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姐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位患者?我記得莊小姐剛才不是說一點記憶也沒回想起來嗎?”主任醫師困惑,接著好奇地詢問,“還是說,其實莊小姐還是回想起來了一點事情?”
“我隻記得這件事情。”應晚冷著臉。
主任醫師問聲,下意識追問道:“真的就隻記得這件事情嗎?彆的呢?真的就一點也想不起來了?莊小姐要不要試著回想一下?比如車禍之前你都做了些什麼……”
“想不起來。”應晚十分果斷。
“好吧……想不起來就沒辦法了。”見應晚不願意回想,主任醫師隻得放棄。
主任醫師話音落下,應晚直奔主題。
“她現在在哪。”
“在HCU,高級監護病房。”主任醫師如實地回。
“哪一棟,幾樓。”應晚追問。
“抱歉莊小姐,高級監護病房不能隨意進出,所以您無法進入病房——”主任醫師慢條斯理,善意地出聲提醒。
雖然他知道莊顏是莊家的千金,享有特權,但在醫院裡,有些規矩是不能被打破的。
“我知道。”應晚眉心緊擰,執著地追問,“所以在幾樓。”
見應晚執著追問,主任醫師聲音一頓。
“在36樓。”主任醫師回,隨即問,“莊小姐想要過去看看?”
“嗯。”
“小徐。”主任醫師開口喚。
“哎,主任。”一名小護士應。
主任醫師出聲指示,“待會你帶莊小姐到36樓,去看看那位患者。”
“好的主任。”小護士點頭應下。
該囑咐的基本上都囑咐完後,主任醫師帶著一眾其他科室的醫生風風火火的離開。
主任醫師離開之後,病房內便隻剩下小護士和應晚二人。
“莊小姐是過一會還是就……”
“現在。”
“好的莊小姐。”
應晚掀被褥,動作虛弱地起身下床。
小護士下意識上前去攙扶,但被她抬手婉拒。
“我自己可以走。”
小護士隻得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應晚下床站穩後,抬眼看向小護士。
她開口道,“走吧。”
小護士了然,轉身帶路。
離開病房,乘坐電梯抵達36樓,小護士將她領到了一間高級監護病房外。
“莊小姐您隻能站在這裡看看,不能進去。”小護士出聲提醒。
“我知道。”
隔著透明的窗戶,應晚在病房內看到了‘自己’。
她戴著氧氣麵罩,緊閉著雙眼,膚色蒼白,雙唇毫無血色。
和莊顏那更偏向柔和嫵媚的臉部線條不同,應晚原本的臉,就和她的氣質一樣,英氣,冷漠,自帶著一種疏離的氣質。
不笑的時候,看著讓人難以接近極了。
然而此刻,她臉上的英氣儘數被死氣所替代。
病房內一片死寂,寂靜無聲。
應晚看見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之上,了無聲息,就好像早已經死去了一般。
或者……其實不用好像。
她在莊顏的這具身體裡已經呆了快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快要忘記自己原本長什麼模樣了。
她靜靜地立於病房門外,隔著玻璃窗戶望著自己的臉,記憶紛至遝來。
隔著一段距離遙望著,應晚沉聲問:“她什麼時候能醒?”
聞聲,小護士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她被送進醫院來的時候,傷得太重了,失血過多、肋骨斷了大半、體溫過低、顱骨骨折……能被搶救回來,已經算是足夠幸運了。一般像這種情況的話,患者在被送進醫院之後,基本上就已經沒救了。”
應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