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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主角 雪滿山崗 40573 字 9個月前

61 ? 新婚

◎“想親親你”(修文新增1500字)◎

許初允沒呆多久, 就收到劇組通知,明天就要開拍。

導演的行事風格令人捉摸不定,連帶著突如其來的開拍也是。

彆的劇組開機當天都是翻遍黃曆選一個最好的日子, 唯獨他突然通知第二天就要全員到位準備開拍。

統籌那邊也是連夜加班才出的通告表,許初允看了眼劇組群消息,私下詢問, 能不能把她的戲份延後一兩天。

經紀人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你明天有什麼事?”

許初允捏著手機, 遙望了一眼露台上的身影,輕聲道:“有個很重要的人的親人生病了。”

“你家人嗎?”那邊經紀人問,“如果直係親屬病重, 可以帶著病曆去導演那邊請假,這個導演要求比較嚴格 , 也確實很有實力, 千萬不能得罪。”

許初允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

江爺爺病危的消息都封鎖著,她不可能去找江聞祈要爺爺的信息, 更不可能這個當讓江聞祈幫她去跟導演請假。

她沉默的當,那邊經紀人繼續勸她:

“你應該知道, 一個好的劇組, 好的劇本, 好的角色,對於一個處於事業上升期的女演員來說多重要。錯過這次,你以後未必還有這麼合適的劇本和好的班底,但凡你有一點事業追求……”

許初允安靜地聽了很久,呼出一口氣,應聲:“知道了, 王姐。”

當晚, 許初允打電話給了奶奶。

淩晨一點時, 江爺爺短暫地清醒過幾分鐘,將高秋蓮和許初允先後叫了進去。

許初允不知道江爺爺跟自己奶奶說了什麼,隻知道高秋蓮出來時,自己記憶中從來沒哭過的奶奶,眼眶有些濕潤,像揉皺的老樹,被暴雨浸濕。

哪怕是在父親去世的那一天,奶奶也隻掉過幾滴淚。

輪到許初允時,江爺爺已經意識不甚清醒,隻是口中呢喃著什麼。

許初允俯身湊近,耳邊隻模模糊糊地聽到幾個字眼。

婚禮。

對不住……你和……小祈。

許初允隱約明白了江爺爺的意思,大概是說因為他,讓她和江聞祈閃婚,沒能舉辦盛大的婚禮,甚至未曾公開承認她的身份,是他和江家對不起她。

那又對不起江聞祈什麼呢?

許初允不知道。

或許還有彆的意味在裡麵,她不清楚,這樣的時刻,也同樣沒有探究和深讀的必要了。

許初允咬著唇,側過頭,無聲地落下一滴淚。

第二天,許初允一早就準時進組。

中午吃飯時,許初允看到自己手機界麵蹦出一條推送提示:

《江盛集團創始人江崇庭因病去世,享年89歲/ 財經快訊》

許初允心尖猛地一縮,手指顫得差點拿不穩手機。

哪怕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毫無預兆。

昨晚還見過的活生生的人,幾個月前還一起吃過飯的、精神矍鑠氣色極好,風趣幽默的老人,最終被一條不帶任何私人口吻的報道,突兀地劃上人生句號。

像是初夏的第一場暴雨,隻是瞬間的狂風大作,灰塵揚起,樹葉吹動。

暴雨便如期而至。

驚雷陣陣中,將來不及躲雨的路人淋得渾身濕透。

許初允蹲下身來,半捂住臉,將濕潤一點點逼回去。

她尚且如此,許初允不敢想江聞祈心情如何。

穩定好情緒之後,等戲的間隙,許初允打電話給江聞祈。

然而他那邊一直通話占線,無論是工作號還是私人號都是如此。

她再打給陸林,依然是通話占線。

而後大大小小的報道前仆後繼地出來,占據了熱搜前十,很快便刷屏霸榜大半頁麵。

直到兩小時後,江聞祈回撥給她。

“你專心拍戲就好,爺爺的後事不用擔心。”

