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叫出聲!
51
雖然, 時聽看過不少文學。
但她從沒有這麼強烈的視覺衝擊。
以及觸覺的感知。
以至於她一時?半會,都沒明白祁粲那句話的真正意味。
什麼反過來、什麼負距離。
此刻,走廊空無一人。
被她坐下的肌肉堅硬又?結實, 線條流暢漂亮地向下收束進褲邊, 雖然隔著衣服,但那觸感已?經能夠清晰地在腦海中勾勒出來。
而男人黑發鬆散, 表情淡漠,因為她坐著, 而微微仰起下頜和視線。
“嗯?”他勾唇問,手掌緩緩向上。
屬於成熟男人的強烈的氣場,還有那種…能在整個時?局之中運籌帷幄的掌控感,現在隻?加諸於她一個人身上。
時?聽兩腿不自覺地收緊,心裡?竟然開始緊張。
從後脊爬上一點冒汗的輕微刺感,像是微弱的電流。祁粲的氣息籠罩在她的四周,冰涼又?滾燙的荷爾蒙無孔不入。
他、他怎麼忽然就——
開屏了!
都、都不打一聲?招呼。
是不是太快了…時?聽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衣服領口, 然後恍惚間想起是自己先抱的他——為了試驗是不是可以小聲?但正常地說話。
啊!
時?聽紅著臉低頭看他,男人的氣質仍是冷沉的,因為眉骨到眼尾的走向太過鋒利,唇又?淡薄,五官英俊得?比例精確完美,所以從前看上去這一切都顯得?無欲無求, 生性涼薄。
可是現在,忽然帥得?很?有侵略性。
帥得?像是要對她狙擊進攻。
時?聽紅著臉摳了摳他的領口, 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所以隻?好在心裡?指責他——「你…你以前不這樣?的!」
想想祁粲以前, 那極簡風房間、性冷淡風的大床,還有他的工作準則——永遠以工作為先, 不會因為任何人事而變,還有剛進入祁氏莊園的時?候,他對人類過敏,不喜歡任何人的親近,潔癖,冷漠,沒有同?理心。
誰能想到這樣?的祁粲會變成一個…
像是一個薄荷味的,清冷的,像高山冰川一樣?的,大騷.貨!
強烈的反差帶來強大的衝擊力。
祁粲笑了,“我哪樣??”
他以前還是親少了。
所以她現在一點都不會。
當?然——祁大少沒想直接把她怎麼樣?。
他雖然喜歡對她這樣?還有那樣?,但其實祁粲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男人,否則不會訂婚前的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沒有任何異性接觸。
祁大少不把他的流程都盛大走完,不可能真的把時?聽給吃乾抹淨。他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
但,今晚是她先來抱他。
祁大少心底高傲一笑。她想要第一時?間分享給他喜悅,她已?經不自覺地習慣抱住他。
你彆太愛了,時?聽。
祁大少微微眯著眼睛,按住了她像貓一樣?弓起的腰。
祁粲哼笑著勾住她的腦袋,緩緩地把人整個貼在了他的懷裡?,親吻她無意識囁嚅的唇瓣。
她想要了。
雖然他還不能全給。
但他也不可能讓她失望。
事實證明,真正的理論知識不能通過霸總文學和顏色文學來攝入。而他,可是會進行係統的生理安全知識學習,了解人體?構造,以便更好地——嗬嗬。
時?聽雖然閱文眾多字,但她隻?看過邪笑著問喜不喜歡哥哥的大晉江、或者邪魅一笑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我根本停不下來——的那種總裁。
此時?此刻在真正的總裁麵前,原來那些都…太簡單了。
這是一個輾轉而又?膩乎的親吻,輾轉在她唇瓣和齒尖,細節很?多,總裁很?有耐心。
…很?濕潤。
祁粲覺得?,再親下去,她彆的地方也會這樣?。
他貼著她的胸腔笑得?震了兩下。
時?聽嗚嗚兩聲?,有點想打他。
她整個人像是被軟刺落在心口和背上,想逃跑,可又?有點心跳失速。她發現,自己這個小啞巴還是超級被動,想要開口說話,就需要緊緊貼著他。想要心裡?說話,也需要祁粲聽見。
所有都和祁粲有關。
不行不行。
她必須…
在無人的走廊,很?多人等待的會議之前,總裁親得?十分投入,時?聽整個人都要不能呼吸了。她腦子裡?惦記著會議、還有剛才那些自覺退場的助理保鏢大哥們,臉就更是紅得?滴血。
最後時?聽隻?能縮了縮自己垂在他腿側繃緊的腳踝,閉著眼睛勉強抽離,不敢看祁粲格外?濕潤的薄唇,撐著他的胸口。
——「等、等等,你剛才說什麼聽見,能聽見你在說什麼?」
祁粲眼角眉梢的暗光都很?有侵略性——啊,負距離之下的置換。當?然,這個事沒有試驗過,但是根據距離的規律,很?有可能。
當?距離成為負數,他們之間的因果機製會不會顛倒過來,從他聽見她的心聲?,變成她聽見他的?
