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晴本來隻是趴在秦唐的g邊假寐,何綺珊看到她的樣子,讓她躺到自己的身邊來;王晴晴一開始怕影響到她休息,但是經受不住她的苦苦勸慰,就合身躺在了她的身邊。何綺珊知道自己要想實現和秦唐呆在一起的願望,身邊的這個女孩是關鍵所在,現在要先給她留下個好印象,借著自己受驚,半真半假地依偎到王晴晴的懷裡,表現jiāo弱;她的年紀本來就要比王晴晴小幾個月,加上相貌清純可愛,不用假裝,就能得到彆人的憐愛,何況現在還是個病患,王晴晴的善良純樸,就吃她這一套,強撐著自己倦乏的身子,溫柔著寬慰著她。兩個女孩說著貼心的話,相依相偎著,一同進入了夢鄉。
屠jiāojiāo看到她們兩個睡熟了,走過來給她們蓋好被子,深深舒了一口氣。剛才的境況真的讓這個理智知xing的小美女措手不及,她本來隻是想看一看秦唐,寬慰一下自己惶恐的心情,沒有任何的企圖奢望,誰想到竟然麵臨著這樣一個局麵!要是王晴晴對她冷眼以對,她倒能夠表現得坦然,可是王晴晴表現得如此大度,竟然還有接受她的意思,這反而讓她更加惶恐!
屠jiāojiāo現在也不確定,她對秦唐的情感是不是!當初,她對秦唐貌似散漫的xing格還是很看不過眼的,那晚的事情,她隻不過是賭氣加mí茫,想要找一個懷抱依偎,並沒有非要和秦唐怎麼怎麼樣的意思,隻是事情的發展,超脫了她的控製,在秦唐失去理智的時候,她沒有奮力反抗,而是有些認命的意味。即便是秦唐和她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她也沒有要把自己栓在秦唐身上的打算,而是隻把那當作人生中的一個美夢,做過就算了,不再奢求太多!可是,當她發現秦唐留給她的,不隻是一夕貪歡,還有開花結果的可能的時候,她就不能再保持平靜的心境了,畢竟,她還隻是一個懵懂少女。
在那幾天,屠jiāojiāo就是想要不去想秦唐,也是辦不到的!於是她就回憶和秦唐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記憶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因為人們記住的,往往都是美好的,把那些不好的,選擇xing地忘記!就是不忘記,記住的全是他的不好,然後想著他的不好,把他恨得牙花子發癢,但是,不要忘記這樣一句話——由愛生恨!反過來也可是說,由恨生愛!你愛一個人,不會忘記他;你恨一個人,更難忘記!不管屠jiāojiāo當時對秦唐是愛是恨,反正秦唐的身影已經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上。
當她忍受不了一個人的煎熬,把秦唐叫過去發泄情緒的時候,她雖然不承認,但是,她在行動上,已經把秦唐當成了她的依靠了!假若秦唐當時表現的畏畏縮縮,她可能對秦唐徹底死心,從彼時老死不相往來!可是,秦唐在知道自己惹出的事情後,要和她一起承擔,不惜拋卻自己已經抓到手的幸福!她雖然表現得很不在意,不要秦唐那樣做,但是她的心中,難道不是喜樂的嗎?她那個時候並沒有取王晴晴而代之的打算,所以在徐思婷找上她,讓她給王晴晴一個說法是時候,她淡然應往,在言語中和秦唐撇清了關係!
口中是那樣說,心中是怎麼想的,隻要她自己清楚!所以她會在秦唐出事的時候,心有感應;所以當她知道秦唐出事後,會不顧要忍受王晴晴的冷眼,還要來看他一看!
這一看,就更加拔不出腳來了!因為,她現在已經有了轉暗為明的契機,這個契機,是她傷害到的王晴晴給她的,她不想接受,但是更加不想放棄!
她看著秦唐睡著後還微微皺著的眉,走過去輕輕把他的眉頭捋平,癡癡地看到秦唐,輕聲說道:“你皺眉,是還在為我們的事情煩惱嗎?你有什麼可煩惱的呢?我已經說了不用你負什麼責任了,你占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應該偷著樂的啊,怎麼會傻到要把自己的幸福葬送進來呢?我不需要你對我這麼好,我已經栽在你的手裡了,不想被你套牢了!我隻是一個小女子,隻是想要得到一份溫暖,但是,我不想為了自己,讓彆人受到傷害!王晴晴比我要好得多,她那樣的女孩,才值得你去全心珍惜!我得到了你的承諾,還得到了她的諒解,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是一個不知進退的人,我會站在遠處,安靜地看到你們幸福!你可要對她好喲,不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屠jiāojiāo抓起秦唐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他的手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冰冷的,貼在屠jiāojiāo滾燙的臉上,涼絲絲的,讓屠jiāojiāo感覺很舒適。她笑了一下,說道:“你看你,真的是不想我好過啊,就是睡著了,還要給我這樣的清涼!我要是真的愛上了你,看你怎麼辦!”
