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趕考的算上瑜生蔡逸,共有五人,蔡逸自己騎了馬,說路上歇息有客棧住客棧,沒客棧便以地為席以天為被,其中一位姓柳的學子,一聽,心生豪邁,竟也去牽了一匹馬回來,說也要騎馬上路。
於是一同坐馬車的就剩下瑜生和另外兩個同窗,其中有位同窗是郭老先生的孫子,生性靦腆為人知禮,和瑜生很談得來。
還有一位叫什麼,今穠沒記住,好似是個複姓,性子不太好,板著一張臉見了包括她在內的女子就皺眉頭,她便敬而遠之。
家眷有她,還有柳學子的妻兒,以及郭老先生的孫女,她同兄長一道去見世麵的。
互相認識之後,女兒家就自個兒鑽進馬車裡說話,不一會兒,車隊便前行了。
來時,趙氏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好好與人相處,當心與人口角,真正相處時,今穠才發現,外人也沒那麼可怕。
柳學子的妻子知書達理,兒子尚是個繈褓中的嬰兒,除了餓肚子時哭一哭,倒也好相處。
小郭先生的妹妹與今穠差不多大小,生性活潑爽利,是個直性子的人,見了今穠就握住她的手吟了一首美人賦,把今穠逗樂了,三人並一個小娃坐在一輛馬車氣氛很是和諧。
這邊平安上了趕往府城的路,那邊老漢也趁著無雨時駕車回村,到了村裡把牛擦乾淨伺候舒服了再去瑜家還牛,瑜老漢給了他二十個銅板作為報酬,問了情況。
老漢自是把一路遇上下雨的事情說了,瑜老漢一陣擔憂,怕兒子淋了雨感冒,不過天高路遠,伸手摸不著,也隻是空擔心罷了。
趙氏想得開。“若上天真要你考不成,千萬種辦法,路上淋了雨生了病考不成那就趁早歸家,到了考場生病沒考成還多折騰一番,你就安安心心在家等,我看穠兒是個有福氣的,她在四郎身邊,定能順利考成。”
瑜老漢感覺沒有被趙氏安慰到,又擔心起了萬一這次淋雨沒事把福氣用了,到了考場生病怎麼辦。
四郎可真是命運多舛。
趙氏懶得理他了,這些年當爹的沒少操心,隨他去吧。
周氏見公婆心裡眼裡全是四郎,心裡也泛酸,肘肘丈夫胳膊,“怪你沒那腦子,不會念書。”
瑜大郎沒吭聲,他便是會念書又如何,當年他剛出生的時候,家中與大伯一家尚未分家,且時景艱難,衣服不夠穿糧食不夠吃,再是神童也讀不得書。
四弟是爹娘老來子,趕上好時候,家中境況好些了,再大點逢新帝登基有了新政,啟蒙時除了給先生的一點禮,未多花一點銀子,這才能讀得了書。
後來讀得深了,因義塾隻授開蒙,教授科考就難為了,方送去郭老先生的私塾。郭老先生是去大地方上任退下來的鄉宦,為人清廉正直,頗為賞識四弟,束脩收得比旁人少,四弟又慣是體諒人的性子,總愛抄書貼補,一來二去,家中雖艱苦,卻還能撐得下去。
雖多年來四弟除了童生未得其他功名,但考不上秀才舉子的讀書人多了去的,一輩子考不上童生的也大有人在,比起旁的讀書人,四弟已經好伺候多了。
再則仔細想想,若不是四弟天生神異,才七歲便考了童生,也不至讓人覺得他蹉跎多年,多少人這個年紀才下場試考。
瑜大自己想得開,周氏心裡還是酸。
大寶和四弟差不多年紀不也沒讀書?隻因家中隻供得起一個讀書人,大寶稍微愚鈍些,不如四弟就沒了讀書機會。
這廂瑜家心思各異,那邊三輛馬車一路風塵仆仆幾日後,便到達了府城。
城門口,瑜生特意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