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聽傻眼了,心臟撲通跳停,最後呆呆地說:"你…我賭你的槍裡沒有子彈。"
這種武器怎麼能投入生產?
這、這怎麼可能塞得下——不是,怎麼能——
祁粲親昵的吻卻已經落了下來,輕聲帶著期待地告訴她,"打個招呼。"
——和你接下來的重要玩具。
時聽整個人像是被放進了燒著的房子裡。
她對這個男人能燒的底線有了全新的、望而生畏的認知。
"嗚嗚嗚你彆太那個。"
"我哪個?"
時聽忿忿地捏緊了掌心,卻聽見男人笑得更加愉悅。
"…使點勁。"他教她。
時聽最後飄忽忽的。
單人課程走向了雙人課程。
今天晚上,大收藏家教了她的小畫家。
一個新的…技能。
許久後,終於,低沉性感的歎息在房間中響起。
時聽:嗚嗚嗚嗚嗚嗚。
手酸了嗚嗚嗚。
…
祁大少最近心情很好。
這是整個祁氏莊園乃至整個祁氏集團上下都有目共睹。
婚禮將近,他身上那種來自上位者的冰冷審視、經年不化的寒冷氣場最近都消散了不少,那是一種十分隱晦的饜足,大多數人看不出來,但看得出總裁英俊的眼角眉梢時常帶著微末的笑意——
這讓集團的高層和下屬們十分心驚膽戰。
因為,為了能休婚假,祁大少這個高壓工作狂,開始更加高壓地推進項目!
集團的高層們平時都過得比較閒,畢竟祁大少一個人大操大攬,人生的九成時間都在工作,他們隻需要跟隨步調就行。而現在,總裁大幅增加了會議和各項審批,要求的文件和報表比平時多了
三倍,還要求所有高層必須親自講解,不能讓底下人代辦。
一時間集團內部風聲鶴唳,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因為祁大少作為祁氏的繼承人、集團的實際控股人,他其實本身都不存在"休假"的概念的!
他想休就休,誰敢說什麼?
但是為了有充足的時間辦婚禮和度蜜月,祁大少拿出了十分高強的工作態度。
這個精力,他真的——他不愧是年輕人,不愧是富豪榜上最年輕男人啊!
他們這些中年人跟不上的好吧!
沈助理閉目:嘿嘿。
誰懂?
賺錢養家,出門打獵——自古好男人就是如此!
婚後的總裁和太太甜得可怕!
他沈.知名寫手szl·豪門間諜李祝沈·助理,絕不會放過這一切!
不過——
眼下B省的地產項目穩步進展,還有幾個前景良好的投資也經過了考察立項,雖然整體都在風險評估之內,但祁氏的資金鏈確實會吃緊一些。商業戰略鋪展得這麼遼闊,再雄厚的財力都會繃緊。
更不要說,祁大少的婚禮也會花很多錢,據傳會辦得非常盛大!
有關祁大少的事情全都是A市豪門圈津津樂道的新聞,很快,時晶晶就聽說了祁氏資金吃緊的消息。
她原本最近都很難受,左明月已經破防逃走,她的破防無人可以轉嫁,隻能自己消化——祁大少和時聽的婚禮到底在哪辦?是不是又要羨煞全網?是不是會驚豔全球,讓她姐姐又成為所有人羨慕的對象,過上她夢寐以求的人生!
啊!時晶晶差點都想退網了。
"我那大哥最近卷得厲害,嗬——"祁瑞歪嘴一笑,"想必是拮據了,掏不出多少錢了吧?"
祁瑞雖然以前也有一點股份,但祁連國都完全接觸不到集團的核心,他對整個祁氏到底有多少錢更是毫無概念。
但是消息不會錯,他們那種用庸俗的金錢堆砌的愛情有什麼意思?他和晶晶這樣的純愛,就根本不需要擔心資金不足!
時晶晶又好了:啊哈哈!
誰說純愛戰神不是最吊的,誰?!她這一招簡直是一往無前,決勝於千裡!
祁瑞深情看向時晶晶,"我會給你最純淨的、最讓人羨慕的求婚、婚禮、和未來!晶晶,你信——"
而時晶晶已經猖狂笑著去給時聽發消息去了。
"?"祁瑞有時候覺得,她好像更在意她姐姐一點??
那邊。
時聽正在自己的小畫室裡畫畫,她想在奶奶到之前畫好給她看。
生活的方方麵麵都在向好,祁粲也已經給她看了他們最終辦婚禮的地方——
嗚嗚。她好喜歡啊。
雖然這個大燒貨最近越來越燒,但他選擇的場地真的…很用心,辦婚禮是一個非常繁瑣、漫長的過程,但祁粲甚至連她之後巡展積累作品的事也考慮到了。
挪威皇家藝術協會承辦的全球
巡展已經開始推進,他們的個人作品需要陸陸續續地遞交、篩選。建立個人藝術檔案之後,就已經開始有人向S.發出收藏邀請,事業蒸蒸日上。
而祁粲選定的那個地方,能夠給她帶來非常多的靈感,而且有獨屬於他們之間的印記。
時聽看了看窗戶外,今天祁粲回來得比平時晚。
大總裁在外也很忙碌。
時聽搓了搓自己蘸著顏料的指尖。
她其實非常明白。
這個人很燒。有時候還有點壞。性格不算非常好。
但她知道…祁粲是一個很好的。
丈夫呀。
時聽拍了拍自己的臉。
晶晶的消息在這個時候強勢來襲——
亮晶晶呀:【姐姐,我都聽說了!祁氏都這樣了,正是要錢的時候,姐姐你就彆太貪心了吧?】
亮晶晶呀:【婚禮其實差不多就可以了嘛,我這邊建議你的婚禮一切從簡哈~
亮晶晶呀:【姐姐你知道的我,當然是為你好才跟你說這些[俏皮][俏皮]~這樣做,祁大少肯定會很感動!覺得你不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發現你懂事又體貼,才會真正愛你哦!】
時聽看完消息,撓了撓頭,祁氏怎麼啦?