羅子娜在門前調整了下情緒,輕輕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打開了,後麵lù出一張清純的臉,她在和孫飛仁的電話中,知道和何綺珊一起出事的還有一個小夥子,現在是他的女朋友在照看著兩個病患,把屠jiāojiāo當成了王晴晴,滿懷感jī了握了握屠jiāojiāo的手,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走進病房,看到何綺珊依偎在王晴晴的懷裡,睡的正香,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下來。看到何綺珊一夜之間消瘦下來的小臉蛋,又是生氣又是心痛。她已經從孫飛仁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事情的發生雖然是那些少爺飆車黨惹出來的,但是也和何綺珊脫不開乾係。自己養的女兒她自然是最了解的,何文魚因為那件事情,對孩子抱著歉疚的心,何綺珊長大之後,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百依百順,溺愛得不成樣子。何綺珊跟著岸江那幫小姐少爺們喜歡上了開車,他就在何綺珊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一輛瑪莎拉蒂最新款的跑車。當年的那個事件,就是車禍,所以羅子娜對開車一直心有餘悸,這麼多年來,自己從來沒有開過車,對女兒當然很不放心,但是耐不住何綺珊的糾纏和何文魚的推bō助瀾,隻能在心中擔心著,果然,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她在心中暗下決定,以後,再也不許何綺珊碰車!
心中發狠,但是更多的還是關切。她不知道和何綺珊躺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是誰,就輕聲問屠jiāojiāo道:“你是秦唐的女朋友吧,多謝你照看小mi糖,真是辛苦了!這個女孩是誰?”
屠jiāojiāo早從羅子娜的神情中看出她和何綺珊的關係,聽到她這麼說,俏臉緋紅,她雖然也能夠算得上是秦唐的女友,但是有王晴晴在,她總是不能坦承的,低頭回答道:“阿姨好!我叫屠jiāojiāo,是秦唐的……朋友,她才是秦唐的女朋友王晴晴!她照看了他們一夜,太累了,就和小mi糖一起睡下了,現在也該吃午飯了,要不要把她們叫醒?”
羅子娜看她們睡的香甜,知道她們是累得極了,聞言擺手道:“讓她們睡吧,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夠她們受的了,先讓她們好好休息一下!”她把目光轉向秦唐,眼神中滿是jī賞,對屠jiāojiāo說道:“這就是秦唐嗎?真是個好小夥子!”又對站在身後的何文魚說道:“魚哥,我們的小mi糖沒有出大事,多虧了他呀!”
進得門來,一直沒有說話的何文魚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以後的事情,等他們康複了再說!”
這個時候,得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孫飛仁和張玉明走進了病房,看到何文魚和羅子娜,孫飛仁低著頭,慚愧地說道:“魚哥,嫂子,我沒有照顧好小mi糖,讓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對不起你們!”
羅子娜笑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怨不得你,我們也有錯,要不是我們把小mi糖逼得太緊,她也不會誤會了老爺子的意思,一個人跑出去,也就不會出事!幸好事情不是不可挽回的,你就不要再說自責的話了!”羅子娜在知道何綺珊出事的時候,就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緣由,根源還是在自己有意無意中給小mi糖安排的相親,這才讓小mi糖聖誕節跑到岸江來,又一個人開車跑出去,最後出了事。
何文魚也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話了!”
張玉明看了羅子娜一下,又看了何文魚一下,才說道:“老爺子現在就在隔壁的房間裡!”
何文魚聞言臉上一僵,羅子娜看了他一下,輕輕扥了扥他的衣袖。何文魚垂頭說道:“我們不要在這裡驚擾他們休息了!”說著,向病房外走去。
孫飛仁和張玉明對視了一眼,麵lù喜sè,跟著他走出去。羅子娜知道下麵的事情對何文魚的重要xing,向屠jiāojiāo交代了一句,也跟了出去。
何文魚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停住步子,回過頭來看正偷偷發笑的孫飛仁和張玉明,楞眼道:“有什麼好笑的嗎?”
孫飛仁和張玉明急忙正sè搖頭,齊聲說道:“沒有!”
羅子娜臉上也帶著笑,走過來的時候拍了一下孫飛仁的腦袋,挽著何文魚的臂彎,說道:“老爺子在那個房間?”
