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你先把你這身子練好些吧!考狀元也是需要些體力與素質的。”
方才瑜生突然說得大聲,全家人都嚇得看了過來,趙氏也從屋子裡出來。
瑜生感覺難為情,一骨碌跑了出去。
趙氏嗔怪地瞪了今穠一眼,“你自個兒行囊收拾了沒有?莫要捉弄四郎。”
今穠吐吐粉舌,也跑回自己屋裡。
她的東西不多,一個包袱,一個小箱子就裝滿了。
這個小箱子她很喜歡,是竹篾精心編成的,瑜生的爹瑜老漢有一手編篾的好手活,平時閒暇時沒事就使喚兒子上山砍些竹子,做成細扁的小竹條,編成各種小東西,像竹篾編成的籃子、筐子、箱子等最是常見,也最是受歡迎,往往一月能賣上一二百文,多時小半兩銀子也有。
她的小箱子裝著各式她自己的私人物品,若要出遠門必是要帶的,瑜生的書篋也是瑜老漢親手用竹篾編的,他的同窗見他書篋好看又實用,也通過他跟瑜老漢定過幾個。
把行囊收拾好,今穠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要出遠門的話,往往愛往身上多穿一件稍厚些的外衣,這樣行囊輕了,路上也不至感染風寒。
最後對著一盆清水照了照自己的臉,她隱約覺得自己眼神都放光了,像是被關住的鳥兒即將飛出籠子,遂閉了閉眼,將那絲神采光芒收斂。
眉眼低垂,背著包袱提著小箱子出了屋門。
她是被迫同未婚夫一道趕考的小媳婦,可不興多少快活的!
趙氏見了,語氣也和緩了,拍拍她的肩,“這回多辛苦穠兒些,四郎身子不好,隻會讀書,一貫不會照顧自己,有穠兒在娘就放心許多,那二兩銀子穠兒收著花用,若是有餘的,給自己買些喜歡的東西也使得,便是有剩的也不必拿回給娘,自己攢著。”
“娘聽四郎說,這回和私塾那幾個同窗一道去府城,除了你也有其他人攜了家眷,四郎是男子自是與同窗一輛馬車,你便與那些家眷一起。跟外人相處要知禮些,萬事客氣,不可與人口角之爭,這方麵娘是放心你的,穠兒雖忘卻來曆,但與粗手粗腳的鄉下人不同,你一貫在這方麵做得極好,隻是娘不放心多說兩句。”
“但若……有人性情不好不講究禮數,非要惹你,你看看路程到了哪兒,若是快到府城也不必遷就,去跟四郎說自個兒走便是,若是路途尚且遙遠,且忍一忍,到了府城再與人發作。”
“平日多看著點四郎,不要讓他總是讀書到半夜,當心身子,此次府考,爹娘都不擔心他的學問,隻擔心他的身子,這方麵便托付給穠兒了。”
今穠起先挺高興熬了幾年終於有了可供自由支配的“私房錢”,算算她兜裡,至今為止,隻攢了不到三十個銅板,還是生哥偷偷給的。
後來聽下去,心腸也軟了,趙氏從來威嚴蠻橫,很少說這麼多軟話,她知趙氏一片慈母之心,握住她粗糙的手,似是保證般說:“大娘儘管放心,生哥考不考上我沒法掌控,但他的身子我定會照顧好的,平平安安給你帶回來!”
趙氏逗笑了,佯裝不高興說:“呸呸呸,都臨著考試了,你說這種話?當然考得上,當然考得上,四郎自小可是神童……”
今穠跑開了,院子裡瑜生背著書篋,兩手提著包袱,正等著她。
二人坐上老牛車,牛車是村裡那頭老牛套上車架子兼職載人的,這老牛身在貧窮的鄉下小村莊,一生過得豐富多彩,身兼數職,既要農時挨家挨戶服役,又得閒時兼當“車夫”迎來送往,可謂“勞模”。
農忙時,老牛是不乾這活兒的,恰巧這幾日輪到瑜家使喚這頭牛,他們不作春耕用,讓它兼職小半日送兒子和小媳婦去趕考,也是使得的,村裡人也樂於見到村裡出個有功名的讀書人!
坐牛車的滋味兒不太好,趕上凸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