時晶晶發完這些消息,爽得躺到了一邊,她殺死了比賽!
再說一遍,純愛戰神早就贏了。
時聽琢磨了一下,晶晶這孩子人雖然不聰明,但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能量、最有活力的角色,她的信息或許來源不明,但應該都是準確的。
掰著指頭算算,祁粲也的確是花錢如流水。
結婚地的手筆不說,幾千顆大大小小的鑽石,從全球寄來的定製婚紗禮服,盛大儀式的開銷,的確都太燒錢了!
…
等祁粲回家的時候,時聽站在莊園門口的廊下,略有些憂心地看著他們。
祁粲眉梢一揚,隨後唇角一翹。
等他下班呢?
車門還沒開,助理和司機們先聽見了大少暗暗帶著笑意的聲音。
"彆調侃她,"祁大少矜持地說,"她粘人。"
沈助理和王助理甜美對視。
沒有想調侃太太的意思!感覺是總裁您更高興啊——
祁粲已經推門下車了。
他一邊冷靜地脫了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一邊挑了挑眉,走到廊下,摸了摸她的臉頰,"著急了?"
祁大少注意到了下屬們臉上的笑容,特意正色道,"彆急,你奶奶和我爺爺馬上就到了。"
時聽點點頭。
這個她知道,翠芬已經發了消息來。
而且時聽已經提前和祁粲還有整個莊園的人說好了,等奶奶來了,千萬不要透露她的聲音才剛剛恢複的事,否則等婚禮現場,她怕奶奶拿刀砍時家的人。
總歸是輕舟已過"億"重山,她現在已經完全恢複啦!
沈助理王助理等人紛紛做
出用手給嘴拉上拉鏈的動作。
——放心吧太太,他們懂她的孝心嗚嗚嗚。
所以現在,時聽主要問的是祁粲的情況。
"你還好吧?"時聽仰著腦袋。
祁粲眉梢揚起,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然後拉起她的手腕靠過來,笑了聲,"我又哪裡不好了?"
時聽十分誠懇地問:"不是資金吃緊嘛?"
祁粲捏著她腕骨的手微微用力,回頭看了眼沈助理,十分閒淡。
沈助理頓時一凜,看來有沒監控到的輿情!
失職、失職。
沈助理:"太太您放心,集團內部情況都在大少的掌控之中,不存在經濟問題,也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婚禮的!"
大少在高強度之下,工作也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三日之後,他們就可以抵達那浪漫的——
沈助理一臉微笑地打開手機。
祁粲知道他會處理好,拎著小畫家回臥室洗白白去了。
很快,一條熱門推送空降網絡。
——驚!南法一占地千頃的皇家古老山莊被私人購買!買主竟是華人!
據悉,那不僅僅是山莊那麼簡單,而是——一整座山脈!一整個區域、都!被!買!下!了!
那附近是南法最負盛名的藝術朝聖地,曆來都有無數畫家在此采風,得到靈感。而那座龐大的山莊,恰好位於一座火山凝灰岩的平頂之上,遺世獨立,奢華又低調。
——不知,神秘買家這等實力,買下山莊所為何事?!
文章一出立刻引起無數網友關注。
前一波熱度未平,下一波熱度又起,很輕易就聯想到了什麼——
【啊啊啊啊臥槽!是不是那個男人!】
【從上次極光和鑽石海那種程度來看,這一定是祁大少的婚禮啊啊啊】
【難以想象這種手筆,婚禮會有多麼盛大!】
【壕無人性但是我喜歡,請甜死我吧我不怕!!!】
【szl太太會在現場的對嗎?讓我吃吃吧,球球你了讓我吃吃吧!】
沈助理:我無處不在。
轉身,閉眼,微笑轉進豪門群。
白寶元第一個響應:【啊啊啊我剛看到,祁大少買了南法一整座山莊來辦婚禮!已經有人在估值了,估計得好幾個億!】
時晶晶:?
哈哈、哈哈。
累了,真的累了,她要退網。
臣這一退,就是一輩——
"晶晶,收拾收拾準備去參加你姐姐的婚禮吧!"時母推門進來,咋舌道:"祁大少買下整座山的地權,從全球調配資源,不僅給所有來賓包了機酒,甚至還專門為了婚禮搭建了不少設施,真是——"
時晶晶尖叫著抱住腦袋:"夠了!夠了!"
就不能讓讓她嗎?!就不能簡單一點嗎!
這個世界還有沒有純愛了!
…
"你忘了嗎?"
安靜的彆墅頂層。
浴室的鏡子前(),一高一低?[((),一大一小,祁粲低頭給小畫家洗乾淨了沾滿顏料的爪子。
他輕笑,"我不僅有祁家而已,還有項家。"
她母親留給他的東西,他隻是沒有用而已。
而時聽已經見過她的婆婆了。
婆婆的錢,都可以給她用。
做她的大收藏家。
當然可以讓她安心地畫一輩子。
祁粲哼笑著,牽著她濕漉漉的手,帶她穿過這安靜的走廊。
時聽點點頭,心裡有種踏實的,滿當當的感覺。
好像不是因為有沒有錢。
填滿心臟的是一團…甜甜的空氣。
他陪她站在窗外,看向整個莊園,和更遠的世界。曾經這個世界也沒什麼意思,他的人生非常枯燥,但現在,一切大不相同。
關於時聽可以發出幾種哭腔,祁大少都能研究很久。
男人從身後抱住時聽,氣定神閒地告訴她,"總之——"
"你老公。"
"非常。有錢。"
時聽紅了臉,手指軟乎乎地對了對,"…哦。"
祁粲輕笑一聲,把人轉過來,低頭,示意她主動親。
時聽眨了眨眼,墊著腳上前——
可在碰到他唇邊的一刻,聽見男人輕笑,"所以都已經能說話這麼久了…"
"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
時聽眨眨眼睛,想後退,但是被他圈得很牢。
他鼻尖蹭過她的臉頰,眼底深邃,吸光一般,帶著蠱惑意味。
"…不要亂講。"時聽咳咳兩聲,小臉故意嚴肅。
"我隻欠你億句罷了!"
