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瞥到院子地上的一抹暗紅，頓時心驚肉跳，頭也不敢回地離開了。
……
程恩妮等了好些天，等到吳梅和林秀禾都上了火車了，都沒等到什麼動靜，一時有些發蒙。
事情發展的步驟顯然有些不對，林秀禾改邪歸正了？那還是林秀禾嗎！
程恩妮找來三子問情況，三子倒是告訴了她，吳梅之前有找過人，但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沒有行動。
“或許，是謝老板？”程三子說完，眼睛接連偷瞄了程恩妮好幾眼。
程恩妮一時沒反應過來，謝老板是哪個謝老板，等意識到謝老板可能是誰時，程恩妮臉色有些不好看，“謝令君？”
程三子能認識到的謝老板，除開謝令君就是謝茂衍了，謝茂衍那麼忙，應該不會管這樣的閒事才對。
至於謝令君，倒是很有可能。
上次程恩妮就感覺到了，謝令君謙謙君子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蠢蠢欲動的野心。
之前做親子鑒定的事，謝令君已經拿了部分她手上的股份，當然，那是程恩妮主動提出來的交易，程恩妮並不後悔，也不可惜。
那麼現在謝令君再暗地裡幫她做事，交易她手裡剩餘的股份，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是不是，是謝茂衍謝老板。”程三子有些心虛地看著程恩妮，“恩妮姐，下次沒你的同意，我再也不敢了。”
謝茂衍？程恩妮皺了皺眉頭。
不管是謝令君還是謝茂衍，程恩妮都不想過多地在公事之外打上交道。
程恩妮看了眼程三子，“下不為例。”
程三子忙不迭地點頭，心裡頭又有些苦惱。
上次他去跟謝茂衍說了這些事，謝茂衍誇了他，叮囑他好好跟著程恩妮辦事的同時，還許諾等他再大兩歲，身體鍛煉好，也讓他跟大哥們一樣去參軍。
不過，不能背叛恩妮姐，這是大哥們叮囑他的，他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另外謝老板應該也會是這個意思吧，程三子不確定地想著。
確定了吳梅和林秀禾不會再使壞後，程恩妮放下心來，全力應對即將到來的高考。
本來程恩妮打算林秀禾動手，她就把林秀禾生的兒子不是程誌強的事攤在麵上說的，現在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火車上，林秀禾跟吳梅正在爭吵，因為吳梅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
“林秀禾你清醒一點，你那個繼女可不是什麼善茬！”那天的事之後，吳梅仔細去打聽了程恩妮。
不打聽不知道，打聽了才知道程恩妮本身就不好惹，至少林秀禾就從來沒有在程恩妮手上占到過便宜。
林秀禾還以為這次南下是她自己做的選擇呢，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她那個好繼女在中間做了什麼。
當然這事吳梅是不會說的，程恩妮做的那些，實際上也是幫了她的大忙。
“據我所知，你從在你繼女身上占過半點便宜吧，還要眼睜睜地看著繼女帶著彆人發財。”吳梅冷眼看著林秀禾，滿心滿眼的看不起。
還以為林秀禾是多有心計的一個人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樣也好，林秀禾腦子笨一點，也能更好是為她所用，到時候再弄點林秀禾的把柄出來，不怕林秀禾不聽話。
“吳梅，你現在冷嘲熱諷是什麼意思，不管我討沒討到好處，現在是你答應我的事你沒有做到！”其實林秀禾也不一定非要擄走程恩妮，她隻是心裡沒底，慌張，下意識想要找事情吵鬨。
這一去，誰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
吳梅可不知道林秀禾怎麼想，她都懶得跟林秀禾吵，“我沒那個本事動你的繼女，你要自己有本事，從南邊回來後，自己弄唄。”
林秀禾一噎，沒再說話，默默地坐到一邊，垂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吳梅樂得親近，反正現在林秀禾也不可能再跑回去，去南邊賺不到錢，她的丈夫和婆婆怕是會生吞了她，吳梅一點也不擔心林秀禾不配合。
既然人已經在手裡了，再去顧忌撕不撕破臉，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當然，吳梅還是希望能跟林秀禾好好相處的，這不是林秀禾不配合，覺得她言而無信，非要跟她鬨麼。
林秀禾的離開對程恩妮沒有任何影響，甚至對程誌強和程奶奶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受到影響最多的，是程歡。
雖然程歡因為上次被打的事，心裡對林秀禾已經有了些許隔閡，但林秀禾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依靠，林秀禾一走，程歡就無人可依了。
她住在學校裡的時候還好，安心讀書就是了，哪怕一個字也讀不進去，但一旦周末回到家裡，程奶奶就會把所有的事都丟到她的身上。
不光要做飯收拾帶弟弟，還要洗一家人的衣服，包括程誌強和程奶奶的內衣內褲都是程歡洗。
再怎麼樣，程歡也是大姑娘了，她內心覺得十分羞恥，但卻無力反抗。
如果不回程家，她還能怎麼辦，程奶奶會立馬鬨到學校去，而回外婆家，就要麵對舅媽的冷言冷語和表兄弟妹的排擠欺負。
天下之天，沒有容身之處的感覺，程歡深刻地體會到了。
尤其是有了程恩妮做對比後，程歡愈發覺得生活對她不公。
等她高中畢業，她就立馬離開這個家，再也不回來！程歡憤憤地想。
而一個月後，林秀禾從南邊彙款回來了，整整九百塊錢的彙款單拿到手上，程誌強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除了彙款單，還有許多漂亮的衣服鞋子，都是程歡的尺碼。
程奶奶收拾著林秀禾寄給她孫子的衣物，對程歡那些嗤之以鼻，“有得兩件換洗就行了，我看她是賺著錢飄了，大手大腳的不像個樣！”
程歡可不理程奶奶，美滋滋地把衣服都試了個遍，心裡對林秀禾的怨言瞬間消失，也不覺得做家務辛苦了。
“媽，你少說兩句吧，秀禾可沒忘了你。”程誌強有錢就高興，看什麼都順眼，林秀禾留點錢給家裡人都買了東西，那她肯定不會再有錢去外頭瞎混，挺好的。
程奶奶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麼。
程歡穿著光鮮亮麗地出現在班上，開始確實吸引了不少目光，聽到她說她媽媽在南邊的工廠賺大錢，確實也有同學羨慕。
但很快，大家便把精力都放到了學習上，離高考沒多長時間了，再不努力就晚了。
隻剩下幾個不打算繼續升學的學生圍在程歡身邊，打聽著程歡的媽媽有沒有門路，介紹他們去廠裡工作。
“等我寫信跟我媽媽問了，我再告訴你們。”程歡微抬著下巴道，目光得意地掃過程恩妮的方向。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