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床頭的燈已經關了,窗簾沒拉嚴實,留了一道縫隙,刺眼的光從這條縫擠進來,不偏不倚正好橫在被窩上,窗簾不遮光,屋裡透著一股黃昏的感覺。
他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是早上八點半。
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了太美好的夢,總之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了,陸虞坐在床上細細描摹著宋簡禮的睡顏。
宋簡禮從來不缺關注和喜歡,陸虞對這點最是清楚,因為光是幫彆人遞情書這事他都乾了不下十次。
是從中學開始的,初一上學期開學不久,宋簡禮作為優秀中學生上台表演後,他的知名度就大了起來,於是和宋簡禮走得最近的陸虞就成了幫忙遞情書的最好選擇。
他尤記得自己第一次幫彆人遞情書給宋簡禮,他因為擔心宋簡禮生氣,所以說話磕磕絆絆的,對麵的宋簡禮卻突然變得很開心,他亮著眼睛接過了陸虞遞來的情書。
老實說,看見宋簡禮那麼高興地接下情書的時候,陸虞其實有些不太開心,但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高興,所以下一秒就把這點不快忘記了。
宋簡禮當著他的麵小心翼翼拆開情書,臉上的笑意在看到情書內容的第一眼就收斂了,他表情漸漸冷了起來,也是長大後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陸虞:“陸虞,這是什麼意思?”
陸虞手一抖,結巴解釋:“我我我,隔壁班上有個女生,讓,讓我給你的……”
宋簡禮肺都要氣炸了,他冷著臉把信紙和信封都塞到了陸虞懷裡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簡哥,簡哥…”陸虞一邊追上去一邊把情書疊好塞回信封,“簡哥你慢點,我要跟不上了。”
他沒頭沒腦,還埋怨宋簡禮為什麼突然丟下他走那麼快。
不過宋簡禮隻是放慢了速度,卻沒有停下來等他,在兩人快到家的時候,陸虞的小腦瓜子終於反應了過來,宋簡禮是生氣了。
陸虞不知道宋簡禮為什麼生氣,但他確信對方是生氣
了,並且直至現在陸虞也沒想明白宋簡禮突然生氣的原因。
宋簡禮太受關注了,陸虞從前是不敢想宋簡禮會喜歡自己,後來就不這樣以為了,陸虞有一件事沒告訴宋簡禮,他衝動告白那天其實心裡猜到了宋簡禮不會拒絕自己。
為什麼呢?不知道,陸虞真的不知道。
可他從來就篤定宋簡禮不會很容易地喜歡上彆人,所有人都說宋簡禮溫柔謙和,上進又有禮貌,自律還優秀,從不對任何人生氣發火,是標準的“彆人家的孩子”。
但就是因為這樣,陸虞才篤定宋簡禮或許是喜歡自己的,為什麼呢?因為宋簡禮會因為自己挑食晚睡而生氣,會皺著眉用肅然的聲音說他教不乖,會因為他突然暴瘦和不辭而彆哭得像小孩,還會和他一起睡懶覺、耍無賴,也會因為自己的一個擁抱而情動。
宋簡禮所有彆人認知以外的情緒都來自於自己,陸虞才確定宋簡禮應該是喜歡自己的。
他盯著宋簡禮的側臉想了很多往事,想得越多,心裡那塊兒柔軟的地方感觸就越深,他俯下/身悄悄看著宋簡禮柔軟的薄唇,上麵有一道小口,是陸虞昨晚因為絕望而留下的,他是為了讓沉溺在情/事中的宋簡禮清醒一點、輕一點,可他咬破了對方的唇以後,宋簡禮卻弄得更凶了。
昨晚的事不敢細想,一想全是細節,陸虞兩手捂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臟,等心跳緩了緩他才俯身悄悄在那個帶著傷口的唇上落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然後就準備起床去活動一下四肢。
卻沒料到在他剛要起身的時候,腰上突然纏上了一隻健碩的臂膀,將陸虞的後腰按住,床上原本熟睡的人此刻一個翻身就把陸虞壓在了身下,然後加深了這個早安吻。
陸虞手抬起來環住對麵的脖子輕輕回吻著,宋簡禮吻得和往常一樣急,舌頭已經輕車熟路地撬開陸虞的牙關往對方唇齒後擠了,陸虞不合時宜地發出了情/動的喘息聲,最後這個深吻止在了快要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前,陸虞這才睜開眼睛喘息。
宋簡禮不知道什麼醒的,但一定不是他偷親的時候,因為宋簡禮的眼睛意外的清明。
陸虞第一次偷親就被抓包了,自然覺得有些難為情,他把發燙的臉往宋簡禮胸口藏,一句話也不說。
宋簡禮並不打算放過他,他
唇角微揚,手抬起來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了陸虞的臉,迫使陸虞和他對視上。
陸虞眼睛像那種顏色很淺的琥珀石,淺灰色的,粲亮的,吸引人的。
“做壞事被我抓包了。”宋簡禮故意調侃說。
陸虞被掐著臉,但對方的力道不重,隻是讓他沒辦法把自己的臉藏起來而已,所以他還能好好說話,他有些生氣:“你早就醒了!”
“如果我不醒就抓不到做壞事的陸桑桑了。”宋簡禮眸色微暗,露出的頸脖上有不少的曖昧紅痕,陸虞對這些痕跡的由來再清楚不過了。
陸虞立馬心虛反駁:“我沒有做壞事。”
“嗯,沒有做壞事為什麼偷偷摸摸的?”陸虞現在真的給宋簡禮一種成熟的感覺,不是外貌年齡心理上的成熟,是那種自內而外的感覺上的熟感,宋簡禮隻是看著就覺得口乾舌燥,怕再和陸虞摩擦下去又要深入交流了,隻能先放開手翻過身,讓陸虞也坐了起來。
兩人麵對麵坐著,陸虞臉是通紅的,心臟跳得特彆快,“我哪兒有偷偷摸摸的?我是光明正大。”
其實宋簡禮在陸虞第一次動作的時候就醒了,他很意外陸虞醒得這樣早,還以為陸虞是有什麼事情,可他隻是觀察了自己很久後又親了自己一口。
宋簡禮心軟得一塌糊塗。
“好,光明正大陸桑桑,可不可以再親我一下。”宋簡禮頭往前了一些,陸虞急忙躲開他。
他翻身下了床,腳沾地的時候因為腿太酸軟差點沒站穩,他往前踉蹌了一下,宋簡禮急忙扶住了他。
陸虞輕咳一聲,掩飾住了自己的尷尬,“咳咳,我要去呼吸早晨的新鮮空氣了。”
他說完就拖著打顫的腿往屋外走了去,他走路的姿勢比較彆扭,主要還是某個位置被過度/侵/犯了。
宋簡禮眸色漸暗,也跟著下了床,在陸虞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彎腰將人公主抱了起來。
陸虞驚呼了一聲,宋簡禮已經抱著他往客廳走去了。
“去哪兒,前院還是後院?”宋簡禮將昨晚兩人脫在沙發上的外套拿了起來。
陸虞手很自覺地摟著宋簡禮的脖子,“唔……前院吧。”
陸虞暫時沒辦法直視後院的溫泉。
宋簡禮就將他抱到了前院去,將自
己的外套墊在了太陽椅上麵,才小心地將陸虞放上去。
動作輕柔得陸虞像是什麼易碎的瓷娃娃,不過陸虞現在和瓷娃娃也沒什麼區彆,脖子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