祁粲頓了一秒,然後抬手擋住唇角,笑得不行。
怎麼這麼可愛啊寶寶。
他拉起她的手,環到自己身後,然後低頭親著她的臉頰,輕輕地觸碰到唇邊。
"在婚禮之前,你要還我一句。"
窗裡是交疊的一雙人影,窗外是燈紅酒綠的浮世人間。
他們已經從春天走向一個盛夏。
時聽在他懷裡嘀嘀咕咕,膩膩嘰嘰,最後悄悄親在他耳朵。
"知道啦…老公。"!
58
他們婚禮的那天。
南法正好到了最浪漫的季節。
山坡草坪青綠蔓延,看得見風吹過的痕跡,草綠之間點綴著大片大片的白——那是漫山遍野的珍妮莫羅,純白的切花月季,高高的花莖頂著夏日風情大肆盛開。
純白得如此熱烈。
祁粲說,這花聞起來會有檸檬的香氣。
所以時聽在去的路上一直趴在車窗上,鼻尖聳來聳去地聞,被奶奶敲小狗似的敲了一下腦袋,抱著腦殼嘿嘿笑。
王翠芬穿著一身紅色的正裝,在車子裡正襟危坐。
窗外,是異國他鄉,從沒見過的、山外海外的繁華世界,可她心裡想的卻是——當年蜷縮在路邊上那麼小的一個小丫頭,竟然都是要結婚的人了啊!
她們聽聽終於過上好日子了。
時聽這幾l天抱著翠芬說了很多很多很多話,幾l乎把幾l年沒說成的話都補回來了,最後吵得翠芬都受不了這才笑眯眯地停下來。
她心想,世界上最能忍的,果然還是那個男人啊——
在祁氏強大的運作能力之下,所有賓客都有人專門對接,妥善送到婚禮現場。
這片山脈坐落在南法的一處安靜隱世角落,私人購買具體花了多少錢,外界其實也無從估量。
隻有真正到了這裡,才能感受到那種古樸靜謐的氛圍。
山莊之下就是久負盛名的藝術小鎮,無數聞名於世的藝術就曾在幾l百年間的這裡迸發。斑斕的房子,馥鬱的花園,水中的倒影,一切都從畫上活了過來,生動得走出夢境。
時聽看了一路,眼睛都忘了眨。
不愧是畫者的朝聖地…她隻是這樣浮光掠影地看過去,就覺得靈感在充盈大腦。
沿山而上,喧囂聲漸漸消失於身後。
這裡已經完全是私人地帶,安靜地等待它的主人到來。大片無人的草坪,兀自生長的田野,路過幾l座白色紅色的大風車,幾l處野鳥的房舍,再經過一片葡萄園和私人酒莊,才終於到了山頂。
山頂的山莊,遙遙望著城市,坐落得很安靜,那玻璃教堂和複古建築,已經全部修葺一新,等待著這場盛大的儀式。
而最重要的,這裡是火山噴發後幾l萬年形成的平頂地帶,腳下的大地是火山凝灰岩,而曾經的火山口早就已經壅塞,經過複雜而漫長的地質變化,最後——留下了一口冰藍色的湖。
他們的婚禮就在鮮花、草坪、冰藍色湖水邊,準備開啟了。
來之前,祁粲說這個地方她一定會喜歡。
的確,也隻有時聽明白他最終選定這個地方的深意。
嘿嘿。
時聽轉身,在人群中看向祁粲修長挺拔的身影。
婚禮這天,年輕的總裁依舊穿了乾淨修整的襯衫,站在那裡調度著方方麵麵的細節,側顏平靜而優越,鬆散的黑發之下眉目淡然,氣場卻強大又穩定。
賓客已經陸陸續續到了,靜謐的山莊開始熱鬨起來,但人群之中,他還是無比顯眼。
時聽看了兩秒,他已經察覺到了目光。
微微側目,對上她的視線,平靜漆黑的眼底就浮現出一絲笑意。
偷看他。
時聽眨了眨眼,祁粲已經放下對講機,向他們走過來。
在翠芬麵前,祁大少非常端莊,非常正經,談吐優雅氣度從容。
一點沒有無敵大燒車的跡象…!
"奶奶,您和時聽可以先去山莊休息。儀式下午一點開始,場地都布置好了,到時候落座就好。"
王翠芬點頭,"好、好,都聽你們年輕人安排的。"她要看著孫女穿上婚紗呢。
祁粲鄭重點頭,"您一切放心。"
時聽一雙黛色眼睛圓溜溜地盯著祁粲瞧。
好正經啊他。
一點都看不出來上飛機前還把她按在洗手間親了一會——啊!時聽臉一紅,讓自己住腦。
祁粲餘光卻捕捉到了她變化的臉色,唇角不易察覺地一翹。
當翠芬背過身,他飛快低頭,在時聽耳邊用隻有她能聽見的音量。
"彆饞。再等等。"
男人聲音低冽性感。
晚上就能…了。
時聽耳根一炸:"!!"
你、你你!你看,這燒貨表麵光風霽月其實腦子裡想的都是——!
她恨不得喊奶奶回頭看一下他的道貌岸然——然而祁粲已經笑著摸了摸她的發頂,很快地在她耳側親了親。
"婚紗要好好穿。"
我等很久了。
…
臨近13:14分,整片草坪熱鬨了起來。
流程先是草坪酒會,然後再進入教堂觀禮。
長長的綢質地毯繞過冰藍色的湖泊,通向那玻璃打造的穹頂教堂,南法燦爛的陽光落下,空氣彌漫著珍妮莫羅沁甜的香氣。
所有受邀的賓客都已經陸續到了,先是紛紛震驚於這奢華、這景色果然像全網盛傳的那樣!然後,眾人就開始了人類高質量社交。
其實能收到祁大少和時聽邀請的人並不多,時聽隻有零星的朋友和奶奶,而祁大少幾l乎沒有朋友,隻有重要的商業合作夥伴和一些長輩。
但現場看著還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原因無他——
沈助理和王助理在人群之中激情穿梭,甜美微笑:
他們坐的桌很靠近主桌哦!^^
整個助理團隊、保鏢團隊,作為最近距離守候見證這份愛情的人們,都受到了總裁和太太的邀請,在這場婚禮中有自己的名牌和座位!
