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她狠狠用眼神剜了那些嘴碎的宮女,嚇得她們更是不敢抬頭。
白露一路腳步匆匆地往長安內殿趕去,然後在庭院內瞧見了她家娘娘正在練劍。
粉衣的宮女登時腳步一頓,站在偏殿回廊上時,看見庭中挽著簡單發髻的白衣女子手持一根枯枝,可她的氣勢、動作分明是以一把寶劍來對峙天地洪流一般。
這不是舞劍,而是練劍。
趙霜雪挽劍立於光中。
她手中本無利劍,唯有一段纖長的枯枝,可偏偏在圍觀者看來,那好似就是一把閃爍著冷冽寒光的長劍。
劈——斬——挑——刺——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同時還能做到迅猛如雷,如若世間秘籍功法上需要一個人像立在白紙之上,給後來的劍客們樹立一個標準完美的榜樣,那可能隻有眼前的人能做到。
劍尖輕顫,風在這一刻也被她的長劍斬斷,隻留下刹那間有些刺耳的尖鳴,和之後更長久的安靜。
於是趙霜雪聽見喧鬨的心跳聲從四周傳來。
長安殿內共有二十三人侍奉,另有兩道陌生的心跳藏於房瓦屋脊背後在小心看她。
“這位趙皇後看上去還真不是花架子,剛才那幾式劍招……”
“你能接得住?”
“咱們師傅肯定能接得住!我、我接半招,應該可以吧……應該?”
“嘖嘖,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的?那你下去問問皇後娘娘?”
“呃,你這話說得,咱們可是陛下派來保護……不對啊,你說陛下真的是要我們來保護娘娘嗎?我怎麼覺得陛下那口氣,更像是讓我們來偷師學藝的?”
“……你可歇歇那張嘴吧,陛下和娘娘也是你能在背後說的?”
“我又沒說壞話!我都是誇獎的!況且,在這裡應該沒人聽見吧?不說其他的,咱們師兄弟隱匿氣息的本事,可愣是沒讓那些妖魔邪祟看出來!”
“話雖這麼說……低頭!”
一道鋒利的劍氣擦著低聲說話的兩名暗衛頭頂飛過,森森劍意好似九天寒冰凍得人四肢骨頭都在一起打顫。
剛剛話多的小暗衛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下一秒手一僵。
因為他發現,自己原本的長發直接被削成了短發。
“半招,好像對於你來說還難了點。”
不管那兩名暗衛詫異的目光,趙霜雪收劍後,留下這麼一句看似沒頭沒尾的話。
“娘娘,你剛才說在和我說話嗎?”
見她練劍結束,白露這才快步從回廊下走到她麵前,要為她接過手中的枯枝。
“不是。”趙霜雪:“不過一根枯枝,用不著還將它專門收起來。”
白露不同意:“娘娘!那可是你用的枯枝!不一樣的!”
在她看來,隻要是被自家娘娘碰過的東西,那都是不一樣的。
趙霜雪:“……”
許是沉睡的時間太久了些,她反而不太能理解這末法世道裡的人心中所想。
不過見白露堅持要把那根平平無奇的枯枝小心收好,她也不反對什麼。
事實上,除了想要找到她自己的劍,完成一個也許在大部分人看來根本完成不了的目標,以及吃點好的,趙霜雪在絕大部分的時候都很好說話。
“娘娘,你說,那些人是不是吃裡扒外!咱們長安殿還沒倒呢,她們就想著找下家了!”
趙霜雪愣神片刻,才聽到白露那憤憤不平的語調。
至於前麵的,她是一星半點也沒聽。
她攏著袖子,毫不在意地說道:
“她們若是想找下家,那就由她們去就好。”
說著她看向白露,語氣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