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如無意解釋,她微勾唇角,說道,“十七娘知道就好,切勿到處宣揚,敗壞你楚郢哥哥的名聲。還有,你最好離楚郢遠一些,免得大魏公主史上又添一筆‘姐妹共侍’的逸聞。”
朝暉公主眼睛酸脹,幾乎要當場哭出來,“你怎麼敢說這種話…”
“我和楚郢已定下了盟約,等我及笄那日便是定親之時,望十七娘不要從中作梗,還是另尋他人吧。”
朝暉公主徹底呆愣,她知道宣寧和楚郢關係匪淺,但宣寧年紀尚小,若說楚郢有意尚主,自然是和自己年齡相當。
“這不可能。”
李意如見姐姐失魂落魄,也略有不愉,好心勸阻道,“楚郢並非良人,你為何執迷不悟,你想一想,他遲早是要回荊西的,難道你還要拋下這繁華的長安城,去鄯州吃風沙麼,荊西連一顆槐樹都沒有,全是石頭、風塵、一望無際的沙漠,留在長安,你還是有食邑、有封號的大魏公主。去了荊西你算個什麼,見不著父皇,也見不著薛昭容,若是楚郢欺負你,你都無從訴說。且薛昭容隻有你一個孩子,你忍心讓她日日為你擔憂麼!”
宣寧突然冒頭,嘀咕了一句,“現在想這麼明白,當年有人還不是一樣昏了頭?”
李意如:“閉嘴!”
朝暉正思索著呢,突然被她嚇了一跳,溫言辯解,“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她轉轉眼睛,忽又反應過來,大聲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和楚郢定下盟約呢?!宣寧你真歹毒,胡編亂造將楚郢哥哥的家鄉貶得一文不值,荊西之風景我早在《八荒遊誌》裡讀過了,‘胡天孤雁、荒山紅日’,鄯州景色絕不遜於長安!”
《八荒遊誌》是什麼書?李意如噎住,很快又反應過來,突然一手輕輕撫在腹間,說著模棱兩可的話語,“我這不是沒辦法麼,大朝會那日楚郢哥哥醉酒…我本意隻想著送他回蔚園去,誰知…”
她垂首不語,朝暉咬著牙回想,一月大朝會那日,蕭且隨那廝故意逮著楚郢哥哥灌,的確是把人灌醉了,“你這是乘人之危!”
李意如扯了扯唇角,“你楚郢哥哥是醉了,倒也不是不知事,我可沒有強迫他。”
朝暉捏緊拳頭,又氣又羞,說不出話來。李意如也不知這樣是否能讓姐姐死心,一時無言,兩相沉默。
“滋滋——”忽有一絲繭爪摩挲衣物聲響,很像是蛩蠊踩過絲綢的動靜,兩人登時慌張,再顧不上鬥嘴,都忙站起來抖抖衣裳,四處探看。
“憐光!”李意如揚聲問道,“這兒灑過蘇合粉沒有?”
憐光推門而入,鼻翼聳動幾許,“應是沒有,殿下恕罪,奴立即著人進來布置。”
春日蟲蟒甚多,若不每日倒灑蘇合,必定有蛇蟲潛進屋內,彆院久未住人,想來奴仆們難免懈怠。
兩個公主哪有勇氣還呆在此間,說不必了,還是出去走走,話音剛落,一陣奇異的狂風迎麵撲來,屏風應聲而倒,帶著幾上放著的琉璃花鱂燈也轟然瓦碎,門扉“哐”地一聲猛地合上了。
幾人還未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