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很是老實(2 / 2)

不過,有一件事情,一起埋藏在秦唐的內心裡,時常懷著十分歉疚的心來回憶。那一天,大姐家裡正有事情,而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情,像秦唐這個年齡階段,自然也不會去過問,隻是知道,大姐家裡似乎人比平時多出了不少。而這個時候,秦唐卻無意間,看到了放在那個棕木小抽屜裡的一些零錢——那可都是大姐的小賣部今天賣出的東西的錢啊!

可是,幼小無知的秦唐,覺得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畢竟那人時候,他雖然還很小,卻也已經知道了錢是好東西,而在自己的家裡,自己想弄到幾塊錢,那可是比著登天還難的事情啊!而現在,卻遇到了這樣的一個好機會,自己怎麼能夠不珍惜呢?

於是,秦唐便在向四外瞅了瞅之後,見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便迅速地拉開了那個放著零錢的抽屜,從裡麵拿出幾張五角錢的鈔票來……

若乾年後,當秦唐又一次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便時常地會懺悔不已。總覺得,當年的自己,竟然做了一件如此丟人的事情。隻是,他也不好再跟大姐和大姐夫解釋了——當然也沒有那個解釋的必要了。

住在大姐家裡,秦唐其實真的受到了大姐和大姐夫兩個人的優待。因為當時的時候,大姐和大姐夫兩個人還都沒有孩子,所以,對於小孩子,兩個人,特彆是大姐夫,一直都是十分地喜愛的。那一次,大姐和大姐夫兩個人去趕集,回來的時候,竟然給秦唐買回了好幾個水鮮包子——也就是現在秦唐所熟悉的油煎包。嘗著那美味的包子,秦唐的心裡不由對於大姐和大姐夫產生了強烈的好感。其實小孩子們就是這樣,往往都是非常貪吃的。

而在秦唐後來的幾次收酒瓶子的經曆之中,雖然沒有箏到多少錢,可是,卻也到過了不少的地方,見到了不少的人,也經曆過了不少的事情。而在他所到的地方之中,去的最多的,還是他的外婆家所在的那個村子——台子村。隻是,隻是秦唐對於外婆家,並沒有多少的感情。這也並不是說秦唐的親情意識太差,而是因為,因為外婆家的那些人,早在秦唐童年的時候,實在是給了秦唐相當不好的印象。也正是小時候在外婆家的一些經曆,讓秦唐明白了,這世間竟然是如此的混濁,世俗的人類社會,竟然是如此地可怕,如此地可惡。可是,他也知道,每一個人其實都生活在這樣的一種世俗社會之中的,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去改變它。

第一件事情,便是那位表姐對自己的虐待。那一天,秦唐大概也就是六、七歲的年齡吧,母親帶著他去外婆家裡去玩。當時正是夏天,吃過晚飯之後,秦唐卻發現母親竟然不見了!而正當他號啕大哭的時候,外婆這才告訴他,說是母親家裡有事,暫時先回去了,先讓秦唐在外婆家裡住下,等明天的時候,母親再回來接他。

可是,可是,秦唐當時說什麼也不乾,竟然為了母親把自己給丟下,傷心地一直哭著,哭著,最少得哭了幾個小時的樣子,而且這期間一停也沒有停下來。最後,外婆沒有辦法,一邊歎息著“這孩子怎麼這麼強啊,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一邊想辦法。到了最後,見秦唐仍然一隹不住地哭著,一個勁兒地哭喊著“我要家走,我要家走”,大有如果不把他給送回到了家裡的話,他就會一直哭下去,哪怕是哭到了天明,他也不會罷休的。

到了最後,外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派她的孫女,秦唐的表姐去送他。而表姐自然是十分地不樂意的,黑燈瞎火的,路又那麼遠,可是,她又不敢違抗大人的意誌,最後,才把嘴噘得老高,一萬個不情願地,從家裡推來了一輛自行車,然後惡狠狠地衝著秦唐吼道:“都是你這個混蛋,都是你這個混蛋!如果不讓你的話,我還受這份罪啊!”

