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去了女兒的臥室,在衣櫃裡找到了一塊紅綢子被麵,拿到巫婆跟前問道:“用這個行嗎?”
巫婆一看高興地兩眼眯成了一條縫連聲道:“這個更好!這個更好!說明更有誠心。”
王母忙給唐打電話說,讓他今天晚上彆回家了,就住在單位裡。好讓晴晴好好歇歇清醒清醒。
這幾天秦唐讓晴晴折騰的心神不安、焦頭爛額,算是吃儘了苦頭。一些正常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正巴不得有機會靜靜心呢,嶽母這麼一說就高興地答應下來。
看看天色尚早。王母又趕緊做了幾道菜招待巫婆。等酒足飯飽後,巫婆看看夜色已經降臨。小區的喧鬨聲漸漸平靜下來,就開始做驅邪的準備工作。
她先從提包裡拿出一把桃木劍,晃了晃放在了案桌上,點著蠟燭、燒著火紙,麵向香案,退後一步,雙手合十,兩眼緊閉,嘴裡念念有詞。然後揮舞著那把桃木劍,左殺右砍了一陣,讓王母看得眼花瞭亂。最後隻見巫婆收起“寶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好了,鬼已讓我縛住了,被我壓在了紅包袱裡。一會我得把這些上供用的吃的、喝的、用的一起帶出去,拋得遠遠的,省得它再來打擾你們。”王母聽到大仙已把鬼拿住,想到這幾天女兒受夠的鬼的折磨,從此就會好了,高興地千恩萬謝地稱道巫婆是活菩薩。
巫婆包好包裹,點著一支煙,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說:“現在魔鬼已讓我拿住了,還請施主賞個喜錢。至於多少看施主的誠心,你看著賞吧!”
王母一時高興竟忘記了給大仙賞錢,忙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恭敬地遞到巫婆手裡連聲說:“謝謝大仙!謝謝大仙!請您笑納!”
巫婆接過錢,撚了撚,彈了彈,又反正地看了兩遍,隨手放進了自己的衣袋裡:“那我就不客氣了。”接著又伸出來一隻手,王母納悶道:“大仙,還有什麼該吩咐的?”
“車錢!要不我怎麼把它送得遠遠的?我不回家你讓我在這裡住下呀!”
王母毫不猶豫地又拿出了五十元,很爽快地放在了巫婆另一隻手裡。
巫婆收起錢提起包裹就向門口走去,開開門回頭對王母說:“在我出門半小時內任何人也不能出這個房門,外邊來人也不能開門,否則就會失靈啦。千萬記住!”說完甩門匆匆走了。
晴晴一覺睡到深夜子時才醒過來。她伸伸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睜開發酸眼發現母親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媽,幾點了?我有點餓了!”
“孩子。你醒了!”王母摸摸晴晴的額頭關切地問道,“現在感覺輕鬆多了嗎?媽現在就給你做飯去!”
晴晴起身坐在床上,理理蓬亂的頭發,下床就直接進了衛生間。她對著鏡子看看自己一頭亂發的樣子,不由地“哈哈”笑出聲。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惡夢!她反鎖上門。把浴池的水龍頭放到最大,然後脫下睡衣一絲不掛地站在鏡子前,前後左右又看了一遍。她搖搖頭,扭動著她那更加纖細的身子走進了浴池。
王母做好飯。一等二等不見女兒從衛生間出來,恐怕再惹出什麼是非來,趕緊敲著衛生間的門說:“晴晴,飯做好了,你快點。不然又會涼的。”
“知道了媽,我在洗澡。馬上就來。”晴晴在裡麵應道。
王母回到了客廳,心裡在暗暗竊喜道:“看來附在女兒身上的妖魔確實讓大仙趕走了。謝天謝地呀!”
天明後王母給秦唐打電話說要帶女兒到娘家小住幾天,以便換換環境。唐滿口應允了,她就和晴晴一起來到了一中家屬院,晴晴在娘家隻住了三天就上班了。
上班後,一直沉默寡言的她更顯得嚴肅了許多,見了熟人、同事也隻是點點頭、招招手,幾乎沒有一點表情。好像所有的同事都變成了陌生人。她每天上班就是為了工作,獨來獨往從不主動和彆人打招呼。但是同事們還是像往常一樣見了她很熱情,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王姐,上班了!”周藝推門進來問候道。晴晴隻是欠了欠身子,還給她一個微笑。周藝站在晴晴的對麵想安慰幾句寬心的話。卻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她隻好推脫道:“王姐,你忙吧,有空再來找你玩!”晴晴微微點了點頭。
王晴晴病後第一天上班,也沒有什麼業務。她隨便翻閱了一下報紙。剛看幾張她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母親告訴她有個年青人找她。讓她提前回去一會。
晴晴心想:“這個年青人能是誰呢?”