那邊江聞祈身側似乎很安靜,聽得見高處空曠的風聲,遠處有細碎的嘈雜聲響,遙遙的,聽不真切,“如果有人找你,一概不用理。”

他語氣淡然,音量不大,卻意外的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江聞祈。”

許初允輕聲喚他。

很想說一些安慰的話,譬如人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爺爺一定不希望你太過難過,又譬如……

然而一切在他冷靜到平淡的態度麵前,顯得蒼白。

“……節哀。”

“嗯。”

江聞祈低低應了一聲,頓了頓,又道:“葬禮持續一周,首日隻有江家人,第四天開始是公祭,你想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

許初允柔聲道:“我今晚想辦法早點下戲過來陪你,好不好?”

“不用,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江聞祈說。

那邊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處理,兩人沒聊幾句,江聞祈交代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許初允跟副導演講明原因,想早點下戲,副導演看在她之前工作態度的份上,很是爽快地應了。

許初允又去找導演那邊請假。

“我體諒你家裡人去世,給你兩天時間去處理這些,夠嗎?”導演問。

等許初允點點頭之後,導演又道:“沒有下次了,懂嗎?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

許初允隻能應聲:“知道了。”

晚上下戲,許初允打電話過去,江聞祈卻不讓她來醫院。

“怎麼了?”許初允問,有些擔心,因為聽到了他那邊極其喧嚷的聲響。

“沒什麼。”江聞祈說,而後掩著話筒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那邊便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放開聽筒,再開口時語氣和緩了幾分,“你先回家乖乖等我,好嗎?”

“……好。”許初允選擇相信他,不給他添亂。

許初允和高秋蓮這段時間都住在經紀人推薦的那個高檔小區,許初允到家後將地址發給他。

許初允催著奶奶先回房睡,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江聞祈回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近日身心疲乏得很,難得脫離片場的雜亂環境,四周安靜,很快就陷入深睡。

直接被密碼開鎖的聲音驚醒。

“回來了?”許初允迷迷糊糊地睜眼,餘光看到玄關處的身影。

“嗯。”

江聞祈脫掉外套和圍巾,掛在一旁,而後看向沙發上的許初允,“等睡著了?怎麼不去臥室睡,小心著涼。”

“不會的,我身體沒那麼弱。”

許初允抬眼,看到他眉眼中淡淡的倦怠,和微皺的眉頭,心中難受。

她伸出手去抱他,另一隻手想要撫平他的眉心,“而且我想你一回來……就能看到我。”

江聞祈反捏住她的手,更有力地回抱她。

力度很大,像是在抱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

許初允算是很能忍疼的性子,隻是他的力度太緊,許初允忍不住輕吟出聲:“疼……”

江聞祈動作微頓,鬆手起身,說了一句抱歉,“我先去洗澡。”

“帶換洗衣物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買。”許初允問。

江聞祈指了指旁邊的紙袋,言簡意賅道:“助理備了。”

許初允點頭,歎自己關心則亂。

這種小事,他身邊早有人打點得整整齊齊,不會讓他為這些小事費心。

許初允在客衛裡洗漱完,回到主臥,換了睡衣上床。

浴室裡傳來花灑的淅淅瀝瀝聲,像是催眠的白噪音。

這段時間超負荷運轉了很久,又急匆匆地請了假過來,此刻有種塵埃落定的疲憊感。

像是繃緊的鋼線終於被剪斷,雜亂無章的一切都被安頓好。

許初允臉沾上枕頭沒多久,抵擋不住睡意,又眯了過去。

中間意識到浴室裡的淋浴聲停了,身側沒有人上來,陽台門被推開的輕微聲響。

許初允努力抗拒著那種消磨侵蝕骨頭的睡意,睜開眼,看到陽台的修長身影,湮沒在濃稠的夜色裡。

她起身,找了件外套,無聲地走到陽台,替江聞祈披上。

江聞祈側頭,看見她,一邊將指尖的煙撳滅,一邊伸手來牽她的手,緩緩與她十指相扣,“怎麼不繼續睡?”