以祁大少的性格,他當?然並不喜歡主動暴露自己的心聲?。他心中有諸多謀劃和算計,還有無數商業策略和機密,暴露之後的價值損失不可估量。
而他起初也並不是主動打探時?聽的心聲?,如果一開始他有選擇的話,以他的性格一定會選擇安靜的人生。
但現在——
祁粲勾唇,摟著她繃緊的上半身,修長的手掌和指尖能整個攬住她纖薄的側身。
他克製著沒有往上拱一下。
讓時?聽聽見他負距離之下的心聲??確定嗎?
祁粲唇角要笑不笑地勾著,他當?然知道自己心裡?會想什麼,但她會被嚇哭吧。
還挺。期待。
“你確定要我現在給你解釋原理?”
用他的身體?來解釋麼?
時?聽看著他隱隱期待的視線,紅著臉但十分認真地抬起手:——「我想過了,用文明的方法,我也能聽見你心裡?在說什麼。」
雖然她現在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祁粲在想什麼。
她覺得?她聽了之後就徹底完蛋了。
徹底被傳染了。
所以她想的方法十分清純…不對,好像也不是很?文明。
——「比如你可以站起來,我在你胯下運球,把胳膊從你腿中間穿過去,我們之間的相對距離是不是也是負的?還有另一個方法我可以……」
祁粲:?
總裁又?親了下去。
懂了,她就是在掩飾自己的欲望。祁粲差點笑了。
沒見過這樣?的。好可愛。
祁大少帶著危險意味地往上頂了頂,聽見她從鼻腔裡?哼出一聲?拐彎的不滿和驚嚇——
時?聽:啊呀!他已?經完全那個了!
燒貨、燒貨、、怎麼親親一下就會那樣?——啊啊啊嗚嗚嗚嗚嗚!
她又?開始哼哼唧唧了。
祁粲知道他再繼續要出問題,於是十分嫌棄地捏了捏她的臉,“行了,放過你。”
真是拿她沒辦法。她這麼容易就已?經被膩乎死了。那他後邊的那麼多都還沒進行…嘖嘖。
畢竟——祁大少,一款沒有實戰經驗,但是隻?需要一點理論學習立刻就能上路的高級賽車。
做事第一步,先學習怎麼讓她高興。
他的學習能力當?然毋庸置疑。如何安撫,如何調動,如何讓她充分進入狀態。等等。他看過一遍理論就過目不忘,實踐起來想必也是無師自通。
祁大少淺淺地思考了一下,想到了時?聽被他爽到抖的樣?子。
年輕的總裁滿臉高深莫測都擋不住的得?色:“…。”
祁粲吸了口氣,然後掐著她的腰猛地把人抱了起來,走向臥室,聲?音裡?帶著很?隱晦的得?意,“時?聽,我可以再等等你。”
時?聽沒看到他的神?色,她的心都被勾得?蜷縮在一起,正在努力展平。她緊貼著他,過了半晌還是想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趴在他平闊的肩頭,小聲?問:“等什麼?”