——嗚嗚嗚!彆把他們哭死!
白寶元跟著白禮延也來了現場,她絲毫不知道她哥為什麼一臉如釋重負白家終於豁免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白家能受到祁大少邀請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的人際關係竟然在其中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白寶元隻關心一些問題——
聽聽呢?我要看聽聽穿婚紗啊啊啊!
李祝沈群友在哪裡?他有沒有受到邀請?我的好homie晶晶姐又在何方?
沈助理帶著一臉專業微笑神秘地路過。
他szl深藏功與名?()?[(),不需要那些虛名!
不過他知道晶晶姐在哪——沈助理一臉祥和地引導眾人落座。
時晶晶看著這整座山,整片湖,這鮮花和鑽石的一切,眼睛紅得滴血,但是笑得非常隨意。
"也還行~就那樣吧~我也沒覺得有多美,笑死。"
祁瑞就沒有那麼堅強了。
他對他大哥的財力其實絲毫沒有逼數,看大奧這一切到底還是破碎了一秒,他強行深情地走上前:"晶晶,彆羨慕,我們也會有的。"
時晶晶:"?我沒羨慕。"
祁瑞體貼邪笑:"我知道你羨慕,但是等我……"
時晶晶抱頭跑了:"我不羨慕!啊啊啊!"
她一個純愛戰神,她一點都不想要這麼盛大這麼浪漫的婚禮哈哈哈!她不想啊啊哇哇哇——!
沈助理收回目光,搖頭,微笑,真是毫無可比性。
淘氣的孩子們。
賓客們品過酒會,就被引至教堂中。
長桌被分成了好幾l節,鋪著鮮花有香檳杯,錯落在玻璃頂下。
最前方的主桌自然是最重要的親人。祁大少邀請的是祁老爺子,而時聽那邊——時父原本還一臉喜色地往前走,結果看到一身紅色正裝的老太太坐在那裡,就是一愣。
翠芬有點緊張,不停撫弄著已經熨平幾l次的衣擺。她沒出過這麼遠的門,也不認識四周看著都很精英的人,但是想到聽聽馬上就要穿著婚紗出來了,她心中的激動就蓋過了緊張。
時家父母臉色有點尷尬,他們是親生父母,竟然被放到了這老太太後邊,讓其他人怎麼看?但是四周沒有任何人對此表示異議,顯然是時聽特意要求、祁大少也默許的,時岩已經上前拉住他們,"爸,媽,這邊。"
他覺得聽聽這個安排很合理,他們時家就不要往前湊了。
祁老爺子轉頭看了看翠芬,兩位老人都坐主桌也是意料之中。祁老爺子知道這是養育了聽聽很多年的人,心中是欣賞的。
他們都是老一輩的人,現在看著孫輩這樣幸福地塵埃落定,他更是感慨地道:"聽聽這孩子真是不容易,一直那麼自強不息。……"
王翠芬樸實地笑了笑,眼底有自豪。
祁老爺歎息著,"這孩子,啞了這麼多年卻還這麼優秀,現在還到處拿獎,真是……"
翠芬忽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啞了這麼多年?
上次回火子溝,時聽是能說幾l句話的。這次翠芬被接到祁氏莊園,大家也都表現如常。可是翠芬畢竟不傻,她心中始終有隱隱的擔憂,這一刻突然在這時得到了印證,那雙紋路粗糙的大手頓時握緊了
() 。
她轉頭就去看後邊落座的時家父母(),眼睛怒瞪——這麼多年?(),時聽一直是啞著的?這家人沒有好好對她!
王翠芬是個粗人,可是孫女每次發消息她都記得住,她那些年總是埋怨她不打電話來,也不像彆的孩子一樣打視頻。她還記得自己常常教育時聽,在大城市裡要多和人交流,要嘴巴甜點,彆像個木頭,要能說會道。
孫女在收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該是什麼心情啊?
翠芬心頭生出悔意,手掌因為太用力甚至有點哆嗦,挽好的花白頭發顫顫巍巍,氣得眼睛都紅了。但是她知道,她明白,這個場合不可以出亂子,她捏緊著大紅色的衣擺,又沉沉坐了下來。
她孫女到底忍了多少氣,吃了多少苦?又是怎麼好起來的?
她這些年說不出話,有沒有人能知道她心裡難過?
有沒有人——
祁粲就在這個時候從教堂之後走了出來。
他的步伐很慢,很穩,一步一步地走到玻璃穹頂之下。
室內的聲音頓時消失了。
縱是生來尊貴,那個男人這一刻也實在耀眼。
他穿著銀河係列的定製西裝外套,寬肩平闊,窄韌的腰線與修長的腿被收束進西褲之中,帶著蓬勃的力量感。冷白頸側微轉,襯衣領口之下壓著一塊冰藍色的寶石鑽托項鏈,與鋒利璀璨的眉眼交相輝映。
淡淡抬眸的瞬間,南法的陽光都黯淡一瞬。
太帥了……這屬於拍張照片就會引爆網絡的程度……
13:14分。
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同一時刻,教堂中間地毯通向的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祁粲抬眼看了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移了過去。
門外,白色裙裾和鑽石的光輝一起傾瀉而出。
時聽從沒穿過這樣華麗的衣服,她有一點點害羞,但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十分淡定,仰著漂亮修長的天鵝頸。她身上的婚紗是從全球訂了十幾l件之後選出來的,同樣是銀河係列的定製款,但不一樣的是——
她從纖細的腰線到繁複的裙裾,每一寸褶皺都繡滿了璀璨"繁星",那淨度和閃度都是真的鑽石——因為祁大少買下的鑽石實在太多了。
於是,挪威峽灣的那片鑽石海,落在了在了她的婚紗上。
華麗到近乎奢靡,像是一片星光,烘托著一張屬於東方少女的瓷□□致的麵孔,獨特的藝術氣息卻調和著一切。最後極致的華麗與極致的乾淨,碰撞出難掩的驚豔。
"天哪……"
"啊啊啊啊!啊啊!"