田家禾去學校看女兒田牧時,王秋運跟他說:“這幾天晴晴病了,今天上午母親就陪她回家了。”第二天他專門請了半天假,買了一些滋補品,準備去看望晴晴。走到半路上,田家禾忽然想起了什麼,臨時改變了行程拐彎去了秋運家。
沈思正在洗衣服,看到田家禾提著禮品進門來,隨口說道:“病人回家了,你來晚了!”田家禾笑哈哈地說:“知道你今天休息,我是專門邀你一起去的。”沈思白了一眼田家禾漫不經心地說:“你自己不知道門嗎?”“當然知道,可是咱們一塊去不是更好嗎!”田家禾似乎在央求她。
晴晴給同事說了聲就匆匆向家趕去。路上她忽然發現嫂子和家禾,一前一後地騎著自行車朝著同一個方向行走,她猛地加快了電動車的速度趕上了他們。
“嫂子,你們這是去哪兒?”
“喲喲,邪了!你知道我們去看你?”沈思看見晴晴從他們身後趕上,先是一驚,接著笑嘻嘻地問道。
“剛才母親給我打電話,說是有人找我,讓我回去照應一下。”
“正好,家禾知道你病了,正想到你家去看看。沒想到這麼巧,一塊走吧。”沈思說完緊蹬了幾步,走在了他們的前麵。
家禾和晴晴並排走著。家禾看了晴晴一眼,晴晴隻是眼望前方,好像家禾根本不在一旁。
“晴晴,沒想到你這次病得這麼厲害!我聽說晚點,不然的話早就來看你了。”家禾試圖打破這種局麵。
晴晴還是全神貫注地望著前方,一言不發,家禾心裡清楚晴晴還為自己辭職一事生氣。
到了樓下晴晴徑直向樓上走去。
“王主任,紀台長他們今天有事實在脫不開身,就委托我來看看你!”晴晴一進門,方向明迎了上去。
晴晴笑了笑說:“我這點小病還讓你們牽掛著,真有點不好意思。你請坐。”這時家禾和沈思也一前一後進了門。
小方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田主任,高興地緊緊拉住家禾不放。家禾趁機隨便問了一下村裡的一些情況。小方告訴家禾說,河套村的路基已基本上完工。馬上就要鋪設柏油了。他還報怨他說,不該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高開河套村,其實村裡的群眾都很想念他。
“哎,哎!你今天是來看誰啦?”讓沈思一提醒,家禾才回過神來。小方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母為每人沏了一杯水。並把其中一杯向家禾麵前推了推。家禾深情地望著王母,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大娘,您老最近身體可好!”
“好,好!都讓你們牽掛著。你們年青人在外工作也不容易。各方麵也注意身體。”王母緊挨著家禾坐了下來,疼愛地審視著家禾。她又轉身問小方:“你有對象了嗎?”
小方紅著臉答道:“有了。”
“他的對象正在讀研究生!”家禾補充道。
晴晴轉身去了廚房,一會兒出來招呼道:“嫂子,你過來一下!”沈思起身去了廚房。這時家禾猛然站起來說:“大娘,我還有事。今天就不陪您老人家,等有空再來看您!”