祁粲哼笑一聲?。
當?然是——
等你完全愛到要死。
等他盛大到所有人羨慕的儀式。
等命運虧待時?聽的一切都被他彌補填平。
懂麼?
祁粲抱著人,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總裁的會議還是要開,總裁本人也需要冷靜一下,隻?是抽身走前還是有點難舍地又?親了親她。
時?聽被親得?暈頭轉向甚至學會了新的吻技,模模糊糊地最後被他勾了勾舌尖,無意識地咬了一下,差點把祁粲搞得?又?要耽擱一會。
他吸了口氣,給她蓋好了被子,看著時?聽濕漉漉的眼睛,哼笑。
你說等什麼?
“等你叫得?出聲?的時?候。”
…
另一邊。
沈助理甜美地關上手機:“會議繼續。”
總裁並沒有為了愛情放棄工作,跟那些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男人根本不一樣?,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一番怎樣?的甜蜜拉扯!
哦~~~
團隊眾人紛紛十分專業地繼續工作,準備繼續這場延遲了片刻的會議。
王助理嘿嘿兩聲?——他們、他們!
小王閉上眼睛:終於輪到我當?場感受甜美的氛圍了!
沈助理滿眼欣賞,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著資料,“走吧。”
祁大少一臉冷靜地離開了房間。
周身的愉悅感已?經在幾步之間沉澱下來,恢複了冷沉的氣場——否則怎麼開會?
像什麼樣?子?
“大少,這是會議資料。”沈助理按捺住微笑。
“嗯。”祁粲高冷地接了過來,十分淡漠孤高地走進書房,抬眼看了看一眾下屬,“開始吧。”
“是!”
“是!”
“是!大少。”
祁粲:“?”激動什麼。
他氣定神?閒地想,不就是看見時?聽主動抱他了嗎?以後她會越來越愛他的,彆把他們驚到。
沈助理微笑著給總裁遞來耳麥,接入視頻會議。
——太太總算對大少鋪天蓋地的狂寵有了回?應!人們已?經開始思考在這對新人的婚禮上坐哪桌了!^^
祁大少十分從容淡定,嘖,這些人,真不知道他們腦子裡?除了工作以外?的地方在想什麼?
整個祁氏,還是需要他的引導和帶領。
他絕不會那種沒有正事、所有時?間都用來耽於情愛的總裁,他的事業會穩站巔峰,他的愛情也——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
——「寶寶你是一輛大騷車!」
時?聽被那句話震得?半天才回?過神?,此刻正在瘋狂打滾。
祁粲微微一頓,摘了耳機笑了聲?。
她睡不著?正常。
被他那樣?親成那樣?,睡得?著才奇怪。
時?聽在大床上滾來滾去,控製著自己飛速奔湧的大腦,不讓那些被英俊癲公勾引而出的思想東奔西走。
畢竟——她是聽不見祁粲在想什麼騷的,可她的心聲?會直接同?步給他啊!
時?聽終於明白,某些男人在很?多個日夜對她的無敵噪聲?忍了又?忍之後,早就已?經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現在祁粲不僅對她的一切發聲?機製、任務節點了如指掌,而且真的已?經徹底色批屬性大爆發!
誰、誰又?不是呢?
時?聽抱著腦袋,眼前全都是胸肌腹肌線條漂亮的手背和男人侵略性的眼神?,她紅著臉張著嘴無聲?亂叫,在兩米多的大床上滾來滾去。
不行、不行!
時?聽又?翻身起來抱著自己的畫板看了看,刷,給我刷!
畫畫的時?候也可以激增心聲?。
而眼前的畫板上…夜色下的火山口原本像是一團模糊的野獸,猙獰陰暗,可是千萬無人機彙成的光點勾勒出璀璨的光邊。光線的色彩運用極其巧妙,像銀河萬千,也化作火山口噴湧而出的一刹熾烈。
那是很?重?要的一瞬間。
時?聽把她畫下來了。
而這一瞬間,也和祁粲有關。
時?聽握著自己的畫筆,她必須儘快刷夠剩下的節點,用最快的速度結束啞巴——
不然,她心裡?就快要多一個怦怦跳的秘密啦!
