透,滿是愧疚地說:“我帶你回營帳換身衣服,免得你受涼。”
夏瀾沒有說話,她實在是太冷了,隻能由溫慎舟扶著她走向營帳。
來到營帳門口,溫慎舟讓夏瀾先進去換衣服,他去煮薑湯。
夏瀾換好衣服,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