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細細的看了一眼秦唐,這是他見過的最堅強的一個孩子了,是他一手把他從死亡邊上拉回來的,他怎麼會不知道秦唐身體的情況,雖然他很不希望秦唐就這麼走了,因為怕以後會有什麼後遺症,但是對於病人的要求,他們也不能夠違背了。。
於是醫生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打算要走了,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必須先接受另一項手術,這也是那個老人最後的要求了。”
秦唐微微一愣,最後的要求?難道……“醫生,你說的是我爺爺嗎?他怎麼了?他現在在哪裡,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麼了?”
醫生微微皺了皺眉,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的爺爺,他已經走了,開始我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那麼差,直到最後我檢查他身體的時候才知道他的半個肝已經沒有了,唉……他最後希望我等你健康後為你裝上假肢,這,也是他最後的心願了,這裡是他給你的信。”說著,醫生拿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件,估計放在他口袋裡也很久的樣子了,好看的:。
秦唐顫抖的接過了醫生的信,卻早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小三我孫,爺爺愧對於你,當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離開了你,不要傷心,爺爺已經活了這麼久了,也夠了,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其實當年我從家裡逃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個半死人了。這些年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活著,直到看到你。我覺得似乎又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的倔強一樣的那麼堅毅,於是我毫不猶豫的想要讓你當我的孫子,而我也一直都是把你當作自己孫子一樣愛著。”
看到這裡,秦唐微微抽泣了一下,嘴裡喃喃道,“爺爺,其實我早已經把你當作了自己的親爺爺了。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在我失憶的這段日子裡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而在我心裡,你也是我最親的人之一了。”
秦唐繼續看下麵的內容,雖然李炳炳的字跡寫的不是很好,但是秦唐還算看得明白。“小三,爺爺對不住你,爺爺沒用,不能為你討回公道,或許你以後會知道,那個時候你的案子被告上了法庭。沒錯,我無法容忍傷害了你的人逍遙法外,而你卻要在醫院煎熬,但是事實上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官大一級壓死人。窮不與富鬥,我們還是失敗了。雖然最後我們得到了一些錢,但是我還是無法平靜,我李炳炳的孫子就那麼一文不值嗎?或許就是因為我們是乞丐吧,但是乞丐也是人啊!或許就是因為你的腿不方便吧,於是我就想要是你的腿沒有事情,如果你不再是乞丐是不是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我拜托你的主治醫生,讓他在你健康後為你裝上假肢,或許,這也是爺爺能為你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或許你會奇怪,爺爺的身體一向那麼硬朗怎麼會就這麼離開你呢,其實爺爺也是很舍不得你的,爺爺真的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怕彆人會欺負你,但是當我看到你全身是傷的時候,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告他們,我賣我自己一半的肝用這些錢去請律師,儘管知道機會很渺茫我還是想試一試。
小三,不要去記恨彆人,也不要自責,爺爺知道你是善良的,就算我死了,我也希望你不要去記恨彆人,你一定要一直按照自己的心走吧。小三,好好活下去,我知道你一定會醒來,一定會看到這份信的,爺爺正希望看到你醒來,但是爺爺等不到了,但是爺爺也會在天上一直都會看著你的。
對了,不要去拒絕對於你腿的施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很希望能夠站起來的,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是爺爺知道你還是很羨慕那些能蹦能跳的人的。所以爺爺沒經過你同意就幫你做了個決定,讓你做假肢手術。雖然過程可能有點複雜,但是相信爺爺,爺爺都是為了你好,彆反抗彆猶豫,這樣你後輩子才能抬起頭來。
至於錢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也不必擔心,小三,再見了。愛你的爺爺”
看到這裡,這份信也寫完了,雖然新沒有寫多少,但是充分的體現出了老乞丐對於秦唐的那份毫無雜質的愛意。秦唐的臉上很是麻木,爺爺原來是因為他的事情才會死去的,要不是自己的,爺爺或許還可以在那裡活很久很久,都是因為我。秦唐心裡很是悲傷的想著,他覺得自己生來就是個掃把星,誰粘到誰就會倒黴。但是很快他就把自己的悲傷壓了下去,自己不應該沉浸在以前的悲哀中,應該要向前走才對,雖然他覺得爺爺的死都是因為自己,但是正因為這樣,爺爺所交代的他也必須是要聽的了。自己也更應該好好的活下去的。
對於撞自己的那個人,秦唐本來就是沒有看到過,自然也無法在對於其有什麼記恨了,雖然他是間接的害死爺爺的,想來也不是他的本意吧,而且爺爺都沒有再去怪他,自己又憑什麼去怪他呢?算了,爺爺都交代了彆去記恨與他了,自己還念念不忘乾什麼呢?他很是自然的想到,對於這些,秦唐還是很樂觀的。想到這裡,秦唐很是決然的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再艱難自己也要去裝上假肢,圓了自己的夢想,也完成爺爺的交代。
又過了幾天,秦唐此時已經躺在了病床上,這裡他曾經來過,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是昏迷了的,現在看到那閃著耀眼的白光燈正照著自己的時候,秦唐的心理沒由來的一陣驚慌,雖然說自己願意去裝假肢,但是害不害怕又是另外一回事。當然這一絲的害怕也在秦唐反複念叨“不緊張,等等一點也不會疼”中慢慢消去了,。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麼比失去爺爺更加難以接受的呢?