…
“大少?大少——”
沈助理等候了片刻。
祁粲回?過神?,唇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勾了起來。
“沒什麼,我在思考。”年輕的總裁矜貴而又?從容地在皮椅上坐下,對著視頻對麵進入會議的眾人破天荒地解釋了一句——
“久等了,”他看似淡然實際上非常暗爽地淡聲?說,“家裡?太太不喜歡我加班。”
對麵眾人:!!?
誰、誰問了??
這、這簡直是把狗騙進來殺??
以前的祁大少神?龍見首不見尾,出現或者消失根本不會對任何人解釋,他就是那樣?神?秘的存在。
沒想到——他們大晚上加班開會也就罷了,還被迫塞嘴裡?一大口狗糧加糖!
哭了,誰懂??
沈助理和王助理執手相看激動熱淚:啊——秀恩愛的氣息,已?經向我們迎麵走來了!!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好了。”
祁大少搖頭淡笑,指腹微微摩挲,再次戴上耳機進入會議,強大的氣場根本毋庸置疑,“簡單說一下明天集團會議的方針。”
“速戰速決。”他道。
“是!”
沈助理甜美閉眼退下。
懂的。都懂的!
祁大少運籌帷幄,全世界拭目以待。
一切欣欣向榮。
李祝沈順便check了一下他潛伏的A市豪門群。
亮晶晶呀:【有個很?大很?大的驚喜想要準備給大家,到時?候大家一定會很?震撼的~~】
亮晶晶呀:【我的幸福,大家一定要聽到哦~~】
李祝沈笑而不語,退出群聊。
——總裁和太太這麼幸福,他們知道嗎?
總裁從此將會在全市麵前狂傲爆寵,他們知道嗎?
一生愛比的晶神?支柱總會迎來真正的破防!
沈助理扶額閉目。
比不了,根本比不了。
…
今夜整個A市晴朗無雲。
看守所裡?有人似哭似笑。
有人瘋狂咒罵似瘋似癲。
城市角落,有人在搗鼓放大裝置。
有人在演練霸道求婚想搶先恩愛。
還有人在開會。
有人在心動。
開會的總裁在清理了擠壓已?久的工作後,某個臉紅的小傻子已?經畫完畫,滾到他這一側的床邊睡熟了。
祁粲抱著她哼笑了聲?。
還睡得?著?看來他的確克製了些。
下次等著。
時?聽的KPI也亟待完成。祁粲緩緩眯起眼睛,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她所有節點通向的最終任務……就是徹底改變失聲?。
細數每一次特殊音效出現的節點,甚至從第一次、他突然聽見她的心聲?開始,雖然形式各不相同?,但總有一條固定的規律,那就是她每個節點的階段性成果都和“聲?音”本身有關。
從被他聽見,到被他以各種形式聽見,到揭開他們之間的關聯密碼之後開始以各種形式真正發聲?,到最後——應該就是能夠徹底正常地發出聲?音,改變她在劇情裡?“啞巴”的身份。
這是時?聽最想要的。祁粲當?然會幫她完成。
而且——
祁粲垂眸,就著月色,在她睡得?呼嚕嚕的臉上親了親。
然後被她打蚊子似的揮了一下,鼻腔還不滿地哼了哼。祁粲被她拍在臉上,也不生氣,隻?是握著她的指尖咬了咬。
…其實他還是有點硬。
但是沒辦法。
這個小傻子大概根本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之間的距離越近,她的任務完成速度就越快,那如果負距離下保持得?久一點,她有沒有可能直接刷滿了?——
祁粲暗爽地輕笑一聲?。
但沒關係,夜色中他安靜地垂眸看著她,時?聽不知道在做什麼夢,唇瓣還吧唧吧唧的。祁粲忍不住親了親。
你知道你下一個節點的特效是什麼嗎?寶貝。
祁粲咬了一口她的指尖。
他太期待了。
明天,可以到吧。
…
第二天,祁大少神?清氣爽。
雖然即將麵對來自全市的目光,對這次家族和集團內部的巨大動蕩進行回?複,但祁大少整個人由內而外?透著從容。
“去陵園。”祁粲淡淡揮手。
“是!大少。”
沈助理和王助理激動對視——王者歸來,就是如此!
