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不一定說一定要怎樣的飛黃騰達才算是完美,大魚大肉才算是享受,平平淡淡的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幸福。。但是有些人卻是連最基本的自由也失去了,那麼這些人還有什麼可以說是幸福的呢?或許每天能夠有吃的喝的讓他們足以活下去他們就算是最大的滿足了,或許他們的眼裡能看到的隻有那每天發下來的食物,其他的一切在他們眼裡隻能是無動於衷……
秦唐現在這邊的情況就是這樣,他的身邊有很多人來來往往,每天做著重複的動作,每天就那麼忙碌的來來回回,或許哪個時候想歇了,停了會兒,那麼那根細細的鞭子就會好像毒蛇一般狠狠的上來咬上一口,讓他們再也不敢放下手裡的事兒了,但是看到發放的那少的可憐的饅頭時,他們又好像會把之前的事情忘記一般。相對來說,秦唐的活還是比較‘簡單’的,他每天隻需要往那裡一坐,拿起麵前的一個盤子,在那裡搖就可以了,把沒搖出來的小顆粒放到一個小罐兒裡,直到後來才知道,這裡是個金礦,那個老板是要在這裡淘金,而他做的工作就是把那些細小的金屬粒掏出來,然後拉去進一步的工作,秦唐是不知道之後的工序會怎麼樣的,因為他根本就看到過後麵的東西會拿去哪裡,他現在要做的隻是機械的抖動著手裡的盤子,要不然食物就會減少,鞭子卻少不了。
在他的身邊也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也都是麻利的抖動著手裡的盤子,讓自己的手一直處於一種高速運作的過程中,這樣或許可以讓他們的產量高一點,秦唐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直到後來發現那些人的食物中多了些什麼後他才明白,原來這裡麵還是很有講究的。這邊的人不怎麼說話,仿佛身邊的人都是一些猛獸一般。他們處處防著彆人,防止彆人來搶自己的食物,在這個吃不飽的地方,所有人都虎視眈眈,一頓吃不上就餓得慌,到時候乾活的時候少不了又要挨鞭子了。
沒有人說話,秦唐也樂得清閒。本來他就不是那種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人,再加上這裡也沒有什麼‘熟人’,他也就不會去多說什麼了,幾個星期下來,他也仿佛是在這裡很久的人一般,每天機械又麻木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眼睛裡也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神采,而在他的身上也留下了一條條鞭子抽打過的痕跡,手上到處都是老繭,根本找不出一處完整的地方,但是秦唐卻完全沒有感覺,似乎他已經融入了這個地方,又或許他本來就應該屬於這裡。因為他生來就是在礦區的,在外麵的幾年就是一場夢罷了……。
他想要逃出去嗎?當然想,但是他憑什麼逃呢?是以那殘缺的腿還是那從來都沒有吃飽過的肚子,他開始恨自己的腿,如果他的腿沒有萎縮,那麼這個時候他就可以跑,即使吃不飽,他還是可以尋找機會跑出去的。雖然機會很是渺茫。但是秦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隻能在這裡受苦,或許哪一天他可以脫離苦海,走出這裡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而爺爺也會在他身邊,那麼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
有人說,社會是個大監獄。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小監獄。現在的秦唐就有這個感覺,這裡的一切就是跟活在監獄,或者說活在地獄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兩樣,在這裡。大家沒有任何的自由,每天就是乾活吃飯睡覺三件事做,而最大的樂趣就是那天自己的飯碗裡可以比彆人多上一些東西而已,自己這群人就是小鬼,那群爪牙就是鬼差。經常會看著這樣一幕,吃飯的時候,有幾個人總是遮遮掩掩,生怕彆人搶了他的飯,或者拚了命的往自己的嘴裡扒飯,一雙眼睛還很是得意警惕的看著四周邊的人。