王母立刻起身阻攔道:“吃過飯再走!吃過飯再走!”聽到家禾說要走的聲音,沈思和晴晴雙雙從廚房跑了出來。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們再坐會。”家禾對小方和沈思說。
小方馬上反應過來:“田主任咱一塊,我也走。”說完一同與家禾出了晴晴的家門。
方向明正和他的戀人桂麗鬨矛盾。矛盾的起因是方向明在電話裡曾提醒過桂麗:要潔身自愛。這可傷了桂麗的自尊心,不久桂麗通過手機給方向明發了一條短信:為了彼此都不受到傷害,為了將來擺脫兩地分居帶來的痛苦,我們選擇分手吧!接著就關掉了手機。
開始他不相信,以為是桂麗和他開玩笑。後來他連續給她打了幾個電話,電話那頭都在重複著一句話“你拔打的電話已停機”。他開始著慌了:“這是真的嗎?這不可能是真的!”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之前,他也曾聽到桂麗的風言風語,說她和她的導師關係昧曖。他的導師曾在德國進修獲得博士後學位,是目前她大學裡最年青的教授。最近幾年。他和他的妻子已分居,雙方實行了“aa”製生活方式。想到這裡,方向明猛然悟到,這些傳言絕不是空穴來風。
經過幾天的痛定思痛。他決定親自到北華大學去一趟,把他的想法當麵與桂麗說清楚。他向紀副台長請了一周的假。紀副台長馬上批準了他的要求。並囑托他回城後,代表工作組全體同誌看望一下王晴晴,方向明從河套村直接去了晴晴家。
一籌莫展的方向明回到家,就躲進了自己的小屋。父母以為兒子在農村辛苦受累,也沒有多問,還專門為他做了頓好飯。
午飯後,方向明騙他父母說,他外地一個同學要結婚,他去捧個場子。當天下午,他拿了部分盤纏和幾件衣服就匆匆上路了。
桂麗來報到的時候是方向明陪她來的,這一路他記得還很清楚。方向明坐在靠近火車車窗的位置上,透過車窗木訥地向處張望,卻早已沒有了上次那種心情。經過近10個小時的顛簸他終於來到了北華火車站。接著他乘上了通往北華大學的7路公交車,憑著記憶他徑直奔向了綜合大樓5樓,叩開了係主任辦公室的門。
係主任是一位滿頭銀發、身體稍胖、麵容和善、年近花甲的老教授,對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依稀還有一點印象。在問明了他的來意後,老教授驚詫道:“你事先前沒給你女友通話?”
“她已經關機了。”方向明無耐地搖了搖頭說。
老教授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小夥子,用手指了指沙發說:“年青人不要急,先坐下歇歇。”接著端過一杯水放在方向明麵前。此時的方向明如坐針毯,他想儘快了解桂麗的情況,知道她的下落,可是老教授不緊不慢、不冷不熱的態度更讓他心急如焚。
“教授,你能告訴我她現在去哪兒嗎?把她導師的電話號碼告訴我行嗎?謝謝您啦!”
“不慌,不慌,吃過午飯再說吧。”方向明越發急切,老教授越表現的更加沉穩。
“不,教授,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從千裡之外趕到這裡就想當麵問她個明白。”
其實,老教授是不想傷害眼前的這個年青人,可又不忍心欺騙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他的內心非常矛盾。最後他長歎了一口氣說:“最近,他們所研究的課題有一項實踐活動,他們都去了外地,可能半月以後才能回來。”老教授看了看方向明的表情,接著又道:“也許不會太久她會主動給你聯係的。”
方向明的心似乎明白了一切,可他隨之他的心涼透了。他謝絕了老教授的午飯,向老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就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向樓下走去。
背後他聽到老教授的一聲勸告:“年青人,愛情也需要時間的考驗,千萬要冷靜對待!”
方向明是如何回到家的,他已經記不清了,隻是到家後他把自己關在自己房間裡,靜靜地呆了一天一夜,任憑他的父母怎樣敲門,他就是不理。等他冷靜下來後,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給桂麗寫封信,向桂麗表述一下他對愛情的看法。他拿起了筆,在找信紙時,無意中碰到了桂麗送給他的那本影集,影集裡裝著他和她,還有好多大學時期同學的美好記憶。他輕輕地把它平放在桌麵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第一頁,扉頁上幾行娟秀的字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這是桂麗臨彆留下的畢業贈言:
美麗的浪花,是在海浪與礁石的猛烈撞擊中開放;璀燦的火星是在鐵錘與鐵砧急劇敲打中迸發;人生的價值是地逆境與信心的搏奕中呈現;恒星能自己發熱發光,它的能量是永恒的;衛星隻能靠恒星的光來照亮自己,它的能量是渺小的;流星不顧一切展示自己,卻在發出光亮的瞬間毀滅了自己。
方向明清楚地記得,這段精辟的文字出自一部,的名字他一時也記不清了,但早在上初中時他就讀過這部。
就在桂麗讀研究生的頭一天,方向明專門為這條贈言配發了一小詩贈給了她:
方向明不得不承認:桂麗聰明賢慧、心靈手巧,感情豐富而儲蓄;性格開朗而不失矜持;處事勤快而富有節奏。氣質、修養、美麗在她的身上得到最集中的體現,失去這樣的朋友,在情場上不能不算是一種失誤,一種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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