這個時候醫生也來了,似乎這個醫生與秦唐也是比較有緣,秦唐來到這裡的一切有關治療都是他執行的,他也是很了解秦唐,看到秦唐一副等著挨刀的樣子,就好象是等待屠宰的家畜一般,讓這個醫生一陣好笑。。“孩子,彆緊張,等等的手術隻是讓你那些壞死的神經重新獲得生機,然後與假肢連接在一起,這樣這些假肢雖然還是沒有什麼知覺,但是也與自己的腿腳差不了多少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過程不會有絲毫的疼痛哦。”
秦唐聽得是一愣一愣的。他可從來沒有聽到過裝假肢還能裝得更真的似的,難道現在的科技真的這麼發達了嗎?那麼那些失去四肢的人不都可以重新獲得更正常人一樣的權利了麼?但是這顯然不可能,最後秦唐隻能推算到,那就是裝這樣的假肢費用實在是太過於高昂所以才沒有人去嘗試。
其實倒不是這樣的,主要是因為秦唐先天就是殘廢的,而神經本來就是壞死的。而醫院也隻是開發了這樣一個試驗,然而老乞丐看到秦唐這個樣子,實在不忍心再讓他這麼下去了,還不如去搏一搏,畢竟失敗了也沒什麼。最多還是個半身不遂,但是成功了秦唐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當然。作為這次手術的主角的秦唐是不知道的,他在心裡默默的想著,爺爺為他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但是他再也不能去報答他了。正當他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腿沒被截斷的那部分一痛,然後就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傳過來,他感覺自己的頭腦有點發麻,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好困,好想睡覺,強忍著倦意,秦唐抬起了頭,隻看到兩個護士正拿著兩條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假肢正在筆畫著什麼,而醫生則拿著一個小小的針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都是怎麼回事啊?秦唐在昏迷前最後想到。
天有不測520,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前秦唐一直都不會去相信這些話的,但是當他慢慢的可以站起來的時候,他終於開始有點相信這些話了。雖然有時候人們也會說禍不單行,但是現在秦唐明顯不會是這種情況!
秦唐昏迷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當他醒過來的時候,頭腦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一下子就醒了過來,直到過了老半天秦唐才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但是緊接著,他就感覺了不對勁,自己的大腿處有一陣陣的酥麻,並夾帶著一絲絲的漲痛感,怎麼了?秦唐很是不解的揭開了被子,入目的卻是兩條健壯的小腿,雖然這看起來不像是人類的,但是也讓秦唐一陣驚喜,難道,那個手術成功了嗎?
雖然秦唐開始對於這個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手術沒有報多大的幻想,但是真的到了手術台上的時候還是難免會緊張的,誰都希望自己能夠獲得新生,誰都希望實現自己的夢想,但是當真的快要實現的時候往往又是那麼的不知所措了。看著兩邊的結合處那包著的一層厚厚的石膏,秦唐高興的心理又微微降下了點,現在可不是自己高興的時候,雖然這看起來很不錯,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是要看醫生怎麼說的。
想著,秦唐就把床邊的鈴聲按響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個樣子。過了一會,隻是過了那麼一小會,醫生就來到了這裡,但是這一小會居然讓秦唐感覺無比的緩慢,他突然覺得其實等待是一件非常難熬的事情,尤其是一個人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些事的時候,那麼每一秒都感覺似乎過了很久一般。
等到醫生來的時候,秦唐已經是等得急不可耐了,一看到醫生過來,秦唐就想上去問問自己的情況,但是隨即一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也隻好訕訕的笑了笑,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希望自己能夠走動,雖然以前沒有怎麼在意過,但是現在卻是那麼的想要去試著走走,這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其實人都會死這樣的,沒有的時候不會去想。等到希望就在眼前的時候就算不是真的也想要去嘗試!“醫生,我的手術完成了嗎?”秦唐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擰得緊緊的,似乎生怕醫生說那麼道歉的場麵話。
醫生看到秦唐,也是微微一愣神,似乎沒有聽清楚秦唐的話,一時之間也呆在了那裡。這可把秦唐嚇壞了,他還以為自己的手術失敗了。看著眼前那兩條不屬於自己的腿,秦唐微微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到頭來自己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啊,。微微歎了口氣,心裡有那麼點失落,畢竟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尤其還是秦唐現在這脆弱的心。
醫生看到秦唐的神態,一拍腦袋抱歉到,“不好意思啊,小家夥,我隻是奇怪你怎麼這麼快就醒過來了,要知道。那些麻藥是可以讓一頭牛睡上一天一夜的,但是你卻隻睡了半天,這讓我很是不解,難道你體內的抵抗力比牛更甚麼?哦,對了。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你的手術很成功。雖然那個時候有一點小麻煩,但總算是完成了預期的目標,現在我要告訴你,恭喜你,你即將獲得行走的能力!”這個醫生也是很激動,因為多少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從事著這項工程,現在終於在人身上得以實現,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浩大的豐功業績了!