“你不在旁邊,我睡不安穩。”許初允晃了晃他的手,撒嬌,“回來陪我一起睡。”

其實是她不想看江聞祈在外麵抽一整夜的煙。

江聞祈明知她隻是變著法子轉移他的注意力,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她的頭,“好。”

回房間前,許初允回頭看了眼陽台外。

天邊夜色微涼,灰藍色的夜幕裡閃爍著點點星光。

像是去了天上的人,在遙望地上的親人。

……

第二天,家屬致祭。

葬禮的前三日,僅限江家人和交好的世家朋友。

許初允登記後,隱沒在有序的人群裡,隨隊伍前進,直至俯身輕輕將花束放置在靈柩旁。

潔白的馬蹄蓮,黃白相間的菊花,間雜著黃英草。

凝視著靈堂之上的那張黑白遺像,又覺得像一場夢。

如果真的是一場夢,什麼工作,什麼冷靜,她都想撇開。

這段時間什麼也不做,隻靜靜地陪伴著他。

可她不能。

他有很多事要做,她也有自己的工作。

再多的話語和情緒,也隻能等,等到卸下白天的麵具,等到黑夜籠罩,再敞開來。

在這之前,她必須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做好她應當做的一切。

跟江爺爺告彆之後,兩天假期也滿,許初允回到了劇組。

接下來的日子,江聞祈雖未開口跟她提過家裡的事如何,但是從近日來大大小小不斷的新聞標題,或誇張或客觀,都可以略窺風暴中心的一隅。

《遺產分配成焦點,巨額遺產最終花落誰家》

《中媒盤點:江崇庭逝世,千億遺產何去何從?》

《江盛集團今日發布訃告:江盛創始人兼股東江崇庭……》

《疑似財產分配不均,江崇庭子女發聲》

《遠洲集團運營總監秦女士發文聲明:離婚已久,從未參與江家遺產紛爭》

……

傳聞愈擴愈大,愈演愈烈,無數人參與這場討論。

甚至在片場的時候,許初允都能聽到旁邊兩個電影學院、被選上龍套的女演員,等戲時忙裡偷閒地拿著手機討論:

“有媒體報道說是三千億,這得多少錢啊我的天哪……”

“不止吧,隻算了不動產,還沒把市值千億的上市公司算進去。”

“國外的是不是也沒算?感覺這都隻是冰山一角。”

“而且,聽說這一任接替的江董才二十八歲誒。”

“二十八歲,這也太年輕了吧,”

“結婚了嗎?有沒有人知道?”

“長得帥就算了,還這麼有錢,名校畢業,buff疊滿,這是什麼上帝炫技之作。”

“就算沒結婚肯定也有女朋友,彆想了,輪不到我們的,做什麼春秋大夢……”

許初允聽見她們頻頻討論的話題,沒忍住,看了一眼。

大一的學生們還透著一種無邪的清澈,察覺到許初允的視線,很是熱情地邀請她一起吃瓜。

許初允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們是在看江盛官方授權的媒體進行的公祭直播。

正在舉行大殮和出殯儀式。

乍一眼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閃光燈如晝,眾人都著黑色正裝,神色沉斂,胸前彆著一束秀致肅容的白花。

清明時分,冷雨戚戚。

鏡頭掃過,人群前麵的秦思婉一身黑色,與以往的亮麗不同,她眼眶通紅,卻一滴淚都沒掉,隻是盯著墓碑。

而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垂眼看著眼前的靈柩,側臉線條分明利落,眉眼似乎比之前更深邃瘦削一些,更添幾分矜冷克製。