時聽的心怦怦跳。
現場很多張臉看向她,還有教堂儘頭的那個男人。
時聽的目光一一掃過去,然後,她看到了奶奶的表情,憤怒卻又強行隱忍著。
這個在農村田地裡彪悍行事、那樣把她拉扯大的小老太太,終是為孫女學會了審時度勢。
時聽眼睛一眨,明白過來,奶
() 奶還是知道了。知道了這些年她為什麼從來不給她打電話,知道了她現在為什麼話這麼多。
但是在這樣的時刻,教堂儘頭恰好是那個人向她伸出了手,於是時聽對奶奶笑了起來,用口型說:沒事的!翠芬。
我已經說了超級多話。
都快要把一個人吵死啦。
我現在好得很,你看我呀——
時聽讓自己始終保持著燦爛的笑容,看著翠芬臉上的憤怒一點點軟化。
她心想,那些話……千百萬句,漫無邊際,是有人聽見的。
作為小啞巴的人生悄然結束,她向那個人伸出過一隻黑乎乎的手,而現在——
他也向她遞了過來。
在燦爛陽光投射下的玻璃教堂,男人一身矜貴隆重,向她遞來一雙手。
冰藍色的湖麵碎成一片金色,在他身後粼粼如碎鑽,這一刻眉目英俊到近乎失真,卻又是那麼真實可靠的存在。
——所以奶奶,不要難過,你看我現在很好很好。
身著華麗婚紗的女孩緩緩走向對麵,司儀念著浪漫的致辭,時聽站在樂聲與鮮花中走到儘頭,抬眼,對上了那雙漆黑中藏著驚豔的眼睛。
好漂亮…好漂亮的寶貝。
祁粲已經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新郎新娘在此時此刻有什麼想說的嗎?"
祁粲牽著時聽,轉頭看向翠芬,鄭重道:"放心。"
不是道貌岸然也不是故作正經,在他的人生航道上,請放心她的軌跡。
翠芬愣了愣,又看著孫女接過話筒,最後不知道怎麼悄悄抬手抹了把眼睛。
時聽對著話筒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她本來沒有想致辭的,但是看著奶奶,她決定最後認真說一些話。
"我想感謝我的奶奶。"
感謝她撿到我,養育我,讓我長成一個簡單快樂的人。
"感謝我的丈夫。"
感謝他聽見我,忍耐我,還神經病似的愛上我。
"感謝我自己。"
感謝我從未放棄自己,在無人可知的角落完成了一個億那麼多。
最後時聽眼睛彎彎地笑起來,握著她的手很有力。
"我覺得幸福,謝謝大家。"
新婚快樂呀。
…
"他們簡直啊啊啊!"
"啊啊啊啊——"白寶元捂著嘴。
"啊啊啊啊!"時晶晶崩潰了,他們憑什麼這麼好看這麼幸福?!
"嗚嗚嗚!……"沈助理和王助理等執手相看淚眼。
哢嚓哢嚓拍照。
——好配、好配啊啊啊!
祁大少和妻子的盛大婚禮過程沒有對外展示,但現場的眾人拍下無數照片,以及,頭頂的天空中,還有無人機航拍了整個場地。
於是當那張照片投映在教堂之中的時候,也同時流傳到了網絡——
那是冰藍色的湖麵和草綠山坡
上的大片白花,長長的綢毯通往玻璃的教堂,這一切美得像一幅濃鬱的油畫。
而那航拍的鏡頭足夠高清,所以通過教堂的玻璃穹頂,可以看見一雙人影——
司儀在念詩。
新人在擁吻。
極致的含蓄……也是極致的浪漫。
網友們早就已經翹首以盼,看到這圖,終於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這也太美了!?】
【好像一幅畫我靠我靠,這場景會不會在聽聽巡展的時候出現?我要去現場!】
【絕了,這個選址,這個景觀,那個男人他好會[流淚][流淚]】
隨後,szl和一些熱心人員陸續發出了兩位的生圖,堪稱顏狗盛宴。
【我草,他們太配了,我草……】
【他們看向彼此的時候我覺得春天到了】
【對我眼睛很好,謝謝兩位謝謝,請不要控製地把床乾塌吧——】
【我在床底下(不是)】
祁粲圈著時聽的腰,看她眼睛發亮地看著那幅畫麵。
"這是我畫的畫…"祁粲在她耳邊悄悄說,"送給你了。"
就像是《無人》燃燒灰燼之下的那隻手印,那是時聽留給他的彩蛋,他看到了。
這片火山岩上的藍色眼睛,他送給她。還有一棟小房子。
"那你好厲害哦祁粲,你是大藝術家。"
"因為和你般配。"
這一天。
南法的陽光格外耀眼,在玻璃的斑斕折射之下,祁粲和她交換了戒指。
——"禮成!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
沈助理等人早已淚流滿麵。
天知道從太太走進祁氏莊園那一刻到現在,他們的內心有多感慨,有多激動!
同時,祁大少大婚的消息也傳遍國內,徹底認證了私人購買山莊的豪奢行為,還有為妻子一擲千金的種種行跡,一時間成為全網熱議和羨慕的話題。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聲音有關於他們。
但那一刻,時聽隻是在祁粲耳邊悄悄問他。
"那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祁粲。"
雖然現在已經聽不見心聲啦。
但好像就是因為吵鬨…因為那些差錯…因為宿命殘忍而又翩然的玩笑。
然後我們就——
祁粲哼笑著牽住她的手,親了親她戴著鑽戒的手背,親昵而鄭重,明目張膽地在爽。
"我想你心裡在說愛我。"他說。
"因為我也是。"
…
"所以——"
南法的夜晚,遠處的小鎮已經滅了燈。
所有賓客住在另一頭,和隻有他們住在冰藍色湖泊上的小房子裡,在一座沉寂的火山口。
簡直是與世隔絕,安全又靜謐,所以沒人聽得見那親昵的水聲。
"你覺得我心裡在想什麼?"
