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刑場上那一聲響徹雲宵的槍聲,秦唐徹底失去了知覺。
秦誌剛老淚縱橫,唐麗梅卻是徹底癱軟,哭得肝腸寸斷。
是誰?到底是誰?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我?究竟是誰把那二十公斤的海洛因塞到我的行李裡?
二十公斤的海洛因,花如此巨大的代價去陷害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有如此大的仇恨,究竟為什麼?
一個個可疑的名字在秦唐腦海裡飄過,可紛亂的頭緒卻讓他根本找不著北,讓他知道是誰他害他,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
可惜,鬼是做了,但似乎沒什麼機會了,這陰曹地府的管理的確要比秦唐想象當中嚴謹得多。
“彆磨蹭,走快一點!”牛頭揚鞭抽到了秦唐身上,打了個嗬欠罵道。
在這陰曹地府裡暗無天日的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具體時間搞不清了,但秦唐也知道地府的管理嚴謹,法製體係完善,對於牛頭這樣的做法,顯然有些不滿,嘟喃道:“你好像沒有資格對我動手,再這樣我就投訴你!”
“投訴?”牛頭顯然對秦唐的說法頗為不屑,冷笑道,“一個要去十八層的人,不,鬼,還想投訴我?”
秦唐當然知道牛頭口中的十八層指的就是十八層地獄,這是地府對他最後的宣判,而現在,牛頭正是要帶他前往十八層地獄的入口。
攜帶二十公斤的海洛因被槍決,到了地府被判入十八層倒也不冤,至少秦唐是這麼想的,可是他是被陷害的啊!在陽間被人陷害,在陰間難道還要受這冤屈嗎?
“我真的是冤枉的,你們可以調查清楚啊!”雖然這句話從來到地府就一直在說,可是到了最後關頭,秦唐還是忍不住再次提起,十八層地獄,那想想都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冤枉?”牛頭哈哈大笑道,“進十八層的鬼十個有十個都說他是冤枉的,可到最後都認命了,像你這樣執著的,倒是頭一個,你是不是冤枉的我可管不著,在陽間的時候你已經上訴到高院,在咱這地方怕誤判,也讓你上訴到了閻老爺那兒,你還不滿足?還說自己是冤枉的,你還想麵見玉帝他老人家不成?”
“可以的話我願意啊!”秦唐連忙說道。
“可以個屁!你願意管什麼用,也要玉帝他老人家肯見你才行,你少在這裡做青天白日夢了,趕緊走,趕緊走!”牛頭很不耐煩的催促道。
做人命苦,怎麼做了鬼,命還是這麼苦,秦唐心中苦笑不迭,除了認命,似乎已經無力回天了!
一輩子,不,二十七年活得跌跌撞撞,自己沒個啥大的成就不說,也沒讓操勞了一輩子的爹媽享享清福,眼看好不容易說上個媳婦等著結婚了,卻又遇到這種倒黴事兒,小半生就這麼完了。
如今下到地府,還是維持原判,打入十八層地獄,做鬼的生涯也就這麼給毀了,秦唐越想越覺得冤,越想越覺得不服氣,要不是手腳都被鐵鏈鎖著,活動不方便,秦唐還真想學學人家邁克爾,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拚了鬼命也越一把獄再說,也當這輩子做人做鬼沒白活吧!
很快走到了奈何橋,眼看前頭一個個原本活蹦亂跳叫叫嚷嚷的地府新丁,在喝過橋頭一老婦人的飲料以後就變得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穿過橋對麵的鐵門,往該去的地方走去,秦唐心裡一陣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因為他知道,這老婦人便是孟婆,喝了她的湯,就與這輩子徹底絕緣,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讓一個不想失去思想的人徹底失去思想,變成傀儡,那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不過,若是下十八層地獄的話,沒有思想應該算是一種解脫!
其他的地府新丁都是由小鬼壓陣,秦唐卻是牛頭親自護送,敢情地府也把他當做了極度重犯,看管得很嚴。
秦唐排在最後一個,等前頭一個個新丁喝湯洗腦後,孟婆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對牛頭說道:“怎麼還有一個?湯料是定量的,多了一個你讓我上哪弄?”
牛頭擺了擺手示意孟婆不要聲張,悄聲道:“老白和老黑這兩天為了職稱的事情鬨彆扭,這不,老白一氣之下曠了幾天工,統籌這些事情這幾天是他小舅子在幫著做,畢竟不專業,出點差錯沒什麼,大家做了幾千年同事了,相互體諒點,算了!”
“說得倒輕巧,每次有了差錯都是我來扛,我一老太婆淨幫你們這些小輩兒收拾殘局了,真麻煩!”孟婆有些不滿的埋怨道。
“是是是,真麻煩,算了算了,牛兄,要不咱彆為難孟婆婆了,改日再來,改日再來,走走走走走!”秦唐趕緊迫不及待說道,喝完孟婆湯便下十八層地獄啊,能躲一時當然躲一時了。
“你小子這白日夢是一個接一個啊,淨想好事兒了,沒門!”牛頭瞪了秦唐一眼,隨即又對孟婆說道,“這小子滑溜得很,老說自己冤枉什麼的,就是不服從組織的安排,又是極度重犯,不把他搞定免得夜長夢多,又不用多,您老還是再勻一碗出來得了。”
“沒有!”孟婆有些生氣的說道。
“得,您老就是不體諒我們這幫小輩兒是不?”牛頭板起了臉,冷冷道,“這幾天都是老白的小舅子在乾統籌,湯料多幾碗少幾碗是常事兒,我就不信你勻不出來!您老要這樣不給麵子的話,就彆怪我在閻老爺麵前公事公辦了。”
很顯然,孟婆似乎也有工作上麵的事情沒有做妥,留了把柄在牛頭手上,那冷酷的表情漸軟,無奈道:“反正這種事情不合規矩,出了事兒你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