祁氏莊園上上下下跟隨大少,都洋溢著說不出的精氣神?,甜甜蜜蜜。
沈助理已?經備好了車,祁粲牽著故作鎮定的時?聽上了車。
她昨晚一直在做夢,夢裡?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定是被祁粲這個大色皮影響到了!好在一宿過去她的心聲?增速非常可觀,應該是在霸道wifi懷裡?睡著的。
他聽不見就好,時?聽一臉若無其事地看了看視野右上角。
——[79820031/100000000]
還差十幾萬句心聲?,就能到達下一個節點了。
她表麵若無其事,但其實心裡?非常在意——下一個節點的機製是什麼?
應該能更正常一點地說話了吧?
她沒好意思問祁粲。
但按照經驗來講,每刷過一個節點,前一個節點的特效就會終結。而現在,都已?經即將到達八千萬句了——曾經遙不可及的一億句話,竟然就快要到眼前。
她要更努力才行,偷偷嚇死祁粲!
A市翹首以盼,祁氏集團外?人頭攢動。
而陵園依舊像上次一樣?清靜。
一座座墓碑矗立在此,像是無數長輩無聲?的注視和等待。
沈助理和王助理等人沒有跟著上前,給總裁和太太留出足夠的空間,隻?有幾個保鏢在遠處等候。
祁粲一路上沒有說話,但這一次再來看望項凝,他周身的氣氛沒有那麼冷肅。
因為不是忌日,他也沒有穿黑色,和時?聽一樣?穿了淺米色的外?衣。
此時?的天氣已?經轉暖,一個平和的春天就要來臨,祁粲牽著時?聽的手慢慢走上石階,走到那片安靜的山坡。
他主要有幾個喜訊要告訴項凝。
祁連國因為給彆人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心態崩塌昏了過去,送到醫院查出不少毛病,項晚苑已?經被逮捕,那個傷害了項凝的一家三?口分崩離析,報應都會慢慢找上他們。
祁粲抬手,輕輕撫著墓碑,輕聲?和她說話。
“項雋舟當?年有沒有對你的病造成影響,我還在繼續查白家。不過我可以保證,他後半生不可能再像正常人那樣?活著。”
“還有,我沒事,托你的福,我的大腦依舊很?好。”
時?聽安靜站在一旁,聽到這抿嘴一樂。
她想,項凝一定是個很?聰明,又?充滿愛的母親。
祁粲其實也是一個…很?會愛的人啊。
十八年風雨無阻,年年來看她。守護著母親的墓碑和她生前的家園,不與任何傷害她的人和解。等到羽翼豐滿時?,再親手為母親報複一切。
祁粲慢慢地說完了前兩個消息,然後收回?放在墓碑上的手,攬住了時?聽的肩頭,心想:
這是第三?個好消息,媽。
祁粲想起上一次帶時?聽來掃墓時?,他也在這裡?,讓項凝“看看她”,隻?不過當?時?的意味和現在還並不相同?。
似乎沒有過去很?久,又?仿佛時?光悠然已?逝。祁粲不由地夠了勾唇。
時?聽心裡?還在感慨他們在B省的那一切,回?想著項雋舟那燒殺搶掠那猙獰失衡的臉,在心裡?問祁粲。
——「所以項凝女士留下的遺產到底在哪呢?」
那個假項雋舟苦心孤詣想要得?到的東西,被項凝好好藏起來了嗎?
