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習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木劍上,神色有些古怪,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隻突然喚道:“周晴。”
一名師姐從人群中走出,雲挽認得她,內門論道會的第一日,便是她提醒了雲挽,讓她去武道場看比試。
且周晴在如今的外門,算得上是小有名氣,她今年已經十七,原本的她天賦並不高,在外門中也不怎麼出彩,若下次的大測還不能進入內門,便隻能去做雜役弟子了。
可自她在上次大測中落選後,便好像突然開了竅,在修行上越來越出色,逐漸將其他同門都甩到了身後。
大家都說,這次大測,周晴必定會拔得頭籌。
教習對雲挽道:“以後切磋劍法時,你便和周晴一組。”
周晴神色不變,隻衝雲挽微微抱了抱拳。
此事不出意料地在外門傳得沸沸揚揚,那日修行結束後,幾乎每個外門弟子都在議論雲挽。
雲挽走在路上時,那些向她投來的目光,也和之前不同了,是疑惑;是驚訝;也是不可置信......
雲挽突然就覺得很痛快,那天晚上,她還是與以前一般,拿著劍去了柳溪旁,隻是在練習揮劍之前,她從懷中掏出了那枚沈鶴之贈予她的白玉簪。
這枚白玉簪對雲挽而言異常珍貴,她甚至不舍得佩戴。
她將靈氣灌輸其中,試探著在心中喚了一聲“師兄”,沈鶴之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自那晚她在鬼使神差之下喚了沈鶴之“哥哥”後,雲挽便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發生了一些很微妙的變化。
具體哪不一樣了,她自己其實也說不清楚,但那種感覺卻分外強烈。
那日在覲仙鏡所見也不再困擾著她,雲挽甚至在想,若師兄真的會在未來墜魔叛逃,她也不可能將手中的劍對準他,她一定會緊緊拉著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墜落深淵、萬劫不複。
他不止是師兄,還是哥哥,是親人,是她會拚儘性命守護的人。
雲挽將今日在外門發生的事講給了沈鶴之聽,傳音石對麵的青年便輕輕“嗯”了一聲:“外門的教習都是在執事堂做事的內門弟子,他們還不至於主動為難你。”
他想了想,又道:“我有空便會去落日淵看你......若在修行上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來問我。”
雲挽攥著手中的玉簪,小聲問道:“若不是與修行有關的事,也可以說與師兄聽嗎?”
沈鶴之沉默了一瞬,四周很安靜,安靜到雲挽仿佛都聽到了他輕輕的呼吸聲,就在雲挽擔心自己是否有些太得寸進尺時,青年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道:“可以。”
有微風拂來,攜著草木青蔥的氣息,吹得人都變得輕飄飄的。
“師兄怎麼總是這麼好說話,”雲挽的指腹下意識摩挲起了玉簪上的翠竹雕紋,“我還以為我的要求太過分了。”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介意,也不覺得打擾......”沈鶴之停頓片刻,又道,“你對我......其實不必總是小心翼翼。”
他的聲音沒了平日裡的冷冽,像一片羽毛,慢慢落在了雲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