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書備車,老夫要往京兆尹府上走一趟。”葉公想了想,還是起身對門外言道。
這邊出門,剛要上車之時有兩輛馬車行了過來,落車之人正是太尉崔烈與京兆尹郭鳳。
“葉公要往何處去?”見禮之後崔太尉便問道。
“恰是要往京兆尹郭大人府上去,有些事情要與大人一議。”葉公正色道。
“不敢勞動葉公,若要見,隻需派人來府上便成。”郭鳳急忙言道。
“哎,大人為京兆尹,平素公務繁忙,葉某豈能如此?既然二位到了,還請堂中奉茶。”葉公正伸手肅客,又有兩輛馬車前來,卻是司徒袁隗與中郎王允。
說不得回到書房之中,在此處郭大人就隻能敬陪末座了,他今日是被太尉叫來的。
“郭大人,民間辭舊迎新,貼貼桃符也便算了,犬子之像萬萬使不得。洛陽乃天子腳下,京畿重地,斷不可有此等之事,郭大人身負安定京城之責,還要多多勞煩。”
“葉公說的是,此風不可長,郭大人你定要儘力才是。”崔烈隨之言道,袁隗與王允亦是頷首,他們今日前來也是找葉公議論的,看樣子對方已經看清了其中利害。
“是是是,屬下回去立刻派人巡檢,若有發現便即刻撕下?”郭鳳問道。
“郭大人所言極是,葉歡才多大年紀?豈能當此?”葉公頷首。
“是,不知葉公和幾位大人還有什麼交代?”
崔烈揮揮手叮囑幾句,郭鳳便告辭而去,回到府中便派出衙役去撕畫像了。
“葉公,悅之連戰連捷,名揚天下,若單是百姓自發如此倒也罷了。就怕有人利用此事在天子麵前進讒言,甚或說藏於背後興風作浪。”待郭鳳走後,崔烈才出言道。
“我看太尉所言不假,怕又是有心之人見諸般手段扳不倒悅之,如今更得聖眷隆重,便為此陰謀詭計。”王允隨之言道,說到有心之人四字,他的眼光看向皇宮方向。
“說來也是這小子年少驕縱,不知收斂,這次回來我必要訓之。”葉公沉聲道。
“哎,葉公過於嚴苛了。悅之在朝中對諸位大人都頗為尊重,軍中亦能和睦上下,司空捷報之中說的清清楚楚。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等早做防備便是。”
“葉公,以我所見,這趟悅之回來,當要他離開洛陽一段時日,身不在中樞之地自然可安。太尉說的不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內臣對他亦恨之入骨。”
“司徒,眼下之情,悅之是不會待在洛陽的,惡賊尚未平定。”王允一旁道。
“老夫的意思是,悅之此次建立奇功,天子定還要重用。太尉主軍,此番還是讓他在中郎身邊,萬不可再與高位了,悅之到底年輕,有些事情少了閱曆。”
“司徒說的是,烈自當妥善安排,橫豎讓悅之沉靜一段,也不是壞事。”
“我當親書於子乾公偉二人,為國儘忠還是不能少的。”葉正聞言撚須道。
在座都是朝中重臣,深知功高震主人言可畏的厲害。葉歡此時得天子信重,又是屢建功勳,但觀其言行,對內臣一派太過剛直,此事若被利用,天子心中未必沒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