手工定製的高級黑色西裝,走線流暢乾淨,襯得他肩寬腿長,袖扣依然是那一枚泛著微冷銀光的鳶尾花袖扣,佩戴著白紗。

似經過風霜雨雪,冬寒霜凍,節節分明不折,卻愈發挺拔的鬆柏,更添幾分成熟和內斂。

細雨迷蒙,模糊他挺拔如鬆的背影。

【原來秦思婉是江家人?怪不得出道以來的資源這麼好】

【一眼捕捉到我命定的老公!】

【直播好像比照片還要帥,這個氣質,真的絕了……】

【江太太來了來了】

【怎麼感覺有種難以言喻的破碎感啊啊啊】

【親爺爺死了能不破碎嗎,還有一個偏心的歪屁股爹】

【聽說他親爹三任妻子?每任都不是省油的燈,這豪門掌權人也不好當啊】

【啊??你們在哪吃的瓜?哪來的三任,我怎麼不知道】

【新聞啊,一任更比一任跳得凶】

雨聲連綿淅瀝,持著長槍短炮的媒體們也肅容祭奠。

像這樣的葬禮官方場麵,前排的媒體都是跟主家交情好或者私下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

男人低沉冷淡的嗓音穩穩地穿過雨聲傳來:

“先祖父……”

他垂眼平靜地念著訃告,一貫的從容不迫,即便是江盛的創始人,整個集團最初的主心骨和頂梁柱逝去,親祖父的離去,他也一貫的平穩。

像是血肉之下看不見的堅硬骨粱,牢牢地,撐住了。

“許老師,麻煩過來走一下光位。”

那邊工作人員在叫,許初允忙輕聲謝了一句,匆匆過去。

當天工作結束時已是八點多,許初允打電話給江聞祈,那邊提示占線。

沒辦法,許初允發消息問陸林:【他最近很忙嗎?】

那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許初允等了一會兒,陸林發來一條消息:

【按理這話我不應當提,但想請許小姐您親自來公司一趟。】

許初允視線落到這行字上。

他話說得很委婉,但隱含著關心之意。

不論是作為下屬的角度,還是多年的情誼,都有跡可循。

之前江聞祈的行程陸林每周都會同時彙報給她,但自從江爺爺病危之後,這一行為就中斷了。

許初允知道他是不想讓她擔心。

她回複:【好,我知道了。】

晚上九點半。

江盛總部大廈。

許初允到達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前。

陸林提前吩咐過前台,前台核對過許初允的身份之後,許初允順利地取到了江盛的員工牌,一路刷卡乘電梯到78樓的秘書部。

哪怕已快到深夜時分,整個商務CBD區仍是明燈如晝,透徹敞亮。

從高樓俯瞰,無數車流和燈帶彙聚而成一條緩緩流動的銀河。

而後陸林將她領上頂層,不同於上次來頂層執行董事辦公室的空曠寥落,此刻整層人人行色匆匆,忙碌無比。

打印機運轉著,空氣中都是油墨的香氣,許初允看到曾有過一麵之緣的蘇秘書抱著資料,踩著高跟鞋步履匆匆,敲門進了一間會議室。

剛好許初允跟著陸林路過這間會議室,透過半開的門,瞥見裡麵人人西裝革履,如臨大敵,氣氛緊繃著。

陸林走到執行董事辦公室門前,先敲了敲門,得到應允聲後,推門提醒:“江總,下一場會還有十五分鐘。”

“嗯。”江聞祈淡淡應了一聲,視線未曾從眼前的淡藍色屏幕上移開。

辦公室的門隨後被合上。

空闊的辦公室內回歸安靜,而後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江聞祈擰起眉,正想著今天陸林怎麼做事不甚妥當,抬眼卻看見一雙熟悉的清潤眼眸。

盈盈如水。

許初允走到辦公桌,看著眼前人抬眼,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對方扣住了手腕,一把拉過去。

跌坐在了他懷中。

許初允今天穿了一條連衣裙,外搭了一件開衫,裙子的麵料很薄,此刻臀部下麵便緊貼著他筆直修長的西裝褲。

順滑微涼的觸感傳來,許初允身體細微地抖了一下,而後被江聞祈氣息微亂地抱緊,“彆亂動。”

“我沒亂動……”

“給我抱會兒。”

江聞祈將她抱在腿上,鼻尖貼著她的耳垂旁,溫熱的呼吸撲灑,低磁繾綣的嗓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意。

許初允身體頓住,聽話地不動了。

江聞祈手鬆鬆地環著懷中人,不動聲色地掂量了一下。

她還是很瘦,但是抱起來比之前稍微圓潤了幾分,手感很好,他闔眼,輕嗅著她頸窩間的清甜果香。

異樣安定而又充實的味道,像是心中塌陷的一角也在被慢慢填滿。

過了幾十秒,許初允聽到江聞祈緩聲問:“怎麼突然過來了?下戲了?”

