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岔和叫貓嫂爭先恐後地搶著說: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村裡鼓勵村民開荒造田,他們積極響應。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開始她們五、六戶村民在山南坡那片亂石荒草灘上進行了開荒造田,經過幾年的努力她們搬掉了爛石頭堆、清除了雜草,整平了一個個小山包,改造成了耕地。後來部分村民也爭先恐後加入到開荒造田的行動中,逐漸形成了現在的耕地。在這項開荒造田活動中他們幾戶付出的最多,花費最大。現在集體說收回就收回,隻補償地麵附屬物和一年的作物,顯然不合理,要求除上述補償外,再增加二十多年的勞務補償和投入補償。
春福介紹說:村裡實行聯產承包責任製後,確實鼓勵過老百姓開過荒、造過田。目前在項目區內全村已有52戶村民共開荒造田68畝,其中最多的農戶2.8畝,最少的隻有3分。這些所謂的開荒地實際上都屬於集體管理的山地,根本不屬於承包地的範圍。這些年來他們一直是無償占用,從沒交納過任何費用,應該視為非法占用集體的財產。從現在的狀況看,由於山坡過度開發,已經對對原有的樹林、野草等植被造成了極大的破壞,造成了水位下降、水土流失,也破壞了原有的自然風貌。現在河套村引進開發山區旅遊項目,就是終止對山體惡意破壞,是科學合理利用山區資源,是對自然景觀的一種有效保護手段。部分開荒戶借口開荒是集體鼓勵的、也曾出過力、投過資,就視為自己的合法承包地,沒有一點法律依據。村委會作出有償收回荒地是完全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春福介紹完情況後,吳副環視了一下四周,最後把目光集中在了李實乾身上:“老李,聽說你是咱村威信比較高的人,大家都願意聽講話,在這個事上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實乾是全村出了名的老實人,彆看他平時不善於言語。但關鍵的時候一開口就能說到點子上。村民說李實乾是直腸子驢,有麼說麼沒有花花心眼子,他在村民中享有很高的威信,並被選為村民代表會、議事會、理財小組的成員。在這次調查活動中,開始他隻是一個聽眾一句話也不說。
李實乾聽到吳副親自點了他的名字。先是一愣。接著左顧右盼地象尋找著什麼。
“老李,領導讓你發言哩!”坐在李實乾一旁村民搗了他一下胳膊肘提醒道。
李實乾瞅向主席台,見吳副正看著他微笑哩。他好像受到了鼓勵猛然來了精神,忽地一聲站起身來乾咳了兩聲。悶悶地說:“大家都知道我沒什麼文化,就是有點認死理,凡是不順眼的事就想說說。我認為既然整個碧水山都是集體的,就不存在個人的;也不能誰先占住就是誰的,人家不占的那不就吃大虧了。大家想想是這個理不?村裡統一收回搞開發,完全是為了大夥都得好處,不能隻讓個彆投機鑽營、私心嚴重的人賺便宜!不然的話這和過去強奪豪取的土匪還有什麼區彆?”
他話語剛落,就遭到了大嘴岔和叫貓嫂的強烈抗議:“你才是土匪哩,你全家都是土匪!”
“睜著兩眼說瞎話,你的眼睛長到屁股上去了。”
“平時看你老實八腳的,沒想到說出話來就像驢放屁――又臭又難聽!”
“敢情沒讓你家攤上,要是你家攤上了,保證你比誰都孬種!”
大嘴岔覺得還不解氣。站起來指著李實乾大罵道:“你正經?你正經還看人家小媳婦洗光腚!”會場立刻暴發出一陣大笑。
李實乾最忌諱的就是人們揭他這個“疤”,大嘴岔為達到當眾羞辱他的目的,專門把這件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弄出來。
“你…你…”李實乾氣得兩眼發紅,手哆嗦著指著大嘴岔怒斥道:“大嘴岔,我…我…我日你八輩子祖宗!”李實乾氣呼呼地走出了會場。
局麵陷入失控狀態。吳副趕緊出麵製止,但沒有奏效。春福試圖讓大家靜一靜,可是他一開口就會遭到大嘴岔和叫貓嫂的連珠炮式的轟炸,會場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蹲在一邊一直吸悶煙的耿守誌實在沉不住氣了,把煙袋往桌子上一磕站起來大喝一聲:“我來說兩句!”
這一聲好像晴空霹靂。整個屋子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了。
接著他說:“這裡麵的對與錯關鍵要看火候,不能是誰的嗓門大誰就在理。當初我當村的時候讓大家開荒是讓大家增加收入,這有錯嗎?沒錯!如今春福他們當也想讓大家增加收入,騰出地來搞旅遊開發,是為了增加大家的更大的收入,這又錯在了哪裡?現在咱大家睜眼看看,整個碧水山開荒都開瘋了!路沒了、排水溝沒了、樹也沒了、水也沒了,現在的莊稼基本成了靠天吃飯了,再這樣下去就是我們的好耕地還能長出什麼?滿腦子光圍著自己的那個小圈子轉,隻考慮自己家庭的小利益,沒有一點大局觀念,照這樣下去咱全村的人都得餓死,還發展個屁!”