或者在這些人的心裡已經完全的放棄了,隻要能活下去,那麼以後怎麼樣他們誰也不管,今天能活就算賺到了,明天怎麼樣明天再說。用好聽點的就是活在當下,不好聽的就是苟且偷生!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秦唐總是默默的躺在草堆裡看著沒有完全遮蓋的屋頂發抖,他在考慮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若是當初沒有跟那個眼鏡走,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呢?或許自己已經死了吧,又或許現在又在哪裡做事,誰知道呢,來這裡快三年了,三年來他還活著,那麼他就是賺到了的,在這裡或許沒有友情,沒有溫馨,但是這裡也沒有爾虞我詐,一切的想法大家都擺在臉上,這裡沒有人會騙他,在這裡有的隻有人世間最原始的肢體交流,這或許是秦唐最大的收獲吧。
他當然也有過想要逃,也曾經試過,畢竟在這裡的生活實在不是人該呆的,他還記得那次,是一輛車進來,也不知道是要送什麼東西,或者應該說是這裡的什麼東西要運出去,這裡還是很嚴的,送什麼都是有好幾個人把守的,秦唐隻知道那些人找了很多的人吧那些一個個都包裝好了的箱子裝進去,兩個人一抬,兩個人一抬,很快,秦唐就看到,開始的時候還算可以,但是過了幾次,那些搬的人漸漸就開始吃不消了,雖然這個箱子看起來不是很大的樣子,看他們的樣子指定是不會輕的,秦唐小小也沒有太在意繼續乾著自己的活,好看的:。
突然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出現在秦唐的腦海裡,何不趁這次機會逃走呢?對於這裡?的一切,秦唐早就厭惡了,他喜歡每天過不一樣的生活,有點激情有點挑戰有點新鮮事可以談論,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那他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呢?而且這裡一年也難得有一次這樣的收貨方式,箱子裡麵裝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要是自己趁沒人看到摸進去,然後躲到裡麵,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呢?想法是很好,但是要怎麼進去呢。。
秦唐撒了個謊說要去上廁所,其實這裡也沒人管,誰去沒事記得一個苦工,他們隻要看到自己管轄的地方的人都在乾活就行。其他的誰愛管誰管,畢竟人那麼多。秦唐悄悄的來到了一個箱子的邊上,由於腿的原因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還有一個人來到,秦唐屏住了呼吸生怕這時候太激動聲音讓彆人聽到,漸漸的那些人都出去了,秦唐估摸著這次提貨都好了,下一次過來估計也得要十幾二十分鐘。他輕輕的撬開了兩個釘子,看到箱子裡用一塊塊黑布包著的東西,用屁股想想就知道是不合法的東西了。搬出大概與自己差不多重量的東西後,這一批人有回來了,秦唐趕忙把箱子拉實。
其實一般人仔細點都會發現,這裡的這個箱子沒有關實。就會發現出現了問題,但是這些苦工本來就是那麼麻木了,要讓他們去發現,那簡直就是登天。秦唐等到人都走了,手一撐,整個身體就到了箱子裡,接著用儘全身的力氣把蓋子拉實了。終於做到了天衣無縫,但是秦唐沒有想到的一件事情是,就算他出去了,他要怎麼出來呢?
或許是關在這裡的時間太長,又或者是他的想法本來就沒有考慮得那麼遠,他隻是想到了怎麼去逃走,但是沒有想到怎麼脫身,如他所願。車漸漸的啟動了,帶著秦唐以及所有的箱子緩緩的開出了這個地方,秦唐感覺心裡在發抖,心裡也不由自主的想要高呼,雖然這這裡隻有那麼短短的一段時間,但是也讓他看到了這個社會的另一麵…………
然而,事實往往是殘酷的。秦唐的準備工作還是沒有做到位,因為他隻是把那些黑袋子放到了一個角落裡,而剛巧不巧的是一個爪牙經過這裡,如果是一般的人。或許會黑下這些東西,因為這裡這麼點東西可是值很多錢的,但是好死不死的是,這個人是老板的忠實門犬,他馬上就打了電話給司機,司機接到電話後馬上就停了車檢查,當秦唐以為已經到目的地的時候,箱子被打開了,迎接他的卻是幾張驚訝已經充滿了憤怒的臉,秦唐當時就覺得他們的眼睛真的是在噴火!