“想著過來看看你,還給你帶了夜宵,在外麵。”許初允輕聲說,小指輕輕勾著他的襯衫領口。

他工作時永遠扣子扣到最上麵的一顆,有幾分彆樣狀態的禁欲冷感。

她的視線像是勾線筆,描摹著他的線條,往上移動,而後是他說話時滾動的喉結。

近距離看他,比直播裡更明顯清減了一些,下頷線更加利落明晰。

眼下淡淡烏青,薄唇邊還有剛刮過的青茬。

他讓她專心拍戲,不必管彆的。

然而一整個大家族的人心叵測、冗雜事務,偌大集團、層層疊疊的沉屙,又怎麼能是輕描淡寫就能一筆帶過的。

許初允心中泛著不知名的濕潮。

像是葬禮那一日的冷雨還在下,綿延不絕,隻是有人撐起了一把烏木黑傘,傘柄溫潤,傘麵開闊,雨水浸不來,風雪穿不透。

有人替她遮住了外界的紛紛擾擾。

許初允伸手撫著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動作溫柔而緩慢。

江聞祈沒說話。

直到許初允忽而湊過去,用柔軟的唇去蹭他的下頷。

貼上去的刹那,許初允感受到江聞祈的身體明顯地滯了一下。

她沒停,一下又一下似有若無地輕輕貼吻著他的唇。

像小貓依偎著似的,軟軟糯糯地蹭,將自己的體溫過渡過去。

“……蹭什麼。”江聞祈呼吸微重,捏住她往下探作亂的手。

隻是原本鬆鬆環在她腰間的另一隻手,倏地收緊。

將她的脊背扣向自己。

許初允猝不及防貼近他的胸膛,心跳停滯了一秒。

而後低聲道:“……就是心疼你,想親親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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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 新婚

◎輕蹭◎

“……就是心疼你, 想親親你。”