耿守誌越說越激動,可是句句擲地有聲,正當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從心裡感覺舒服時,耿守誌突然停了下來換了一下口氣說:“我老了,說多了。”
“老人家您繼續說下去。”吳副覺得老人說的在理就鼓勵他說。
耿守誌又接著說:“好吧,既然領導讓我說我就不客氣了。我個人的理解是上級要求科學發展,建設和諧社會。是為子孫後代著想的,是為絕大多數人著想的。表明了我們的和府決心糾正過去那些不科學的做法、消除過去那些不和諧的的因素,現在村裡想做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完全讚成村兩委開發利用碧水山的決定,完全擁護村兩委收回開荒地的措施!這就是我的態度。”說完他向大夥招了招手,用眼掃視了一下大嘴岔和叫貓嫂,沒等吳副表態,倒背著手就氣衝衝地走出了會場。
大嘴岔和叫貓嫂儘管很不服氣,但是她們也害怕耿守誌那種對事不對人的牛脾氣。她倆相互遞了一下眼色甩下一句:“你們說的再好,不增加補償我們就是不動。看你們有什麼本事!”她倆一唱一合,一前一後也接著走出了辦公室。
兩大對立派先後離開了會場,屋裡又恢複到先前的平靜。
吳副通過調查了解到:所謂的開荒地其實就是碧水山的南山坡。是由村集體管理的山地。由於亂開亂釆已經對生態環境造成了嚴重的破壞,還給多群眾的生產生活帶來了褚多不便。多數村民支持引進旅遊項目,發展山區經濟,支持河套村對占用荒地的處理意見,要求提高補償標準的隻是極個彆戶。
吳副最後總結說:“招商引資、發展經濟是全村人的共同願望。河套村的發展思路和舉措都是正確的。在這個問題我們要樹立全局觀念、整體意識。全力支持村兩委帶領群眾走共同致富的道路。”
吳副還特彆要求:“安全調處隊在這次活動中,要充分發揮作用,堅決打擊和製止一切破壞招商引資工作行為,用實際行動為項目落成掃清障礙、鋪平道路。全力打造一個良好的外部投資環境。”
吳副的講話在全場引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全省鄉村公路建設公益金下拔到仁通縣後,縣委擴大會議決定:將河套村等20個村的道路建設列入首批建設工程。通向河套村的鄉村公路,經碧水山南坡直通國道。更多精彩,請前往,。
周春福聽到這個消息後,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通過這幾天的折騰,他深有體會到:好人太難當了。好事太難做了。但上級給的好策不能不要,開發旅遊引資項目不能不搞,這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決定必須召開一次會再統一下思想。
會是在晚上召開的,參加人員是兩委成員和工作組全體成員。會議決定:拆除期限到期後,將組織全體員和安全調處隊全體成員全部進入現場,動用鏟車進行強行拆除。會議上的激昂情緒也給周春福打足了氣。他一捶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螳螂能擋住火車,活人能讓尿憋死!”
男友把桂麗送進北華大學就匆匆趕回去了。她在一名老師的帶領下來到導師麵前。
桂麗印象中的導師,應該是一副滿頭銀發、體態微胖、舉止穩重的老頭兒。可是站在她麵前的這位眉清目秀、熱情奔放的中年男子,實在不敢和她的想象中導師劃上等號。
導師自我介紹道:“我姓嶽,叫嶽太行。以後大家叫我嶽導、嶽教授、嶽太行都行!”。嶽導談吐自然流暢、舉止溫而爾雅的形象,給桂麗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剛來校時的那種拘謹頓時蕩然無存。
桂麗安置好宿舍,她和她的同學跟著嶽導,依次參觀了學校裡的食堂、圖書館、教室、和嶽導的辦公室。這時桂麗才發現一塊跟嶽導學習的研究生共四名,她是唯一的一名女性。
在嶽導辦公室。嶽導熱情地招呼大家坐下,還主動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借此機會大家相互通了姓名,並作了自我介紹。
嶽導看看手表,用一種商量的口吻提議道:“晚上我請大家吃拉麵,這裡的拉麵是最出名的。”
第一天報到由導師請客!桂麗和另外三名同學都感到奇怪。他們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誰都沒有表態。
嶽導好象猜透了他們的心事,他兩手一攤、雙肩一聳,哈哈笑道:“老師請學生吃飯,不習慣吧!沒關係的,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們的老師,也是你們的朋友,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有問題、有困難我會儘力幫助大家的!”
