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墓地沒多久,墓地不遠處閃過了一個身影。
沼田走了一條並不成路的路,印證了溫奈緒的猜想。
她去看手機的時候,發現狗卷棘已經把猜想先一步發送過來了。
[村長一家應該也是邪/教的信徒,他們應該組成了比較密切的聯盟,不允許向外透露或討論關於神靈的事件,剛剛我使用咒言時,山上的紅房子似乎有人在偷窺。]
溫奈緒見狗卷棘沒有繼續分享情報,她好勝心也起來了,開始編輯信息。
[整個村落,除了墓地裡的稻草人,並沒有低階的咒靈徘徊,這說明村子裡有更厲害的家夥。]
頓了頓,溫奈緒繼續:[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稻草人插在墓地裡,是在招靈。]
狗卷棘看著手機上的回複。
衣領擋住的唇畔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隊友不賴,省事,開心。
“這個就是由衣的日記。”沼田從房間理翻出了一個淺紫色封皮的日記本,小心翼翼的遞給富江,目光在富江臉上停留了幾秒後。
沼田強迫自己挪開視線,他盯著老舊的地板,仿佛還能想起由衣小時候,在這裡跑來跑去的模樣。
“由衣一直都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我不相信她會自殺,在她死去的前一天,她曾問我,能不能和她一起去花咲。”
沼田的聲音凝澀:“我都做了什麼,我對她說,不要和他人攀比,我去了花咲能做什麼?”
“沒想到、沒想到由衣晚上就……我真該死啊,嗚嗚嗚……”男人溝壑縱橫的臉上流下清淚。
溫奈緒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沼田家的前堂,桌麵上,地上滿是煙頭和啤酒罐,和這裡的臟汙不同的是,廳堂側麵非常的乾淨。
牆上掛的東西,被用黑布罩著,隱隱還能聞到燒香的氣息,主人估計不久前才焚過香。
藤原富江動作隨意的翻看著由衣的日記。
前麵基本都是女兒家的心思,到後麵,就漸漸有些不同了,上麵提到了她和倉裡外出後,遇到了一個男人。
自此以後,她的日記內容就變得古怪起來了。
開始思考哲學,並且對靈魂的虛無都有了自己的見解。
然後漸漸的,日記裡出現了“真神”這兩個字,還感歎著,之前村子裡總是會出現各種奇怪的事情,“真神”來到這裡以後,村子裡的怪事消失。
更神奇的是,村子裡的其他人都看不見他,包括岡村。
藤原富江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了兩個字,咒靈。
他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的認為這是咒靈。
可他本人卻對這些訊息知之甚少,難道是他的記憶出現了問題,藤原富江想到狗卷棘一路過來的表現,用食指輕敲筆記本的側封。
要找個機會試探一下,也許他們知道些什麼,或許接觸到所謂的咒力,能讓他想起來什麼。
藤原富江將日記遞給狗卷棘,朝溫奈緒走去,沼田也忙起身跟了上來,“富江,這就是我們之前供奉的真神。”
沼田將黑布拿下,一個神龕展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神龕裡不是常見的神佛,而是一個看起來不大的人形生物,用屍體來形容更為恰當。
可在溫奈緒眼裡,神龕裡的那個人偶,竟然擁有靈魂之力,而且異常濃鬱。
狗卷棘遠察覺到了異樣,他合上了日記,走向神龕。
狗卷棘上前觀察了兩秒,掏出手機對準神像準備拍照,卻被沼田阻止了,“不要拍照,真神會降罪的。”
狗卷棘冷冷看了眼他,“明太子。”
然後將手機收了回去,他思索了一下,給溫奈緒發去信息,[不是人偶,是屍體。]
溫奈緒愣了一下,猶豫著,給狗卷棘回發信息,[靈魂未滅。]
狗卷棘看到手機上的四個字,隻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升起,□□被扭曲,靈魂卻依舊被束縛在異變的身體裡……
這個咒靈,真的是他們可以祓除的嗎?
從村落裡的種種跡象來看,“它”擁有不低的智慧,村裡的人很可能早就淪為了它的爪牙,但願不會有事。
溫奈緒看了眼已經開始焚香拜神的沼田,打心底升起了一種惡心感。
她是半妖,血脈的力量讓她對生靈的靈魂,有天生的識彆能力,在看到那個……姑且叫做改造人的東西時,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那個靈魂的顏色和沼田極為相似,可內裡卻被壓縮到了極致,她/他如無以外,是沼田的血脈親人。
而且被改造前,還活著。
溫奈緒沒有說話,拿著手機的指骨微微泛白,她看著沼田拜神的背影,轉身離開。
藤原富江看了眼神龕上的東西,也跟了上去。
奈緒的情緒忽然低落了呢,是個好機會。
狗卷棘看著神龕上的東西,腦海裡浮現出的是由衣寫在日記裡的話。
“……奶奶失蹤後的第三天,父親帶回了神龕,上麵放著[真神]的化身,我總覺得,神龕不對勁。”
“怎麼說呢,就像奶奶一直在家裡,我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最近越來越奇怪,我在神龕前能感受到很多負麵情緒,痛苦的,絕望的,可我並不覺得害怕,反倒很傷心……我的心好痛,也許像神祈禱,能讓我獲得暫時的平靜。”
“真神說,我的靈魂出現了問題,他可以幫助我,我、有些害怕……”
狗卷棘看了眼虔誠跪拜祈禱的沼田,深深看了眼神龕上的“小人”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