秦唐這個時候倒是什麼也不在乎了,隻要能夠被送回到了家裡去,這位表姐怎麼說都行啊,現在是什麼都顧不得了。而天色,這個時候已經黑了,而且黑得很厲害,似乎還有些陰天。而從外婆家,到自己家的路,其實就是那一條攔河大壩,走在那條攔河大壩上,過河風從壩上吹過,呼呼地響著。表姐騎著那輛自行車,走在那條攔河壩上,被路麵的坑坑窪窪顛簸得不停地響著。而秦唐,由於還小,所以便被放在了車子前麵的那一道橫梁上,而自己的兩隻手,則扶在車把之上。秦唐還很清楚地記得,那是一輛大輛的車子,而這種大軸的車子,車把是彎的,而那種小軸的車子,車把則是直的,人們又叫它平把車子。

秦唐的雙手扶在那車把之上,感覺一陣冰冷冰冷。尤其是那一陣一陣的過河之風吹過的時候,更讓他感到渾身發抖。而更為要命的是,秦唐的手由於緊緊地握住了車把,而那車子的車閘也正好就被秦唐給握住了,因此,當表姐一用力使閘的時候——究竟是表姐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那車閘生生地卡住了秦唐的手指頭,秦唐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而回到家裡之後,一進家門,秦唐便哭喊著對母親說道:“娘,娘,你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外婆家裡了?你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那裡了?”母親隻好跟秦唐一一地解釋著,可是,任憑母親怎麼解釋,秦唐總是覺得心裡的那種天大的委曲之情不能釋懷,仍然一直哭到了半夜時分,這才因此過於勞累,慢慢地睡去了。而那種睡在了自己的家裡的感覺,真的是非常地美妙,非常地美妙啊!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秦唐這才意識到,家,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家,不但是一個人身體的歸宿,更是一個人心的歸宿,是一個人精神的家園!無論這個家裡窮還是富,無論這個家是大還是小,更不論這個家位於鄉村還是位於都市,家,那個自己在那裡出生,也是在那裡成長的地方,永遠都會是一個人最為倚重的地方,是一個人生命的,是一個人命運的搖籃。

而關於外婆家的另外的一個記憶,便是——便是外公的壞脾氣。秦唐的調皮,那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頑皮。甚至還十分地搗蛋。而這,卻也成了外公討厭自己的一個重要方麵——當然了,並不是根本的原因。秦唐還記得,在外婆家的那一個大院子裡,種著一棵很粗大的棗樹,而圍著那一棵棗樹,是一圈籬笆,而那一圈籬笆,圍著的,則是一小塊菜園子。而秦唐,每當到了外婆家裡的時候,便總會想方設法地跑進那塊小園子裡去——那裡麵所種的那些東西,真的讓秦唐感到新奇——有辣椒,茄子,韭菜,黃瓜等等一些菜蔬。雖然秦唐還不敢采摘那裡麵的菜蔬,可是饒是這樣,也每每會引起外公的斷喝:“你怎麼又跑進去了?快,快,快給我滾出來!”一聽到外公那嚴厲的聲音,再一瞅外公那凶神惡煞一般的樣子,秦唐便不由覺得害怕之極,隻好乖乖從那一塊小菜園子裡跑出來……

而到了後來,秦唐便也逐漸地明白了,外公為什麼不喜歡自己的原因了。外公是真的不喜歡自己,而他的不喜歡自己,卻也是有著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秦唐的家裡窮,同時,外公跟父親之間的關係也很不好,就憑著這兩條,外公也便足以有著足夠的理由,用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態度來對待自己跟表弟了。

表弟是孫家的,而姨父又是當的,因此家庭條件自然要比著秦唐的家裡要好得多。同時,表弟性情柔和,看上去就像一個女孩一般,很是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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