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道旁十丈的一棵大樹上,偵察營隊長王健披著一身“葉衣”,正在仔細打探著黃巾軍的動作。樹冠上枝葉茂密,加上他早就準備好的隱蔽手段,敵軍很難發覺。
“這是哪裡來的黃巾?不似魯國繆賢所部,亦與之前敵軍有所不同,難道是專門調集前來對付將軍的?”王健口中叼著長草,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眼神則隨敵軍移動。
“大車之上裝的不是糧食,應該是鎧甲與兵刃……”前隊過後,大車隊緩緩而來,其上雖用厚布和稻草覆蓋,但王健卻能從車轍之中看出異常,明顯要比運糧車深一點。
“一百六十輛?怕是足以裝備萬人,等等,這一批全是……強弩?”一番仔細觀察,王健的眉頭皺得更深,雖然車上隻露一角,他卻能從蛛絲馬跡之中看出端倪。
大漢的製式兵刃,從長矛到大刀,從弓弩到盾甲,偵察營士卒皆是耳熟能詳。其中的一輛大車由於顛簸稻草灑落,露出了其中一角,看見那一段寒光王健就覺得不對。
“如此多的強弩,多半是要對付我軍騎兵,黃巾賊子好大的胃口啊。”
足足一個時辰,黃巾軍和輜重隊才全部通過山道。等煙塵遠去,王健吐出口中長草,學了幾聲鳥叫,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他才矯健的從樹上飛身而下。
身體靠在樹上,王健從腰中掏出一根竹管,旋開蓋子後,一小節黑炭露了出來。他便用之在白娟之上書寫。這種炭筆是青圖出產,目前隻裝備偵察營和曲長一級軍官。
寫完收入懷中,王健又用白布將自己的小腿緊緊綁住,看著敵軍消失的方向輕聲道“不管你們從何而來,休想跑在我的前麵。”隨即身形一閃便隱入林中。
不光是泰安一地,成縣,牟縣,梁甫,博縣等地,黃巾士卒皆有調動。偵察營的暗哨亦與王健一般仔細觀察,四麵而來的消息最終彙聚到營首苟圖昌手中。
以岱山為中心,偵察營三人為一隊,總共六十支小隊分布在方圓三百裡之內。各處要點苟圖昌都沒有放過,至於他如何尋找葉歡?除了特殊的聯絡方法之外,飛羽亦是坐標。
“張周,一共七處,皆有敵軍兩萬士卒以上調動,馬匹鎧甲糧草齊備,為此他們不惜撤出東海。如此大的兵員調動,敵軍定有所圖,且多半是我定邊軍。”
岱山密營,彙總了各處消息的苟圖昌正對張周交代,後者是偵察營中的飛毛腿。
“十餘萬人馬,裝備精良,蛾賊下血本了,縣城都不要了。”
“將軍在新鄉,這份軍情,兩日之內定要交到將軍手中,快得一刻便是一刻。”苟圖昌說著為張周整了整背包,為了避免被敵軍發現蹤跡,兩條腿要比戰馬安全的多。
“頭兒放心,就憑這雙腿,一日半我就能趕到新鄉。”張周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今次之事,與前不同,敵軍十幾倍與我,將軍要早得軍情,方能破敵。”
“諾,腿跑斷,軍情絕不會慢。”張周斬釘截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