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玉璽和奏折。”左斯年語氣平靜,言簡意賅。
聽到這話的小皇帝卻平靜不了,他猛地站了起來,目光在左斯年四周逡巡著,
就連剛才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的那些小官們,此刻也按捺不住好奇,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左斯年這次沒管他們,隻朝著外麵喊了聲,“進來。”
隨後,幾個侍衛便抬著幾個沉重的箱子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侍衛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個雕刻著繁複花紋的木盒。
左斯年轉身將木盒打開,取出裡麵的玉璽,遞給小皇帝,
小皇帝早已迫不及待,忙雙手去接,但左斯年卻並未如他所願地鬆手,
怎麼?難不成攝政王反悔了?小皇帝焦急抬頭,
左斯年直直對上小皇帝的眼睛,神色肅然,低沉著嗓音開口,
“皇上,玉璽所代表的並不僅是權力,更多的還是負擔天下萬民的責任。”
這也算是他最後的告誡了。
他的眼眸幽深黑沉,仿佛能看透人的內心,又似是望不見底的深潭,
小皇帝像是被什麼刺中了般,莫名心虛起來,忙轉開了視線,不敢再同他對視,
而後急急忙忙接過玉璽,攥緊,完全沒入心地隨口應道,“朕知道了。”
左斯年似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平靜地收回手,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地將各類奏折簡短介紹了一遍,隻嗓音似是比剛才更為冷淡了幾分。
而後便出了禦書房,剛邁步,就恰巧撞見急匆匆趕來的趙蘇木,
交接玉璽這麼重要的場合,自詡為皇上心腹的趙蘇木自是應該在場的,
但他生怕自己嶽父那邊會出什麼意外,隻能先匆忙出宮,再次給他下藥之後,這才又急忙趕來,不想竟是錯過了,但好在還不晚,
趙蘇木不甚標準的給攝政王行了個禮,然後便迫不及待地進了禦書房。
左斯年抬眼望向他的背影,狹長鳳眸微眯,眸中一抹暗湧稍縱即逝,
片刻他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
左斯年讓人抬著幾大箱奏折在宮中招搖過市,宮中看見的宮女太監數不勝數,自有好事者去打聽其中緣由,
左斯年如此行事的目的就是要將他還政的消息宣揚的人儘皆知,當然不會讓人瞞著,小皇帝更是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故而,沒多長時間之後,皇上親政,攝政王失勢的消息便傳的滿宮都是。
慈寧宮在外打聽消息的小宮女慌忙將消息傳了回去,這宮裡誰不知道,一個多月前,她們娘娘才借著攝政王的勢將聖母皇太後逼得禁足思過五年,
如今皇上親政,攝政王失勢,皇上說不得立時就會把自己親娘放出來,到時候,自家娘娘可怎麼辦啊。
這麼明顯的事情,穀翠心中自然也是明鏡似的,她得了信兒,慌忙掀開圍著的簾子進了亭子。
蘭珂在亭子這兒待的舒服,這會兒還沒進屋呢。此時正靠坐在剛搬過來的貴妃榻上,聽穀青給她讀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