接著嶽導又換了一種口氣說:“有機會你們也可以請我吃飯,大家都是平等的嘛!”
那三名男同學不約而同地注視著桂麗,示意把決定權放給了她。桂麗會意地點了點頭:“我們聽導師的安排!”
晚飯後,桂麗回到宿舍就給男友發了一條短信:親愛的,這裡一切都好!學校環境不錯,導師和藹可親,很平易近人。你放心工作就是!
方向明立刻給桂麗回了短信,告訴她在外要注意安全,和同學搞好關係,安心做功課,做到勞逸結合。他還告訴了她。等河套村招商引資項目落成後就去看望她。最後他還提醒桂麗要經常保持聯係。
兩台大型鏟車的轟鳴聲在碧水山回蕩著,震撼了碧水山,也震撼了常年住在山裡的老百姓。村裡的老老少少有的放下手中的活,有的放棄了走門串戶啦家常,或步行、或騎車。紛紛跑到碧水山施工現場看熱鬨。
看到這個陣勢。好多不願清障的村民覺得胳膊扭不過大腿,紛紛主動放棄了對抗。清障工作一度進展順利,現場的群眾也看到了希望。但是鏟車卻在大嘴岔搭建的小屋旁停下了。
大嘴岔蹲在小屋一旁破口大罵,並揚言:誰要敢碰她的棚子。就先從她身上碾過去。幾個調處隊員立刻衝了上去,想把她拉到一邊,大嘴岔卻象一頭發瘋的母牛,見誰用頭撞誰,嚇得調處隊員趕緊躲在了一邊。
在大嘴岔的周圍猛然聚集了三百多群眾。清障工作陷入了僵局。見此情景氣得春福渾身發抖,他邊靠近大嘴岔邊高聲喊道:“你趕快走開!不能因為你自己,我們河套村就停止發展!”
“就是不走,你周春福有本事就先從我身上碾過去!”大嘴岔一點也不示弱。
春福搶先一步拉著大嘴岔的胳膊,想把她拉到一邊,大嘴岔奮力反抗,倆人撕打起來。大嘴岔在春福的臉上抓了兩道深深的血口子;春福撕開了大嘴岔的褂子,露出了兩個白白的碩大懷,引起了在場人的一陣哄笑。後來上來幾個村把他們拉開了。並把大嘴岔架到了旁邊一塊空地上,大鏟車呼嘯著把小棚子鏟散了架。
大嘴岔哭天嚎地地大罵春福:“土匪!流氓!不要臉!”
拔掉了大嘴岔這個釘子,清障工作進展非常順利。到傍晚,地麵附屬物基本被清理一空。夜幕慢慢地籠罩在河套村上,喧鬨一天的小山村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晚飯後。春福靜靜地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很想通過這種方式緩解一下疲憊的身心。當看到電視在報道包村工作時,他猛然想起應該到工作組那裡去一趟。想到這裡他起身向門外走去。
“呯!”隨著一聲撞門聲,外門被重重地撞開了。呼啦闖進來四個身強力壯的年青人。他們看見周春福,不容分說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還沒等春福反應過來,就被他們打在地上。
水蛇腰一開始被這個場麵嚇懵了,接著她邊呼救命邊跑過來護丈夫,被其中一個壯漢踢倒在地。等村民聞訊趕來時,四個年青人早已逃之夭夭消失在了夜幕中。
有人立刻拔通了報警電話,有人把這事報告給了工作組的同誌。紀副台長他們用車先把春福送到了縣醫院。
民警趕到後村民還沒有散去,,圍在一起紛紛指責那幫人太無法無天。水蛇腰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五六個中年婦女一直在安慰她。民警簡單地詢問了一些情況後,也直接去了縣醫院。
春福被送到醫院時,鼻子、嘴裡還在流血,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一隻眼睛腫得象個燈泡,一支胳膊和一條腿不敢動彈。
辦案民警在醫院現場了解春福一些情況。春福很吃力地介紹說,一共是四個人,年齡在二十五、六歲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因為天黑四個人的模樣沒有看清。這起打人事件顯然是由清障引起的,又與大嘴岔有關。大嘴岔在外地承包工地的兒子周雲闖,是這次打人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周春福遭人暗算的事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傳遍了河套村、傳遍了黃坡鄉,縣裡的部分領導也得知了此事。
第二天的上午,秦縣長在黃坡鄉常委秦唐的陪同下,專程到醫院看望慰問了春福。秦縣長要求在場的醫護人員要精心治療,並鼓勵春福要好好養傷,不能被邪惡勢力嚇倒。接著他直接拔通了縣公安局局長的電話,要求抓緊時間破案,一定要嚴懲肇事者,為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