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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一樣嗎?”

江鈴兒瞪他,眼裡好像燃了兩簇火苗,雖然是她起的頭,不過她向來愛逗他,逗慣了不覺得如何,往常她也常掛嘴邊,紀雲舒向來笑笑不說話,不知為何今日被撬開了嘴巴,他“攀龍附鳳”四個字說的渾不在意,她卻不能當做沒聽到。

她當即又掙紮了起來,眸中帶了狠,口氣也變得惡劣起來:

“鬆手!”

“不鬆當如何?整個金陵上到八十老叟下到三歲稚子人人傳遍了的玩笑話,你若當真一人給了一鞭才叫是讓人看了笑話。況且…”紀雲舒聲音一頓,忽的笑了起來,這是自她前日押鏢回來,在他臉上看到的第一抹笑,“說的也不無道理,我並沒有覺得被冒犯。”

自紀雲舒話落,江鈴兒臉色就難看的緊,她當然不可能一人給一鞭,否則她爹謙恭仁厚的美名就要折在她手裡了。

不過正如他所言,坊間傳聞確實八九不離十,不算冤枉。

日月堡囊儘天下奇珍異寶,在江湖中也是赫赫威名的存在,可在紀雲舒還未成為江老鏢頭的乘龍快婿前,不過是日月堡堡主江良丞養在外室的私生子,得了江老鏢頭獨女青睞,攀上天下第一鏢的高枝,兼之江良丞齠齔①之年的嫡子折了,正室久未有出,這才被迎回了日月堡,紀雲舒和江鈴兒成婚六載,他也便當了六年的日月堡少堡主。

孰人不道這個親成的好?

江鈴兒心裡頭明白坊間更難聽的話也有,“小白臉”、“軟骨頭”還算輕的,更有甚者說他是公狐狸成了精,要不天下第一鏢的少鏢主怎麼跟三魂失了七魄一般非卿不嫁?

坊間確實誇大其詞,但江鈴兒也不能……也不能昧著良心否認。她當初確實被紀雲舒一副好皮囊迷得五迷三道的,使了千方百計又是軟刀子磨、硬刀子動武,甚至不惜動用天下第一鏢少鏢主——無異於金陵一霸的身份威逼利誘,其間種種就不說了,她也是會害臊,也會覺得丟了江老鏢頭顏麵的。反正……反正好說歹說將人擄回了……不對,娶回了……也不對,反正就是嫁與了他!江老鏢頭愛女如命,當年十裡紅妝將獨女嫁了出去,這事兒轟動了整個金陵乃至整個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而她好不容易將人得了手,隔天就跟了押鏢隊伍北上領略漠北風光,成婚整六年聚少離多,此番要不是江老鏢頭六十大壽在即,來年開春她都不一定回得來,而一回來便聽聞這樣的傳言,江鈴兒越想越覺得心虛,她仰頭緊緊盯著麵前這張疏星朗月般的俊容,企圖從這張淡笑的俊臉上找出破綻。

“你真的……不生氣?”

“他們編排你,你不氣,倒為我生氣起來了?”紀雲舒勾唇笑了笑,日頭偏移在他漂亮的桃花眸上投下一簇簇長睫的暗影,聲音仍是淡淡的卻很有賢夫的氣度,“放心吧,都六年了,再氣也都過去了,你不過一條鞭子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日子總歸是自己過的,其他的隨他們說罷。”

說著話音一頓,餘光瞥見江鈴兒足尖沾得的一些灰塵,想來是方才躍下桌來沾得的,其實按江鈴兒來看哪有什麼灰塵?偏紀雲舒是個做事認真嚴謹又分外潔癖的人,坊間折損他的言語沒讓他蹙一次眉,江鈴兒足尖肉眼都難見的灰卻讓他眉頭攏起山丘,當即取了淨水、擰乾巾帕,又是單膝曲地,將她的足置於膝上,細細擦拭。

江鈴兒見狀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按以往她是不肯的,她最不耐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了,但眼下她心虛隻好忍著。她看著紀雲舒捧著她的足,仿佛在處理人生大事一樣過分認真的眉眼,六年了還是不適應……不適應!耳根不由紅了偏過了眼,過了會兒才轉了回來重新盯著他,心裡卻想著其他事。

他們本就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她是火他就是冰,她是炸毛的狸貓,他就是不動的磐石。若非她女匪一樣強之迫之,恐怕這輩子不會有交集。

人人都覺得他不僅是天下第一鏢的乘龍快婿,還成了日月堡少堡主,是雙喜臨門,江鈴兒卻知道他一樣都不稀罕。成婚頭三年真覺得他是塊冰,她以為她能捂熱,還是被凍得天南海北的跑。後三年她跑的少了,心想總歸是自己強扭來的瓜,再咯牙她也啃得下去!

所幸她不服輸。

磐石被擊碎了,露出其內溫熱的暖,他不是磐石,是琥珀石是羊脂玉。

是珍寶。

而她沒白生肖似她早死的娘親的一雙慧眼!

江鈴兒盯著紀雲舒濃密的長睫出了會兒神,忽然沒頭沒腦說了句:

“我不走了。”

紀雲舒一頓,抬眸望著她,濃黑的眸子映著江鈴兒因為呆怔卸去了七分盛氣淩人因而顯得有些呆傻嬌憨的麵容,她驀的兩頰浮起一層紅暈,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不走了,下次誰再敢說你閒話,我抽他!”

紀雲舒莞爾一笑:“好。”

朝陽的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好像他本人發出光一般,江鈴兒頓時臉一紅,心裡升了無限豪情,手舞足蹈同他說著一路南行的所見所聞,又說青龍堂主何庸師叔傳了她幾招幾式,現在的她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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