孫飛仁急忙搶先幾步,走到何老休息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了門。沒過一會兒,門打開了,羅子娜探頭看到何老沉著臉,瞥都沒有往這邊瞥一下,轉身就往裡麵去,開口叫道:“爸!”拉拽著何文魚,往房間裡去,何文魚扭著身子,掙著,半推半就地往前滑著步子。羅子娜看著他的臉,好笑道:“都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孩子!”朝一旁的張玉明使了個眼sè,張玉明心領神會,在何文魚的背後推了一把,把他推進房間裡去了。
孫飛仁也憋著笑,跟著走進房間,隨手關上門。
割斷了二十來年的親情,終於有解凍的趨勢了,羅子娜、孫飛仁還有張玉明都樂見其成,紛紛在背後推bō助瀾。
何文魚被他們推搡著走進何老休息的房間,站到牆邊,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等待大人責罰的孩子,不說話。
何老站在房間的窗戶邊,麵朝著窗戶外,不回頭。
孫飛仁和張玉明知道現在沒有他們的事情,也都站在一邊,靜候事態的發展。
這個時候,能起到溝通他們父子二人橋梁作用的,就是何老的兒媳、何文魚的妻子,羅子娜了!羅子娜這些年,也一直在試圖緩和他們父子的關係,何文魚雖然二十年沒有踏足岸江,她每年是都要回來幾次的,近幾年,又說通了何文魚,讓何綺珊也回來看望老爺子。現在大功即將告成,做起事來自然是不遺餘力,先對何老說道:“爸,魚哥來看您了!”然後使勁兒扯著何文魚的衣袖。
何老穩若泰山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垂著頭的何文魚,暗自歎息了一聲,對羅子娜說道:“我沒有照顧好小mi糖,讓她出了這種事情,讓你們擔心了!”
羅子娜忙笑著說道:“您彆這樣說,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是小mi糖那孩子任xing,也是我們把她慣壞了!這件事情我們也有責任的!”她又扯了扯何文魚的衣袖,續道:“魚哥一直都很掛念您!”
何老歎息了一聲,說道:“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小魚在心裡怨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是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小mi糖的身上的!”
羅子娜也在心中歎息,當年的時候,就是一直橫在何文魚心中的那道坎兒啊!在何文魚看來,當年的事情,完全是因為何老做的那些事情惹下的,對此何老的確沒有好說的,確實是他把那個對頭逼得狗急跳牆了,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但是,他已經為此愧疚了二十多年,從當年意氣風發的岸江地下皇帝,變成今天這樣與世無爭的老頭子。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再大的怨憤,也應該消散了。老爺子現在不過是一個渴望親情的回歸的寂寞老人罷了。
何文魚這些年,年紀漸漸大了,也漸漸體會到了何老的心情,他知道老爺子也不想要那件事情發生,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老爺子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再怨憤,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隻是,他的xing格很是執拗,既然他當年在人前說出了永不踏足岸江的話,讓他貿然收回,他是難以做到,不過,借著何綺珊的這件事情,他重返岸江,外人就無話可說了。既然已經破除了當年的誓言,回到了岸江,和何老化解怨憤,重歸於好,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何文魚聽出何老言語中的追悔和維護僅剩的親情的決心,抬起了頭,看了一下蒼老了許多的老爺子,眼中泛澀,啞聲說道:“爸,這些年,是我任xing了!小mi糖的事情,讓我們處理就好了,您不必動怒,要多保重身體!”
羅子娜、孫飛仁、張玉明聽到何文魚終於喊出了這聲“爸”,齊齊舒了一口氣;何老時隔二十年,再次聽到這聲“爸”,多年來的心xing修習化作飛灰,jī動得心神震dàng,嘴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何文魚踏出了這一步,心結全解,也不禁眼前發花,看到老爺子jī動的樣子,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身上前,跪倒在何老的身前,抱著老爺子的身子,失聲痛哭。何老也抱著他的頭,老淚縱橫。
羅子娜、孫飛仁、張玉明三人也被他們父子的割斷多年,終於重新連接上的親情感動得直抹眼淚。孫飛仁和張玉明走上前扶起何文魚,羅子娜扶著何老,齊聲勸慰道:“這是高興的事情,應該笑的,怎麼能哭呢!”
何文魚知道老爺子雖然身體安泰,精神爽利,但是這樣的大喜大悲,還是很傷心神的,努力克製住jī動的心情,和妻子一起扶著老爺子坐áng上。何老其實一直在這裡等著何文魚的到來,沒有真的休息,現在老懷得慰,身體的困乏襲上來,就堅持不住了。何文魚看出他的困頓,親自服shi他躺下,給他蓋上被子,拉著他老皮重生的手,看著他睡去。
羅子娜、孫飛仁、張玉明三人微笑著看他們父子重修於好,滿心歡喜。
待老爺子睡熟了,他們走到外邊的走廊上,孫飛仁給何文魚和張玉明遞上煙,他們三個男人聚到一塊兒憶往昔崢嶸歲月,羅子娜回何綺珊的病房去了。
張玉明拍了拍何文魚的肩膀,笑著說道:“魚哥,這一天,你讓我們等了這麼久,這些年來,我們在你們父子之間瞎忙活,沒有一點兒效果,沒想到小mi糖一出事,你就顛兒顛兒的跑回來了,看來咱們的兄弟之情,都是假的了!”
何文魚咧了下嘴,推了張玉明一把,說道:“你小子!”
孫飛仁笑道:“魚哥能夠回來,了了老爺子多年的心願,比什麼都強啊!現在你們一家四口終於團聚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