祁粲一邊
親她,一邊低笑著問。
她像一塊純白的玉石,躺在他圈定的畫卷中心,被他焐熱著,一點點變粉。
他的小妻子在哼哼唧唧避而不答。
而他垂眸,視線掃過,已經笑得很爽,在她耳邊低聲說,"…看來最近的課很有成效。"
床單都暗了一塊。
…想成這樣啊寶寶。
時聽扭了扭pp。
丟人,嗚嗚,丟人啊。可是都是他害的……555。
她悄悄挪了挪,用屁屁蓋住那塊流浸的暗色,然後眯眯著眼抬頭,看到了男人冷白色的、線條流暢而肌理結實的上半身。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的西裝已經不見了。
捕獵者顯露了本色。
時聽被抵著槍,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
這是…很好的時間,很好的地點,很好的對象。
她的確被教的很好,所以沒太感覺到害怕,出於祁粲非常耐心的教學,時聽也沒有感覺到不適,本來是很乖乖地躺好,在他懷裡甚至習慣性地感到安全,放鬆,然後——
差點被擠爆啊啊啊啊啊。
儘管感覺他的所有前期擴建已經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那種疼痛,但是真正的大型施工還是給予了她重大打擊。
說好的玩具呢?她感覺自己正在被劈開啊啊啊。
時聽哭了。
可耳邊嘶聲很性感,像是喟歎一樣,一滴汗落下來,像是大暴雨的前兆。
"喜歡嗎?告訴我。"
"嗯?"
時聽終於還是要被逼著說話,不出聲就不讓她哭,哭都要堵回去。
她太委屈了。
哭都不讓哭,她不如做個啞巴。要是讀心術還在的話,她現在已經罵他一百遍了嗚嗚嗚嗚。
"說話,"祁粲下頜線繃緊,"這樣呢?"
時聽終於在這樣還是那樣還是那樣呢的問題之中崩潰了。她揪住對方胸肌,聽見他爽得胸腔震蕩,終於傷心地流淚了。
變態,變態啊。
"太大了。"她委委屈屈地說。
不行的呀。
祁粲一頓。
然後他像是被點著了似的,忽然出來了。
那一瞬間頭皮發麻,但是雄性骨子裡的驕傲被狠狠地、瘋狂地滿足,爽到差點s。
這個寶貝…她知不知道這句話的含金量?
時聽迷迷糊糊睜開眼,眼睛紅紅,欣喜地問,"你好啦?"還挺快。
祁粲的臉非常英俊。
非常深邃。
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
好可愛。
好乖。
好想。
一句話秒了是不可能的寶貝。
我好不了了。
…
"可——可是——"
有人嗚咽。
"那那個…唔,負距離。你就不怕顛倒過來,被我聽見你在想什麼呀——"
有人在輕笑。
他抱著時聽,一邊輕輕撫著她的背,像是哄睡一樣,一邊……根本不可能讓她睡。
祁粲也很好奇時聽有了讀心術會怎樣。
但此刻他非常確定。
他低頭,輕而濡濕地親吻一個乖寶寶,哄得很溫柔。
"還能想什麼?"
"滿腦子都是你啊。"!
59
冰藍色火山湖麵。
她遙遙地夢見…
如果一開始是她聽見他的心聲呢?
時聽今夜睡得很安穩,大概是因為真的累著了。
畢竟——負距離下高速、高強運轉,她被顛倒又被翻折,最後哭哭啼啼吹吹打打,在某人低啞的笑聲中累儘地睡過去了。
時聽四肢軟綿綿,又麻麻的。
一瞬的燦爛勃發之後…是一股溫熱愉悅的感覺,最後暖洋洋地流淌在脊柱骨縫之間,蜷在一個讓她安穩的懷抱裡。
她睡得很香,很甜。
她夢見了一些其他的細節…
小啞巴扭轉人生的一億句裡,每一個節點,都在發生著新的變化。
她一無所知地被祁粲聽著,有時高興有時憤怒,有時尖叫爆鳴,有時惡魔低語——這樣喧囂地走到了新婚。
但那時候的時聽一門心思完成一億句的龐大任務,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內心的聲音,而那時候她看祁粲百般不順眼,隻把他當成一個隨時都會發癲的神經病,所以她對祁粲的了解,其實是遠遠晚於祁粲對她的。
心動也是。嘿。
所以她並不知道,祁大少的內心也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起起伏伏。
曆經波折。艱難險阻。
時聽在夢裡嘿嘿地笑著。
在夢裡,她依然是自己的視角,卻又仿佛看到了很多以前未曾察覺的視角。
比如她看見——
在她剛進祁氏莊園第三天,祁粲就麵無表情地去了精神科。
還把她帶上了。
但是時聽並不知道那時冰冷高貴的祁大少經曆了怎樣的心理波動。
醫生說,幻聽是一種精神障礙,特彆是憑空聽見咒罵聲,這是您潛意識深處的聲音,是您自我意識的投射!
時聽已經開始想笑了。
萬萬沒想到,祁粲竟然經受了這樣的科學PUA。
祁粲走出診室,她抬起頭,在夢裡對上那雙冰冷、清晰、但又開始了自我掙紮的黑色瞳孔。
她聽見自己的心裡在說,「你出來了?我人生路上的大糞車。」
那是一個"愛稱"的開始。
是他們之間精神糾葛、走向宿命真相的開始。
但這次她看著男人麵無表情的英俊麵孔,聽見了回應。
——「這他媽就是我內心的聲音?」
——「我不信。」
時聽眨了眨眼。
咦,祁粲沒有張嘴呀。
夢裡場景變換飛快,她開始聽見祁粲的聲音,這聲音並不十分頻繁,頻率不算很高,但是偶爾出現一句,低沉篤定而又氣場強大。
好像…好像都是祁大少心裡的聲音耶。
時聽好像在夢裡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場夢境,她開始非常期待地目睹這一切。
嘿嘿。
你就
不怕被我聽見心裡在想什麼嗎?祁粲。
從開始到後來,祁大少心裡都在想什麼呢?