越往後,音量越輕。

許初允感到自己的耳尖、臉頰逐漸燒起來,一種與平常不同的熱度侵襲了她。

連帶著他那道灼人的視線, 一樣讓人無法無視。

許初允乾脆不說話了,以行動代替話語,仰起臉湊上去。

江聞祈眸色濃黑地看著她, 沒再阻止, 就任由許初允就這樣蜻蜓點水地輕蹭著、淺吻著。

她一邊輕吻,一邊右手還在無意識地輕撫著他的臉頰線條,繾綣而珍念。

江聞祈摟著她纖腰的手也隨之一點點收緊。

他闔上眼。

像腐爛的傷口迎來了解藥, 生剜的刺痛伴隨著清涼的藥感,又痛又爽, 神經異樣的著迷。

兩顆鮮活而又同頻跳動的心隨之貼合, 心跳聲逐漸共振。

然而一下下。

最清淺的肌膚接觸已然不夠,像是飲鴆止渴。

隻會愈發讓人上癮。

渴望更多。

江聞祈忽而抬手扣住她的後腦, 低頭吻了下去。

轉守為攻。

不允許她再分開。

突如其來的反撲來勢洶洶,許初允微睜大了眼。

然而很快就無法再思考其他。

淺吻逐漸發展成深一步的研磨輾轉, 極深的濕吻。

江聞祈低垂著眼, 輕門熟路地撬開她的, 靈活地,毫不留情地掃過。

他已然熟悉她接吻時的每一個敏感點,勾著她的唇舌,很快就吮得許初允舌根發麻。

神經末梢酥麻麻一片,連帶著尾椎骨也徹底酥掉。

近日來太久沒有親密過,泄洪的水閘一旦打開, 就洶湧猛烈, 再也止不住。

甚至忘了這是在他的辦公室。

許初允像被抽掉了骨頭, 又像是春日裡伏下的一片片柔軟潔白的梨花,被他捧在掌心,一點點占有。

輕吟聲從交纏的唇舌間泄出分許,還未來得及平複呼吸,又再度被堵住。

意亂情迷間,每一個細胞都在心甘情願地沉溺。

又像是外麵風雨交加,受傷的獸類擁抱著取暖,細細舔舐著彼此受傷的傷口,撫平所有的痕跡。

她閉著眼,坐在他懷中,被緊緊地抱著,扣著後腦勺擁吻。

外界紛紛擾擾,唯獨這裡親昵平和如初。

直到察覺到他的大手逐漸遊離進衣角。

許初允倏地上半身後仰了下——

避開他,刹車停住。

微彎的腰身弧度優美纖細,似一輪彎月。

“等下,先這樣吧,你等會還要開會……”許初允氣喘籲籲道。

“?”

江聞祈側頭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嗓音微啞道,“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十分鐘?

也就是說才親了五分鐘不到?

許初允無法接受,親得這樣昏天暗地,竟然才隻過去了五分鐘。

再來十分鐘,她可能無法站著走出辦公室。

“不要了,我要休息……”

說著,許初允掙紮著,手腳並用地想從他腿上下去。

隻是腳尖還沒觸到地,就被江聞祈一把撈回去。

“再親一會兒,乖乖。”他低啞道,複又吻了上來。

直到敲門聲再度響起,門外陸林委婉提醒:“江董,黃總和王總他們到了一會兒了。”

裡麵的男人平複了下呼吸,回道:“嗯。”

隻是那聲音怎麼也帶著一點激烈情yu後的微啞,沙沙的,似裹了磁。

陸林不敢多待,點到為止的提醒之後,他回去繼續做會議的準備工作。

待外麵的人離去。

江聞祈低頭看了眼懷中人洇著粉色的白嫩耳尖,一片迷離的眸色,伸手輕輕將她微潮的發絲撥到一邊,低哄道:“在這裡待會兒,等我開完會好不好?”

……

會議結束,已是深夜十一點。

陸林試探著問:“江總,今晚住公司還是……?”

江盛不僅在這裡建了總部大廈,還買了附近的地皮,附近1km以內的高檔小區便是江盛集團旗下房地產公司的。

他知道江總名下有數不勝數的不動產,基本上一忙起來就會就近宿下,更忙的時候,直接連著幾天都睡在辦公室的配套休息房裡。

平常基本不會多此一問,隻是考慮到今天有特殊的人來了。

江聞祈本想回答一切如常,忽而想起還在辦公室等他的人,那句話便在口中拐了個彎:“今晚回家。”

陸林鬆了一口氣,“好的。”

然而回到辦公室裡,哪裡還有人。

江聞祈劃開手機,第一條未讀消息就是從帕恰狗的藍白簡約頭像那裡發出來的-

來自三分鐘前

冬日初雪:【你們會議是不是要開完了?我先去地下停車場等你】

冬日初雪:【夜宵在外麵桌上,彆忘了吃】

這是特地想跟他錯開離開的時間。

江聞祈收起手機。

……

自頂層專屬電梯下來,許初允特地去了員工的普通電梯,以便跟頂層開會的高管們錯開來。

電梯裡還有許多一樣深夜下班,亦或者臨時下去去便利店買夜宵的員工,正嘮嗑著。

“小王也還沒下班呀?”

“這不是周末有空多加會兒班嗎。”說話的男生苦笑著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袋子,“還要給我們全組的人帶咖啡上去呢。”

每一個努力活著的打工人都不容易。

許初允如是想著,手指輕輕滑動著手機界麵。

他看到消息了嗎?怎麼還沒回複她。

夜宵合不合他的胃口呢?

她今天也是急昏了頭,沒想太多就急匆匆地跑過來了,其實可以準備再充分一些。

正思量著,許初允聽到旁邊有女生小聲道:“我的天……好像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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