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應該,但是此刻放鬆下來的她還是打了個超級長的哈欠,確實是……有點困。
蘇菏見她困倦襲上心頭,貼心的擰小了收音機的聲音,語氣也變得柔和“睡一會吧,有任何情況我會叫你的。”
“好啊,你不要一個人偷偷走掉啊……”孔洛抵擋不住疲倦,語焉不詳的嘟囔著,身體緩緩向下沉,思維也逐漸陷進混沌。
她是真的困了,緊繃了幾個小時的弦在此刻終於鬆弛下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蘇菏起身,走到孔洛身邊,半跪在她麵前,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但是在半空中生生的住了手。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隻能閉上眼,不再去看孔洛熟睡中的臉龐,接著,他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洛兒,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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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孔洛再次睜眼,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了。
蘇菏還是坐在那裡,他仿佛一尊雕像一般,一遍一遍的看著蘇淩峙寫的信。
他身體端正的坐著,仿佛是被藝術家雕刻而成,眼神深邃而沉靜,麵上的表情嚴謹且冷靜。
蘇菏一直在那裡,看著,思考著,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已經停止,僅僅是坐在那裡,孔洛就嗅到了一種沉穩的味道。
他沒有走。
孔洛鬆了口氣,剛剛醒來的一瞬間,她一睜開沉重的眼睛,就感覺自己仿佛被世界拋棄在了這個無人知曉的地下洞穴。
外麵的世界井然有序的轉動著,而自己卻在這個地方逐漸死去,慢慢腐爛。
還好,蘇菏還在,他的存在讓孔洛逐漸擺脫被世界遺棄的空虛感。
但是,她晃了晃脖子,抬了抬手,每個動作都還是如此沉重,四肢就像灌了鉛一樣的不聽使喚。
“醒了?”
蘇菏聽到動靜,回頭看著孔洛,孔洛點點頭,從沙發上撐起身子。
“想吃點東西嗎?”蘇菏拿出一塊壓縮餅乾和一瓶水遞過去“有點熱,這裡不透氣,就沒有開火,隨便吃點將就下吧。”
恰好肚子咕咕叫著抗議起來,孔洛也不挑,一邊吃著餅乾一邊問“現在怎麼樣了?”
“警察把這一塊搜的乾乾淨淨,他們以為我們趁著深夜逃走了。”蘇菏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確實有點熱,孔洛覺得身上黏糊糊的,海邊城市果然十分潮濕,她現在隻想好好洗個澡。
蘇菏看了眼時間“現在兩點半了,等到三點,看警方是否將人撤走,我們就離開。”
“圖書館開到幾點啊?”
“五點,所以我們動作要快。”
正說到這裡,收音機裡傳來聲響,蘇菏仔細聽著,露出了“一切儘早掌握中”的表情。
“他們現在撤掉了搜索的人手,隻留下人守住現場,我們可以出發了,從這裡出發大概走二十分鐘有一個農場,我們去那裡找個車。”
孔洛被餅乾噎住,咳了半天“我可醒的太是時候了吧。”
蘇菏笑笑不答話,催促著她吃完東西後,一起離開。
下午兩點四十,新西蘭正恰豔陽高照。
蘇菏帶著孔洛一路躲躲閃閃的去往那個農場,雖然蘇菏一再保證這附近絕對沒有警察巡邏了,孔洛還是覺得無比的心慌,一路像做賊一樣的東張西望。
慌什麼呢?自己又不是真正的罪犯。
翻過最後一個小坡,蘇菏口中的農場終於顯現在了眼裡,孔洛正想問上哪去找車的時候,就看見蘇菏彎腰走到路邊一輛黑色的老式雪弗蘭前。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從外套裡掏出了一個長長的鐵尺,順著駕駛座的車窗縫隙捅了下去。
孔洛看著開了車門坐進去的蘇菏,目瞪口呆,蘇菏脫下外套,扔在後座,看見孔洛還愣在那裡,招招手讓她趕緊過來。
孔洛心跳得如同兔子蹦起八丈高,一溜煙也鑽進車裡,不可思議的看著蘇菏。
“看著我乾什麼?”蘇菏好奇的問道。
“這就是你找的車?”
“怎麼?孔大小姐嫌車太差?”
孔洛搖搖頭“不不不,我是沒料到蘇大少爺還有這等手藝。”
蘇菏埋著頭,拉出方向盤下的電線,嘗試著觸碰電線來點火,聽到孔洛這麼說,他無奈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之前在街頭混,學了一點沒用的東西,專門穿著外套就是為了帶這玩意兒。”
蘇菏指了指放在孔洛腳邊的鐵尺“本地人的車大多都是這種老式轎車,要找車倒是挺方便的。”
這就是這麼悶熱他還要穿著外套的原因呀,孔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