時聽看見自己每天都在畫畫,從藝術節開始,一點點開啟了自己的小畫家之路。
而那時候的祁粲呢?
——「歘欻欻,刷刷,嗖嗖——」
祁粲表麵高深莫測,內心:「我的心該大清洗了。」
時聽眼睛都要笑彎了。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讀心術從一開始帶給過祁粲那麼多的困擾,而他後來竟然…變得那麼習慣,還那、那麼燒。
他真是。哼哼哼。
時聽本以為這就已經很有意思了,直到——
夢裡她到了董事會那天,祁大少運籌帷幄,正要通過B省那個重大地產項目。
那一天,祁粲非常嚴肅正經,時聽看著他冷冰冰的臉,夢裡都會被帥到心跳一秒。
然後時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視野裡的內容——《偏執烈愛:狼性總裁他瘋了》。
她在激情總裁哥哥的商戰大結局。
而另一頭的總裁哥哥恰好正在麵臨類似的局麵。
時聽好像在此刻,終於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
她好想笑,但還在強忍。
直到她終於聽見了那句來自總裁哥哥振聾發聵的心聲。
——「錯怪她了。」
——「真的是我幻聽。」
時聽終於哆嗦著笑了起來。
她差點笑醒。
…
但時聽沒有醒,她隻是被人攏了攏被子,圈進懷裡,然後這場夢依然沒有結束。
就好像是一次入場須知,一場專門的鋪墊,讓她知道在那一億句話的背後,祁粲的心都是怎樣的。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念過什麼,她的心聲是怎樣的,但現在她終於也有清晰的視角,能夠理清祁大少的心。
比如——為什麼在一開始祁粲的情緒起伏搖擺不定,一段時間克製而陰暗發癲。
為什麼後來在藝術節上看到元寶po出來的截圖突然暴怒。
還有為什麼回家之後突然把她送到新西伯利亞,卻又把她接了回來。後來還有讓她誦佛,靜心……
祁大少的掙紮、惱火、陰暗慍怒,她終於浮光掠影地聽了一耳朵。
可時聽一點都不害怕。
甚至在夢裡都覺得空氣很甜。
因為她也知道了,為什麼後來,他開始慢慢愛她。
當他接受人生的這一場噪音。
當他看到她的來處,她的努力,在她所有人生閃光的場合,第一時間觀摩她的快樂。
在新西伯利亞,在法國,在勒芒的賽車場,在巴黎的秀場。在火子溝,在奶奶家…
原來他總是在的。
而她也越來越需要他——她揪住他的頭發,在飛機上悄悄搭上他的手,偷偷靠近他,蹭一點霸道wifi到時候。
祁粲表
麵冰冷,內心卻在哼笑。
——「她就這麼迷戀我的身體?」
時聽看著他那張隱晦暗爽的臉,心臟莫名小範圍的蜷縮,覺得舌尖泛甜,又很想吐槽他。
自戀鬼,哼哼哼自戀鬼!
——「她是不是太愛我了?」
——「你也稍微控製一下吧時聽。」
時聽一邊忍不住想隔空錘他,一邊心裡又莫名覺得跳動。
你怎麼就覺得我喜歡你了呀——
可後來在群山掩映的夜晚,漫天無人機璀璨如銀河,映亮了他們宿命之中的那座火山,和已經坍塌深埋的地下暗室。
她聽見他的驕傲在說,"承認你喜歡我很難嗎?"
而現在她聽見他的心說,「反正我承認了。」
——「我的。」
…
時聽的心怦怦跳。
原來他們也一路走了好遠。
往後有詭譎漆黑、毒瘴彌漫的甬道,有溢滿痛苦記憶的暗室,還有瘋癲發狂的人臉,和陡然失控的局麵,與破局而出的勇氣。
再到如夢似幻的此刻,他們在陽光之下交換戒指,人生由春天轉入一個明媚的盛夏。
而她才在一片溫柔的夢境裡回顧了所有,聽見了那些沒有被聽見的、祁粲的聲音,此時才明白——
每一刻。
原來每一刻她心裡在想什麼。
祁粲都在回應她啊。
…
南法的太陽一點點透過窗欞。
冰藍色的湖麵上,孤獨的小房子裡,兩個人相互依偎。
室內的空氣還是旖旎的,像床單一樣。
有人早就醒了。
唇角帶笑地看著懷裡的人。
所以她昨晚夢見什麼了?祁粲暗爽地想,就給她高興成這樣?
夢裡一直在笑,還滾到他懷裡了。
是不是昨晚…食髓知味了?
