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昭姬妹妹果然家學淵源。”葉歡說著亦是拈子著棋,頭一步當然看不出高下,不過蔡琰的姿勢卻是極為純熟悅目,那種氣質是積累出來的。
“兄長謬讚。”蔡琰說著繼續落子,此時她目視棋盤一臉專注。
“嗯,那我就看看,漢末有名的才女到底棋藝如何?”葉歡想著也是專心應對,盧芸捧來香茶給葉歡放在手邊,便也坐在二人中間看了起來。
“不錯不錯,這般年紀,又是漢末,如此棋藝相當不俗了。”十幾手一過,蔡琰落子如飛,葉歡也稍稍看出端倪,這小丫頭下起棋來很有殺伐之氣。
大公子凝神應對,琴棋書畫,世家必備。但也有所區彆,撫琴,書法與作畫三者除了天賦之外,還需要更長時間的積累,硬功夫除了苦練沒有捷徑可走。
唯獨這棋之一道,天賦更加容易顯露出來,棋諺有雲“二十歲不成國手,則終身無望。”後世有很多天才少年的例子,絕不能以年齡論高下。
蔡琰思路清晰,算度亦頗為精準,數十子之後依舊絲毫不落下風。葉歡心中暗暗稱奇,難怪盧芸之前會有那般言語,她的天賦算是極為不俗了。
帶著考量的心思度過序盤,中盤之時葉歡開始發力了。而蔡琰人雖小,棋盤上卻是力道十足,隻見兩條大龍犬牙交錯,到處燃起烽煙。
盧芸一旁靜靜觀局,到了此時她不由為葉歡擔心起來。蔡琰的黑子築起一片滔滔厚勢,棋盤上黑色大龍張牙舞爪,而與之相比,葉歡的白棋卻似乎氣勢稍弱。
蔡琰雙目爍爍,心無旁騖,不斷發起攻勢。葉歡看著盧芸麵上的擔心不由心中一笑,他是故意示弱,也是布下了一個圈套,對手若不發覺,攻得越狠死的越慘。
“噠,噠琰落子之聲越來越清脆響亮,盧芸麵上的擔心也是越來越甚,棋盤上黑子追著白子打,後者倉皇逃竄,似乎潰不成軍。
琰又再有力的落下一子,輕輕出了口氣像是勝券在握。
芸歎氣搖了搖頭,可隨即又以一種鼓勵的目光看向葉歡。
大公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瀟灑的拈起一顆白子落下,這一步便可定勝負。
著葉歡這一子落下,根本是自己想不到的應對,蔡琰細細一看竟是驚呼出聲,急忙用手掩住,再加思索臉上輕鬆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了。
“啊?”盧芸的棋力在蔡琰之下,但此刻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原來葉歡這一手“脫靴”之法精妙絕倫,一子落下,蔡琰的大龍似乎怎麼也逃不脫被殺的命運。
看著蔡琰苦苦思索,葉歡拿起香茶喝了一口。之前蔡琰步步緊逼攻得太凶,陷得也就更深,到了此時葉歡忽然反擊,就是真的阿爾法狗前來也難挽敗局。
盧芸想了半天不得其解,隨即雙目一亮卻是對葉歡附耳言道:“悅之哥哥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好了,有點欺負人了。”
葉歡一笑微微搖頭沒有說話,蔡琰的天賦過人,棋藝在漢末也算極高。可與自己相比卻差了太多的見識和積累,眼前原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
他故意用這種辦法擊敗對手,便是要給她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失敗,其後才能更進一步。當然盧芸說的也不錯,欺負漢末名人是葉歡的惡趣味之一。
片刻之後蔡琰蹙著眉頭,拿出幾顆黑子放在棋盤之上,微微一躬身道:“我輸了,多謝兄長指教。”說話之時竟是略帶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