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到了凶手?”孔洛問道。
迪恩豎起了一根手指,臉上表情十分嚴肅,他征求著蘇菏的意見“看嗎?”
“看,我能承受得住。”蘇菏點了點頭。
迪恩歎著氣,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轉過去,將顯示器麵對著兩人,按下了空格鍵。
針孔攝像頭的鏡頭是偏廣角的,畫麵裡的房間有些變形,但是蘇菏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蘇淩峙的書房。
畫麵有些暗,大致是太陽落山的時候。
蘇淩峙背對著鏡頭,站在窗,手裡端著一個杯子,在看著外麵的日落,他時不時地看看腕表,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迪恩拉著鼠標,將進度條往後麵拖動了一點,快進掉了蘇淩峙等待的畫麵,然後迪恩停下手,示意兩人仔細看。
原本畫麵毫無動靜,隻是下一秒,蘇淩峙突然挺直了脊背,拉了拉西裝下擺,深呼吸了一下,開口說話了。
“倒是挺會找時間的。”
正在孔洛和蘇菏疑惑蘇淩峙在和誰說話的時候,一個背影走到鏡頭裡。
那個男人身形修長,像影子一樣又高又瘦,因為一直背對著攝像機,他們看不見這人的臉。
“他是從哪出來的?”孔洛困惑地問道,書房正門和蘇淩峙準備的暗道出入口都能從鏡頭裡看見,但是那人並不是從這些地方出來的,“書房還有其他暗門?”
蘇菏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他也不知道這人怎麼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鏡頭裡了。
等了幾秒後,那人說話了,聲音如同枯木般乾澀難聽“折路,很多年不見了。”
“我現在叫蘇淩峙。”蘇老爺子把杯子放在桌上,轉過身,麵上帶著十分官方的客套笑容,“彆用那麼古老的名字叫我。”
“你已經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那人語氣扁平,毫無波瀾。
“坐下說。”蘇淩峙指了指沙發,邀請那人坐下,但是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蘇淩峙也不管他了,自顧自的坐進了自己的位置裡,“你來乾什麼?”
“折路,你這是明知故問。”
“老了,記性不好,需要你再提醒我一下。”蘇淩峙還是笑著,不露聲色。
“我是來拿‘那個東西’的。”
“怎麼,挖出來了祭壇後,這麼著急就要?”蘇淩峙眼神變冷,“東西不在我手裡了。”
“不可能,古銅認主……”
“有什麼不可能的,都過去這麼久了,時過境遷,它換個主也不是不可能的。”蘇淩峙又拿過杯子,低頭喝了一口。
“交出來!”被蘇淩峙嗆了幾句,那人有些氣急敗壞,從腰間緩緩地拿出了一把匕首。
“我說過了,它早就不在我手裡了。”蘇淩峙瞥了一眼那人手中的匕首,平靜地說,“今天不論我交不交出來,你都會殺了我,昆吾都帶著了……”
那人舉著匕首,向前走了兩步。
蘇淩峙轉過沙發,背對著那人“來吧,動手吧,老頭子我也活膩歪了……”
那人走到沙發後,抓住了蘇淩峙的頭發,將匕首抵在他的喉嚨上,問了最後一句“留一句遺言吧。”
“彆搞得到處都是血,很難打掃的……”
沒等蘇淩峙說完,那人下手毫不留情,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劃過了蘇淩峙的脖頸,在鏡頭前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光。
孔洛一聲驚呼,捂住了嘴,眼淚再一次控製不住湧出,而蘇菏坐在那,緊閉著雙眼,眉頭緊緊地擰著。
他已經無法再看下去,隻能用拽成拳頭的雙手撐住桌麵,全身都在不停顫抖著。
迪恩歎了口氣,按下了暫停鍵,他知道給受害人家屬看現場畫麵是會讓他們十分痛苦的。
但是他也很了解蘇菏,與其讓他蒙在鼓裡,不如直接將血淋淋的真相剖開,直接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