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弟弟(1 / 2)

南禪 唐酒卿 7431 字 3個月前

浮梨霎時起身,臉上已變了色,她失聲道:“你說什麼?!”

蒼霽笑而不答,後邊一隻手蓋在了他的肩膀。浮梨順著看去,見淨霖攏衫而立,對她說:“坐下談話。”

浮梨的滿腹牢騷皆化成有口難吐,隻能俯首稱是,隨著宗音一道坐下在簷下。案邊架了紅泥小火爐,浮梨十指相纏,在爐前稍稍暖回些?溫。

“九哥成親。”浮梨萎靡不振地說,“口信也沒有。雖說咱們如今不比當年,但也不能這麼馬虎的就過去了。我家裡邊還攢著些?珍稀首飾,原先想著九哥大婚,奉給……”

她瞟了一眼蒼霽,那句“九嫂”硬是沒吐出來。這下好了,首飾是用不著了,這魚瞧著人高馬大,必是用不著。浮梨這般一想,又覺得?肝疼。

“送過來我也不嫌棄。”蒼霽抄了茶杯過水,笑說,“不過一家人,何必見外?來日大操大辦的時候還要勞駕你搭把手?,馬虎是不會馬虎,宴請天地三界這點底氣我還是有的。”

浮梨見淨霖神色如常,倒也不好再垂頭喪氣。她雖待蒼霽尚有不滿,卻不能不信淨霖的眼光。於是她說:“來日用得著我,九……你知會一聲,我必會趕來。眼下宗音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已經在路上聽他講明白了。要我助人生?產不是難事,難在此事必定瞞不過去,到時候風雲再起,天地人物薈萃此地,九哥還活著的消息也瞞不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即便沒有此事,也瞞不了多久。”淨霖飲了茶,說,“活著便是變數。”

“若是宗音能在產日前渡劫化龍,便有了自保之能。”浮梨烤著火思索,“九天境中必會派遣醉山僧來,他如今正在蓮池渡境,憑他的資質,產日之前定能出關。到時候宗音便要攔著他,可他出關後修為直逼殺戈君,我覺得?難辦。”

“殺戈君當年槍殺蒼帝。”宗音伸臂,露出肩臂紋痕,“我鱗片凡品,必定扛不住破猙槍。但醉山僧新渡境時修為難免不穩,隻是降魔杖,我還可以試一試。”

“一個醉山僧。”蒼霽轉著杯口,“他分明是我等助力,諸位無?須擔心。”

“此話怎講?”浮梨說,“你西

途城一戰吞了他儘半的修為,他為人最恨你這樣不可捉摸的‘變數’。若非失心瘋,怎麼會幫我們。”

蒼霽笑答:“你派個人去請京都裡的九尾華裳,隻要華裳在此坐鎮,她即便是磕瓜子,醉山僧也絕不會動手。醉山僧恨的不是我這種人,他恨的是混沌之人,便是善惡不明、有違他道義的人。他於這一千四百年裡看似瘋癲,修為卻直漲不跌,他此生入不了大成境,但卻有與某個人一戰的決心。”

“誰?”宗音詢問。

蒼霽手?指敲了敲杯口,說:“諸位都忘記的人。”

“黎嶸。”淨霖心神領會,“黎嶸一睡五百年,神思遁入中渡,身軀橫臥血海。承天君雲生?本相為‘鏡’,不是善戰之人,他在緊要關頭必定會喚醒黎嶸。”

“可是醉山僧與黎嶸有什麼仇怨?”浮梨仍然不解,“他自從得?了封號後,便一直在追魂獄黎嶸手?下辦差,兩人雖稱不上兄弟,卻也有點情誼在。醉山僧過去那麼多年,也從來不曾提過有與黎嶸一戰之心。”

“你好歹是個姑娘。”蒼霽說,“與華裳交個朋友,把?你那些首飾送給她,與她講講體?己話,不就明白了?”

浮梨被頂得?語塞,半晌後才說:“那首飾不僅是備給九嫂,還是備給九哥日後的閨女……”

“你此刻瞧著。”蒼霽大刺刺地靠在淨霖身側,“你九哥跟我誰像是能生出閨女的樣子?”

浮梨無?助地說:“……九哥……”

“好眼力。”蒼霽哈哈笑,“就衝你今日這句話,來日三界間你五彩鳥一脈橫著走都無妨!”

浮梨立刻驚慌地說:“我隻是喚一聲九哥!”

淨霖抬掌堵了蒼霽的口,說:“去瞧瞧宗音的夫人吧。”

浮梨兩人一離院,蒼霽就啄著淨霖的掌心,說:“華裳一至,京都大妖便能齊聚於此。其中有些?是北地老人了,隻是我尚未渡劫,仍是魚身,樣貌又多有不同,想要號令群雄怕是不成。”

“你招浮梨來此,不僅僅是望她助人生?產。”淨霖指腹滑到蒼霽敞開的領口,“浮梨與宗音堪稱世間唯二的神獸,好比一千四百年前的南鳳北龍。如今他倆人一個叫你帝君,一個叫你九嫂,大妖來此,不服也得

?服。”

蒼霽攬了攬淨霖的後腰,說:“這是沾了臨鬆君的光。”

淨霖與他相近,說:“不要拉衣了嗎?”

“不要啊。”蒼霽說,“拴了一圈不好麼?”

淨霖撫在他脖頸上,說:“我從前……”

蒼霽垂首讓他摸,笑道:“從前什麼?”

淨霖怔怔地說:“我想摸一摸你。”

蒼霽說:“那我寬衣解帶。”

“……的鱗片。”淨霖接完上一句話。

蒼霽低斂著眸捉了淨霖的手?,他似是有一瞬間的低沉,但轉瞬便變得?溫柔十足。他帶著淨霖的手?摸到自己脖頸,鱗片尖銳硌手?。

“這一圈不夠硬。”蒼霽帶著他摸到喉下,“這裡至關重要。蒼龍生?逆鱗,隻有逆鱗是月白色,應是你的緣故。”

烏暗的鱗片光澤奢華,摸起來觸感滑膩,冰涼的像是刀刃。

“這裡能阻刀劍。”蒼霽帶著他摸到胸口,繼續往下到腹間,“即便是破猙槍,也穿不過這裡。我背部鱗片猙獰,天塌一角也能扛得?住。”

淨霖一片片數下去,蒼霽堵了他念的數,說:“是不是很硬?待化龍之後,每與你歡愛時,背部便會顯鱗紋。這是我不能自控之事,若是讓你覺得?又大了,那也是情之所切。”

淨霖摩挲著蒼霽的喉下。

“……穿喉分毫不痛,譬如蚊咬罷了。他的破猙槍比之我龍身也不過細如牛毛。”蒼霽明白過來,他壓了淨霖半身,貼耳哄道。

淨霖說:“我咬得痛嗎?”

“你那是咬麼?”蒼霽說,“我疑心你把?我當糖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