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承江王(1 / 2)

鏡中雲鬢 虞渡 4214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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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從前不同?”宣寧將手中冊子又翻過一頁,白皙修長的手指停在水紋紙上某行墨跡,問道,“何解?你且起來說話。”

衛缺低頭道一聲“是”,垂眼見到靴筒上一塊濕泥就要掉在地上,他伸手將泥握在掌心,才從精致柔軟的湖藍回形氈子上直起身來,繼續道,“謝方行是晟江人士,其父本是揚州富商,經營多個客棧,並兼建造漁船,隻是在他八歲時,其父出海下落不明,他被叔伯豪紳吞並家業,母親改嫁,他與妹妹寄居鄉裡。”

“他近五年來一直在揚州白鷺書院念書,問過院裡的先生與學生,隻道他家境貧寒,常常為人抄經寫信,卻無人知他是商籍。私以為他是刻意作假,以期考取功名。”

“然衛鉞親往晟江縣丞廨,找到了他的籍書,確是商戶,且無作假之痕跡。”

謝方行文采斐然,在白鷺書院的成績矚目,甚至晟江的文人墨客都聞得其名。

未想到去歲八月,他突然從書院辭學,縱然先生百般阻止,他仍不管不顧,扔下多年積累的名聲,甚至丟下家人,獨身往長安來了。

“白鷺書院的院生多有說,他自前年開始就不再專心學術,常常心神恍惚,甚至缺課不來,與從前的克己複禮大有不同。”

要說有什麼變故,卻沒有查出,他究竟為何突然做此決定?宣寧若有所思,低頭看著手冊,又問,“他家中還有個妹妹?”

衛缺稱是,“其名為謝紅鄢,年十七,兩年前已嫁作劉家婦,她的夫君劉九巍的父親也是當年沉船案中的失蹤者,劉九巍是揚州人士,與謝氏女成親後,同其母親共住在揚州鳳凰島上,捕魚為業。”

宣寧想了想,點頭道,“做得不錯,等他回長安,找個靠譜的人盯緊他。楚郢那邊呢?”

衛缺微微一頓,“楚世子的園子密不透風,打探不出太多消息,隻是昨日,他與臨汾王曾一前一後到過醉仙樓,我們的人沒能跟進去,不知他們是否有會麵。”

——

宣寧公主的及笄之宴早在數月前就下達了禮部,禮部侍郎們嚴正以待,經過數次議會,由尚書王秉知拍板,將地點定在了昭陽殿,昭陽殿是前朝昭陽長公主的宮殿,後公主從此殿出嫁,很是整修了一番,雕欄玉刻,極適合用來辦宴。

李槐傳書回來,問候了家人後,又叮囑李意如好好養傷,他會在她笄禮之前回到長安。

可這日早晨吉時官家在崇仁坊為宣寧開府之時,李槐沒有來,直等到夜宴開始,他還是沒有按時回來。

宣寧與官家攜手而來,玄色龍袍旁的紅衣小娘子眼含笑意,墨色緞織雲紋絛在流彩飛花蹙金翟鸞裙上掐出盈盈細腰,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掛著十二串斑斕璀璨的瓔珞垂珠,宣寧公主烏發梳作雲髻,並一隻綴紅玉金花環冠,鬢邊垂下兩串兒珠璣,端莊中不失嬌俏。

在座無不垂首跪禮,而她泰然自若,轉頭與官家笑語,長睫撲閃,如飛花蝴蝶,美豔不可方物。

宣寧就坐在官家的下首,在大魏權力最中心的地方。除卻路途過遠的幾位宗親外,她的哥哥們幾乎都到齊了。為表朝廷的親切,三州世子的座位優先於眾皇子。

為首自然是兵強馬壯的幽州,蕭且隨姿態慵懶,一隻胳膊仍然吊著呢,把身上的絳色綾羅袍也扯皺巴了,他握著琉璃杯,神情疏淡,眼神遊離。

其次為荊西,楚郢白衫玉冠,他喝得不多,但頻投來目光,是那種緊張中帶著期待,喜悅中帶著羞赧的模樣,每和李意如對視一眼,桃花眸中的漣漪就動蕩一分。

李意如吃不消,端杯輕抿,對宣寧說道:“從前沒看出來,他竟還是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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