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是一個辦事十分牢靠的人,說一不二,為人極好。他這個人,不但品行端正,而且還不執拗,xing格非常溫和,幾乎從來都沒有跟彆人鬨過彆扭,打過仗。而父親的xing格卻正好跟六叔相反,雖然也是xing情耿直,好說真事,可是,父親卻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之上,那些真事卻是不可以說的啊!光你好說不行啊,誰不好說啊,可是,你在說了一些“真事”之後,又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隻是貪圖自己一時的痛快,卻沒有考慮自己的一些長遠的得失……
六叔在第二天便真的啟程,前往勞不同表叔所在的村子——李王莊去了。他先到了包頭,把自己的那些棉花給賣掉了,然後才又一路的顛簸,終於來到了勞不同表叔的家裡。
由於秦唐的父親跟六叔的關係也一直都很不錯,所以,六叔跟勞不同表叔自然也很熟悉,勞不同表叔凡是到了秦唐家的時候,父親總是免不了要把六叔給叫過來陪著勞不同表叔喝酒,因此三個的人關係,其實是都不錯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因此,他們三個人曾經在年輕的時候,便交往十分地密切。父親到勞不同表叔家去的時候,有的時候便也會邀請上了六叔一塊兒去,所以,六叔對於勞不同表叔家門的位置,當然是十分清楚的。
六叔沿著那一條看上去也是很古老的公路,一路向前走著,最後。終於來到了勞不同表叔家的門前了。一進門的時候,六叔便喊了一嗓子道:“表弟在家嗎?表弟在家裡嗎?有客人來了,有客人來了!”
當時勞不同表叔並沒有在家,家裡隻有表嬸子。而表嬸子自然也是認得六叔的,一見是他來了,自然是十分地吃驚的,因為六叔可是第一次單獨到她的家裡來啊!
“哎呀哎呀,怎麼是他叔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了來了?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裡也沒有打掃。滿院子裡都這麼亂!”表嬸子一邊不停地拾掇著院裡院外,一邊不停地招呼著六叔入座,喝茶。同時,表嬸子又派他的大小子寶華。去外麵叫勞不同表叔回家,“快去,快去,你就說,你黃成東江的那個六表哥來了!你黃成東江的那個六表哥來了!”
為了區分。父親、勞不同表叔還有六叔在一起玩的時候,勞不同表叔便總是喜歡叫父親為“樹表哥”,因為父親的小名叫“樹”。而勞不同表叔則總是管著六叔叫“六表哥”。這樣一來,便再也不會混淆了。
“哎呀。是六哥啊,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真是稀客啊。稀客!”表嬸子一臉堆笑地說道。
“哈哈,我正好去包頭去棉花。心裡想著,反正快要到家了,於是便過來看看你們。怎麼樣,最近tǐng忙?”六叔也是一臉的笑意道。
“唉,還不是整天都是那個樣子嗎!棉花種得倒是不少,可是,你看看這個價格,真是讓人心寒啊!再這麼下去啊,都快要賣不出本錢來了!”表嬸子一提到棉花的事情,便一個勁兒的歎氣道。
“是啊,是啊,!我們那裡也是這樣樣子啊!唉,像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誰也沒有辦法啊!”六叔感歎道。
兩個人正在說著話的工夫,勞不同表叔已經回來了,見了六叔後,高興地一個勁兒地大笑,道:“哎呀,我說六哥啊,我說怎麼今天早晨起來的時候,老是聽到喜鵲在我的窗戶前頭一個勁兒的叫著,原來是因為你來啊!哈哈哈哈~~”勞不同表叔一邊眉飛sè舞地說著,一邊早就把手裡一瓶“高粱大曲”放到了桌子上麵,道:“正好啊,我這也好幾天都沒有喝酒了,你弟妹管著我,可嚴了!不過今天你來了,卻是個例外,她不給我而已可以,可是要不給你六哥麵子啊,我看她的腦子裡可是真的進水了!”勞不同表叔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把酒杯給倒滿了。而這個時候,表嬸子已經從東廂房裡端來了一塊臘肉,道:“這些臘肉啊,我們可是放置了好多天了——喲,這還是年下的時候封存起來的呢,味道比著每年那些臘肉,可都還要好一些呢!咱家裡也沒有什麼真正能拿得出手來的東西,六哥你就將就著吃!”表嬸子一邊笑著,一邊把那盤子已經切好的一臘肉端到了桌子上麵。
之後,勞不同表叔便跟六叔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酒至酣處,勞不同表叔道:“我說六哥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今天到我這裡來,肯定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你也不用跟我拐彎抹角了,有話就直說!咱們兄弟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有什麼話,千萬不要藏著掖著,你可是知道的,我勞不同可是那種極為爽快的人啊!”勞不同表叔仿佛已經猜到了六叔的來意似的,把自己的酒杯高高地舉了起來,然後對著六叔說道:“六哥,咱們喝了這一杯酒,你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出來!我可是知道,你可是有了名的能夠軟磨硬的高手啊!哈哈哈哈~~”勞不同表叔一邊說著,一邊豪爽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啊,痛快啊!真是痛快!好,咱們喝了這一杯酒,我也就直說了!”六叔說著,便把酒杯高高地舉了起來,跟勞不同表叔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便“滋”的一聲,一大口酒便入了肚子。
“表弟啊,是這麼回事!咱們樹哥現在可是整天介都為他的老二的婚事犯愁呢,跟老二差不大年齡的孩子,現在可是差不多都已經找上媳fù來了,可是他的老二還是光棍一條呢!唉,你也是知道的,咱們的樹哥,如果論人品的話,那可是有了名的好人啊。要不然的話,咱們兄弟們也不會這麼臭味相投。就是他的那脾氣有些不好,不然的話,他家的日子。也不至於這麼難。不過呢,現在比著那前幾年的時候可是強多了,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六叔還是先進行這種“外圍”攻勢,為即將到來的“真話”打前站。
“嗯,我說六哥啊,你說的這一些,我當然都知道。這還需要你跟我說嗎?我可是樹哥那裡的常客啊,這一點,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隻?哈哈哈哈~~~”勞不同表叔此時其實已經猜中了六叔此來的意圖了,隻是時候還不到。他也當然不能把事情自己先點破了。
“好,表弟啊,咱們可都是痛快人,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問一下,咱們家的二閨女花瓶。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家啊?如果沒有的話,我想,嘿嘿,我想給咱們閨女操操心!”六叔試探xing地問道。
“好啊。好啊,難為表哥還能替我想著這孩子們的終身大事。嘿。這樣說,以前的時候呢。是訂了一個人家的,可是,後來兩個處不來,於是便就散了。唉,這兒女們大了,讓人操心的事情也就來了,我這不正是每天都愁著這事嗎?唉,表哥啊,你要是有什麼好頭兒的話,一定得給我們家的二閨女說一說啊!不瞞你說啊,我這幾天,可正為這事發愁呢!唉!”勞不同表叔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哦,那你,到底是哪個村裡的啊,家庭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