祁粲回?神?,垂眸看她,“想要?我可以給你。”
以愛解碼的財富。
給你當?結婚禮物。
雖然他還準備了彆的。不過她想要的祁粲都可以給。
時?聽連忙擺手。
那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但在時?聽眼中卻根本不是錢的事,那是很?珍貴很?珍貴的遺物。就像翠芬給她送來一口袋榛子,她也很?舍不得?分給彆人,如果是最後一袋子的話,那她自己不吃也要永遠珍藏保存。
——「我才不要,那是你媽媽留給你的念想呀,和我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祁粲忍著唇角的笑意,故意提醒她,“外?人?可你上次在這裡?,她應該已?經對你印象深刻。”
時?聽眨了眨眼,嗯?
祁粲握著她的手親了親,低聲?在她耳邊提醒,“大演奏家。”
時?聽茫然了兩秒,然後:“??”
喇叭!
嗩呐!
笙簫大琵琶!
一人我獨奏哀樂——
時?聽羞恥地整個人閉上了眼睛。
誰知道祁粲能聽見啊啊啊啊——
時?聽整個人崩潰了,破防了,但是在祁粲媽媽麵前,她假裝若無其事,氣定神?閒,人淡如菊,心裡?笑嗬嗬地說。
——「我雖然…我是奏樂了,但我也是好心,對吧?我想給這個掃墓做點什麼,你也是能理解的對吧?快說對。」
祁粲勾唇。
故意沒說話。
時?聽頓時?更加不安。
——「我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現吧?」
祁粲忍不住笑了,“你還帶電,寶貝。”
笙簫、喇叭、嗩呐。就像你的拖拉機,推土機,大碾子。
和你的人一起通電路過我的世界。
時?聽閉上眼睛。
——蒼天。不活了哈哈。
死去的記憶隨時?攻擊她這個無能狂怒的小啞巴,她怎麼還沒衝到一億啊啊啊啊!
等不及了!
“沒關係,”祁粲哼笑著牽住她的手,“…我喜歡。”
時?聽捏緊的手指尖兒忽然一頓。
他說的喜歡很?輕,但是在陵園飄飄落地,忽然就砸進了她心裡?。
比一切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都要擲地有聲?。
祁粲垂眸親了親她的指尖。
帶電也好。
快慢也好。
震耳欲聾或是怎樣?都好。
他看過時?聽的所有樣?子,他都喜歡。
…見就見吧。
時?聽眨了眨眼,看見春日之下祁粲被光柔和的英挺側臉。
不知道為什麼,心忽然跳得?很?沒有規律。心聲?的增速也很?快。
她站在墓碑前忽然有點手足無措,最後隻?好伸出手去給項凝拂去一點點塵埃。
祁粲也隨著看向墓碑。
…媽。
留在腦內的那串密碼,他解開了。
雖然這導致他遭受了慘痛折磨的腦顱電擊,給他的人生帶來了綿延的麻煩,為他籠罩了很?多年的陰暗,讓他冷漠,神?衰,猜忌地活到如今。
但,那的確是愛意的來信。
他現在已?經相信了。
祁粲輕輕垂下眼睛,看向時?聽。
她正小心翼翼地為項凝的墓頂放上一朵野花,低頭時?發絲正好垂落在項凝的照片上,輕輕拂過她的笑意。
——所以現在。祁粲想。
這是我的妻子。
我的愛人。
我的寶貝。
我準備和這個人,永遠在一起了。
知道怎麼開口了?
52
至於那串編碼是什麼。
祁粲其實在當年那場事故之後就已經自己找到了。
他用指尖勾住了時聽散落的發絲, 握在掌心輕輕摩挲。
時聽正在努力假裝自己不尷尬。
實際上已經尷尬得心聲狂飆啦哈哈。
祁粲唇角一翹。
人的大腦通常隻有短時記憶,隻有幾個信息組塊,但如果通過形象化曝光和重複, 就能把?一些信息序列烙印進他的大腦深處, 然後在成長過程裡的某個瞬間,想?起曾經的信息。
祁粲其實早就已經明白了項凝的用意, 所以才覺得項雋舟如此?可笑,他一輩子都理?解不了項凝的維度。
他以為項凝大費周章留在他大腦中的一定是最重要的那筆財產, 金額一定極其巨大,所以值得他蟄伏多年,也值得他撕破臉皮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