秦唐被醫生弄得是一驚一乍的,心裡暗暗的腹誹,這醫生太也不會分場合了吧。仔細的回想了醫生剛才說的話,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展現了出來,緊緊的抓住近在咫尺的醫生的手,“醫生,你是說,你說我的手術成功了?真的嗎?那我以後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啊?像普通人一樣行走嗎?”秦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受讓他一時無法適應,說話都快語無倫次了,隻知道在那裡傻傻的笑,當然他還是緊緊的盯著醫生,生怕他說出什麼他不願意聽到的東西。。
醫生很是和善的笑道,“孩子,是真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現在的科學,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嗎?雖然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對於這次的成功也讓我們看到了以後未來的希望不是嗎?畢竟像你一樣的人也不在少數啊。”
秦唐想了想還真是這樣,雖然自己的經曆也算是一片黑暗,但是畢竟自己年紀還不算是很大,有很多的人一輩子都是像自己這樣站不起來,現在自己應該算是幸運的一個吧,他很是鄭重其事的說道,“醫生,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手術的過程到底有多難,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個奇跡,是你給了我新生。”
醫生啞然失笑,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說出來的話嗎?莫不是這個家夥吃了什麼東西顯小,其實已經二三十歲了?當然這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以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醫生來說,這個小孩確確實實就是個小孩,至於為什麼讓他感覺會這樣麼,估計也是因為他的成長經曆跟彆人有所不同吧,畢竟爺孫兩人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滄桑。醫生依然覺得老乞丐跟秦唐就是親爺孫的,因為沒有一個人會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付出如此大的。
“你也彆這麼說,這是我們醫生的職責,沒有什麼謝不謝的,如果你真的要謝我的話,就好好的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漂漂亮亮的站起來,活下去,這也是你爺爺對你的期望。”
秦唐聽了,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這個時候心裡一片黯然,如果非要他選擇,他寧願不要雙腿也隻要爺爺!雖然爺爺走了很長時間了,但是秦唐心裡一直都是很遺憾的,那就是沒有能見到爺爺最後一麵,即使那個時候自己也是不能控製自己的,他依然還是很自責,“醫生,除了那一封信之外,爺爺有沒有托你給我留下什麼話呢?”這是秦唐最希望知道的事情,爺爺是否還交代了什麼。
醫生微微的點了點頭,這個小孩還是不錯的,沒有忘記施於恩惠的人,儘管這個人是他爺爺,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你爺爺其實還真讓我給你帶話了。他知道你很喜歡看書,也很渴望如其他孩子一樣去學校。雖然你極力的隱藏,但是每次認真讀書的那個樣子還是深深的映在他的腦海裡,他的話是說,小三,喜歡讀書就去吧,彆因為自己的以前而放棄了自己。在爺爺心裡,你永遠是最棒的!”醫生的話風一轉又說道,“孩子。其實你爺爺還是很愛你啊!”
說到學校,其實秦唐一點也不陌生,早在他還小的時候,他就知道離他家那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家私塾,對於秦唐來說,這樣的私塾本來他也是可以去的,因為那裡的學費本就不高。再加上離家裡又近,所以就算是以秦唐這樣的條件,也是希望自己能夠進入裡麵可以學到一點半點的,但是也許是因為那時候秦唐看起來實在太顯小,爺爺怕秦唐會被欺負,所以秦唐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彆的小孩高高興興的去上學。而自己隻能蹲在家裡窩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