祁粲又開始爽了。
然後,忍不住眼前開始過一些畫麵。白皙的,夜色下的,翻折的,顛倒的,側頸流過的汗和淚滴,耳邊低低嗚咽的聲音…
"。"祁大少十分克製且冷靜地低頭,看了眼自己。
已經精神了。
他從上到下都精神了。
…嗯。昨晚表現尚可,但是還沒完全滿足。
對於一個強大的完美主義者而言,祁大少對自己昨晚的表現不算特彆滿意。
具體表現在對她的承受力和體力預估有些偏差,她哭哭啼啼地浪費了很多力氣,最後沒能被他帶著一起到…。
但她自己提前就已經去了好幾次。
"…"晨間的湖心房子裡,祁大少緩緩勾起唇角。
一種超爽的感覺,上下一起,完全蘇醒。
時聽終於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
她醒啦。
她做了一場很充實的夢。
睜開眼,就看見那雙
在夢裡也一直看的漂亮眼睛,含著一點漆黑笑意。
"早啊寶寶。"
時聽渾身還酸酸痛痛的,可是看到他,想到夢裡的很多聲音,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祁粲,你真是啊…
"早喔。"時聽忍不住抱著他,在他懷裡打了個滾。
他真是一個又煩人、又很好、又神經病、又無可挑剔的——她的丈夫。
嘿嘿。
他們的蜜月正要開始,山莊之下的藝術小鎮,光影交錯的花園池塘和無數藝術展館,還有整個西歐的旅程,陪她畫畫,陪她休息。
祁粲休了一整段假期,來和她一起度過。時聽已經開始期待了。
在夢裡她聽到的是一個完整的祁粲。
他常常口是心非。道貌岸然。嘴硬心軟。
他會把自己的想法說成是對方的,這是沈助理悄悄說的。他工資最高,聽他的準沒錯。
時聽抱著他,蹭了蹭臉蛋。
而她也聽見他的喜歡。比嘴上表現得多太多。
祁粲看著她這親昵依偎的樣子,眼底浮現出幾分驕傲的得色。
——什麼樣的情況下,妻子會在事後表現出小貓咪一樣的狀態?
那她以後要是上了癮,每天纏著他,要個不停…。
祁大少眼底浮現出笑意。
時聽低著頭沒看見。
她以為昨夜在夢裡聽見了祁粲的聲音,就已經是一顆小小的彩蛋,剛好在她新婚之夜,在她和他那個之後…敲開給她聽。
但是她抱著祁粲,聽見他哼笑兩聲之後,又聽見他的聲音在說。
——「看來昨晚很滿意。」
時聽耳朵尖一炸,開始紅了。
她蹭蹭蹭抬起腦袋,看見祁粲十分平靜強大的樣子。於是她以為那是祁粲嘴上說的。因為她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還是光溜溜的嗚哇——
而總裁已經暗爽完,並且從上到下都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但表麵上十分風輕雲淡,掌控一切。
他要時聽自己想。
告訴他想要。
哭著說。他再給。
總裁的後脊脊柱已經微微酥感。
晨光中,那樣英俊的麵孔像被鍍了天然光影的雕塑,他俯身,握住她身側,整個攬過來。
時聽眨了眨眼,忍不住想,好偉大的一張臉。
她啾啾啾地親了他好幾下。
…然後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時聽:等等。
不、不行。
大推車怎麼能連續施工!
軟軟的土地也會鑿壞的呀!
時聽悄悄轉身,留下背影,打算蠕動爬行,悄悄爬下床。
然而祁粲已經低笑著把她攬了回來,烙鐵一樣地圈住。
——「誰說一定要施工了。」
——「服務還有很多項…知道嗎寶寶。」
時聽背著身,又
恰好沒看見,還以為這是他說的,臉騰地就燒紅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時聽被亂塞在枕頭下的手機響了。
?想看趙史覺的《啞巴,但被神經霸總讀心了》嗎?請記住[]的域名[(()
昨天重要的親人朋友都已經被邀請來了,唯一有一位沒能到現場的——
時聽伸出細白的胳膊,摸出手機,打開一看。
果然是Aron。
A:【聽聽,新婚快樂】
A:【我才剛找到有網的地方,發得晚了】
A:【你要永遠幸福,我會一直看著你幸福的】
時聽眨了眨眼。
流浪的藝術家還在他的路上。
S:【好,知道啦】
時聽還是認真回了。
畢竟是在很多年前,從那座深山就認識的朋友啊。
過程中,身後的男人非常平靜。
似乎是已經篤定身份,篤定對方沒有任何威脅,所以已經絲毫不介意,在時聽看消息回消息的過程中都沒有做出任何反饋。
直到時聽回完他,回過頭,看見這張英俊的臉上沒有表情。
她卻聽見一聲清晰的:
——「嗬。」
祁大總裁經典冷哼。
時聽眨了眨眼。
然後又眨了眨眼。
然後陡然坐起來——
怎、怎麼回事?!
她好像真的能聽見祁粲的心聲啦?!
"乾什麼?"祁粲重新圈住她,語氣不鹹不淡,似是毫不在意,"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我當然不會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不值得浪費我的時間。"總裁淡漠地說。
天光已經亮了,他脖頸間的抓痕,和胸口的幾塊手印,像是在完美雕塑上落下的破碎點睛,讓他過於完美蓬勃的肌理,多了幾分墜入紅塵的意味。
在清晨,事後,他微微側身,腰間繃出一條非常窄韌的線條,表情是和欲念毫不相關的冰冷淡漠。
充斥著男人事後清晨的清冷。
可時聽的心怦怦跳,指尖微微蜷縮起來,聽見他心裡十分肆意。
——「畢竟那金毛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發消息的時候,我在乾什麼。」
時聽的心也開始蜷縮。
乾、乾什麼?
祁粲的手臂卻滑向她腿彎,直接把她提著橫抱起來。
——「昨晚倉促,現在可以給她好好洗小屁股。…」
時聽:"!!"
啊啊啊啊、他、他他、嗚嗚嗚嗚——
年輕的總裁眉目淡漠,又冷沉。
這副樣子仿佛在集團開會,運籌帷幄,嚴肅正經,可以隨時切入重要的洽談之中,沒人看得破總裁的內心。
隻有眉梢輕輕一揚,唇角帶著一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微末笑意。
——「嗯。昨天她哭得厲害。」
——「待會看看…腫沒腫。」
時聽伸手捂住了自己。
——「紀錄片怎麼教的…要分開兩瓣,洗仔細點,看看核心,如果腫了…」
祁粲閒適的目光低頭看向時聽。
"怎麼了?"他甚至十分淡定了問了句。
在清晨,冰藍色的湖水上,南法的陽光熱情地穿過雲層,而不知道為什麼時候——時聽整個人已經紅成了小番茄,幾乎是要蒸騰出水了。
——「那我得親自,用手上藥。」
"啊啊啊!"
乖寶寶終於尖叫出聲。
她抱著臉,夾緊腿,終於蜷縮成蝦米。
不、不敢聽了。
不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