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11(2 / 2)

“轉過去!”

江鈴兒一頓,聽話的轉過了身。

啊,原來是想要她轉過身啊。

那……為什麼不早說呢?

不知為何,江鈴兒忽然就想起了紀雲舒。許是方才廊下的談論還是勾起了她內心的波瀾,又許是因為他們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乍一看五官輪廓還有些相似,都是貌美的潔白的翩翩濁世佳公子那掛的,甚至連彆扭的性子也像,明明一句話的事,就是讓她猜。

什麼破毛病。

她心裡腹誹了一句,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錢袋子,來來回回數了三遍,統共七個錢袋子,一個比一個乾癟,可能加起來都沒十枚銅板。爹在世時,罵天罵地罵當今皇帝,罵官家昏庸無道,搜刮民脂民膏進奉那金人何其羞辱!這樣的父親……這樣的父親怎麼可能是金人走狗?!

絕不可能。

不可能!

藏於袖中的雙手緊緊絞成拳,胸膛兀自起伏了好幾個瞬息後雙眸又重歸不動聲色的黑,恰時身後終於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轉過來。”

她聞言一動,見到人之後微微一頓。隻見小毒物扯過床單略略披在身上,濕噠噠的長發披在肩頭浸濕了半身單薄的床單,他半身倚在美人榻上,看上去困頓、孱弱又疲憊。洗淨身上的汙泥之後,這會兒看上去更小了,比袁藻那丫頭還小,看上去似乎才成年的模樣,比她小了至少五六歲的模樣。

江鈴兒藏在淩亂發絲後的雙眉一蹙,小毒物細看下似乎在……顫抖著,薄唇泛著青色,極度畏冷的模樣。

現在明明,還是悶熱的夏天。

小毒物並未看她,隻衝著那一桶黑的離奇的水揚了揚下顎:“將那水倒了,不可假手他人,更不可讓人看見,換桶新的來。”

話落執起竹笛一左一右在她肩上敲打了一下,倏然她長睫一顫,眸底映著兩簇幽藍色的光,是她左右肩上各燃起了一簇幽藍火焰!

雖然微弱,就同她顱頂的那簇風中殘燭,但是不容忽視!

她感覺到自己僵住的血液也開始活絡、沸騰了起來!

小毒物覷著她懵懂又乍喜的麵容,勾唇笑了,手中竹笛一轉,轉而點了點她的額,笑意璀璨又殘忍:

“動作麻利點,否則火滅了……死在路上主人我可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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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換了十桶水後,倒在後院的水終於恢複澄澈,而先前遭黑水澆過的雜草——全都枯萎了。

江鈴兒以手背拭去腦門上的汗,盯著那枯死的雜草出了會兒神,忽然知道為什麼高陽要叫他“小毒物”了。

這麼劇烈的毒性她生平第一次見到。

如果是才中的毒,便是大羅金仙也早就斷了氣了。那麼隻能是……

他身上來的。

江鈴兒喃喃著,這人從頭到腳,是一身的毒啊。

她不敢多逗留,不過歇了一口氣便提桶離開。一是她明顯能感覺到四肢開始發麻、僵硬,雙肩上的火苗就要熄滅了。二是早在昨夜她已經知道此人生性喜潔,若不是當時高陽窮追不舍,他又受了重傷,就憑她將他壓在泥地裡就夠她死八百回了。不過還是她低估了此人的潔癖,比她平生見過最最好潔淨的紀雲舒還要麻煩上百倍!

又是來來回回換了足足六桶水才終於罷休,此時暮色四合,霞光靄靄。

小毒物閉眸置於熱氣騰騰的浴桶中,氣色終於不似之前那麼慘白,有了血色好了許多。反之江鈴兒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肩上也隻有拇指那麼大的火苗,她暗自悄悄挪動著,隻要靠近小毒物,哪怕隻要靠近一點點就會好很多。直到身上好似被冰封的僵硬的血像千萬隻螞蟻在爬一般開始流動,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好像又撿回了一條命。

她鬆了口氣,下意識瞥了一眼小毒物手中向來不離身的竹笛。

死的感覺不好,她要活著。

她一定要活著。

小毒物卻好像誤會了什麼,本閉著的眸睜開,睨著她輕嗤了聲:“這才哪兒到哪兒。”他下巴一揚,衝著滿屋的狼藉,尤其被他扯過床單後淩亂的床榻,“收拾去。”

江鈴兒極輕微的一頓,聞言埋頭去了。

她原還想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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