秦唐還是被接回去了,當然過程可沒有那麼簡單,首先,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兩個司機很是不顧一切的在秦唐身上一頓猛踹,幸好秦唐雙手抱住了頭才躲過了鼻青臉腫的地步,但是儘管如此他的身上還是出現了很多內傷,嘴角也滲出了一絲絲的鮮血,讓兩個司機也不明白的是,這個小家夥被打了那麼久愣是沒發出一絲的喊叫聲。他們打累了,也不管秦唐是死是活,就在那裡坐著抽煙,直到等到那邊的人來了,他們才開車走了。
一路無話,回到礦區,秦唐就被獨自關了起來,而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會有人對秦唐進行鞭打,他們也不會去問秦唐什麼,隻是純粹的發泄心裡的鬱結罷了,而秦唐每天能夠吃到的東西也隻有兩個餿了的饅頭。直到秦唐快要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才被如屍體一般被拉拽出來。這裡的人很有一套,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但是會讓你一輩子銘記於心。
這裡的人看到秦唐這個樣子,都紛紛放下了自己的活往這邊看來,有的在歎息,有人搖頭,也有人無奈,最多的是麻木,畢竟這都是他們經曆過來的,他們也見怪不怪了。
秦唐就這樣被打怕了嗎?當然不會,他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著機會,一個可以讓他出去的機會,而在這三年裡,出現過兩次這樣的機會,但是都像第一次一樣被抓了回來,或許這裡的防護措施實在是太好,還是老板做的太過決絕,他以及另外想要逃走的居然硬是逃不了,回來之後每次都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秦唐覺得要不是自己命硬,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身上的傷疤也越來越多,走出去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在這樣的環境下,在這個社會裡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摸著自己的傷口,秦唐歎了口氣,不屑的輕笑了兩聲,你們想要讓我怕,我偏偏就是不怕,你們最好不要讓我逮到機會!
聽到秦唐的輕笑聲,一個嬌小的身影很是突兀的從另一邊偷偷的摸了過來,或許是怕吵醒其他人。這個人走的很是小心,每走一步都好像身上有千斤重量一般,慢慢的,他走到了秦唐邊上躺了下來。這裡是沒有規定誰必須睡在那裡的,就好比養雞,今天睡這裡,說不定明天就是彆的雞睡著。雖然大家平時都不說話。但是同在一個屋簷下,總是會認到人的。這是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不過可能是基因問題,身材很是短小,力氣卻是不小,秦唐經常看到他的碗裡會比彆人多一些東西。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到這裡也挺久了,卻也還是相當的健壯,此時,他正一臉興奮的望著秦唐。
對於被生活所壓迫太久的人,往往他們的心理也會出現扭曲,以至於做出很多平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這個秦唐是知道的,以前在電視裡看到,一群大男人被關在了監獄裡麵,有很多人就是那種人,專門喜歡搞那些長得白淨的男人的屁股。而此時秦唐看到這個男人,心裡也一陣發虛,難道這個人也是那種心理變態的嗎?在這裡就算是他喊叫,人家也不會搭理他。甚至有可能會上來助陣,那麼那時候他的下場就顯而易見了。
矮個子發現秦唐正一臉警惕的望著他,還時不時的挪動自己的身體想要遠離他,他心裡不由一陣鬱悶,難道他臉上寫了壞人兩字?還是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有問題的人?要知道他也是被騙到這裡的。在這裡沒有什麼話雖說,所以也沒有名字可言,大家都不知道誰是誰。。矮個子想要喊秦唐,卻又不知道喊什麼,最後隻好搖搖頭苦笑了一聲,“小兄弟。彆怕,我沒有惡意的,隻是看你跟那些木頭不怎麼一樣,所以想找你嘮兩句。”
秦唐這才放下心來,看到矮個子那一臉滄桑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特彆難過,他究竟是在怎麼樣的一個地方啊,可以把這裡的人逼成這樣,他沒有仔細看過彆人,也不願意去看彆人,此時看來,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他三年下來臉上的滄桑也不比這個人少,明明隻有十三四歲,看起來卻又二十來歲……不忍心看著矮個子自言自語,或者他心裡也有那麼點寂寞,慢慢的他也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矮個子接話了……
人或許就是這樣,生活的久了,說話說少了,就會忘記自己原來還能說話,原來自己的嘴除了吃飯還是能說話的,習慣,往往就是在不經意的摸個瞬間養成的………………
人不是自生以來就會跟彆人相認識,也不會就跟自己同齡的人交朋友,往往會出現很多拋開輩份但是卻還是很聊得來的朋友。
自那天開始,秦唐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變,白天或許還是如往常一般甩著那個大大的盤子,晚上就跟矮個子躺在一起聊聊自己的家鄉,聊聊自己的生長經曆,從開始天黑一直講到深夜他們才各自沉沉的睡去。當然,矮個子對於秦唐這個小友也是挺照顧的,大概是因為秦唐沒有什麼心機,人比較樸實,又大概是憋了太久沒有說話,難得找到一個可以放開心扉說話的對象吧。矮個子總有說不完的話,一直就看到他在那裡眉飛色舞的講著話,或許是他也覺得總是讓秦唐聽他牢騷聽他抱怨也有點過意不去,他也做出了相應的‘補償’,於是時不時的秦唐的吃的中會多那麼一兩塊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