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年期間,城市街道冷清得厲害,這裡原本隻是個小漁村,本地人口不多,又是過年,大部分外地人都返鄉過年,隻留下少部分。
好不容易哄睡了陳虹,讓於父安心陪著陳虹等消息,程恩妮出門給謝茂衍打電話,步子走到大堂時,生生頓住。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裡,格外消瘦的謝令君站在那裡,身上穿著並不合體的西裝,程恩妮視線落在灰色的西裝外套上,它空蕩蕩地掛在謝令君身上,有幾分嚇人。
謝令君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程恩妮竟然恍惚得有些想不起來。
說實話,謝家人都長得好,單獨拉出去,都是能跟電影明星相提並論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一個個都是風流種。
以前的謝令君不說氣質,五官是不差的,因為一直有保持鍛煉,身材也很不錯,穿西裝時的樣子,也很是勾人,就程恩妮知道的,當時在食品廠,就有好些女職工暗暗喜歡謝令君。
包括食品研發的高材生,也是一樣,當時還有人悄悄想要程恩妮幫忙牽線呢,不過程恩妮不耐煩做這種事情,直接拒絕了。
“好久不見。”謝令君微笑地看向程恩妮。
他們確實有很久很久沒有見了,程恩妮看著仿佛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謝令君,表情晦澀。
她就說謝茂衍怎麼天都黑了還沒有到酒店,原來這裡頭有謝令君的手筆在。
“於楊和謝衍的人呢?”程恩妮看著謝令君,問。
謝令君笑了笑,目光陰翳地看向程恩妮,“你跟我走,他們自然就能回來。”
程恩妮看了眼謝令君,目光四下掃了一圈,此時酒店前台連個人也沒有,整個大堂裡隻有她和謝令君。
“大年夜一個人來抓我,謝總未免也太看不起女人了。”彆看程恩妮此時臉色平靜,心裡其實很慌。
謝令君這個人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他此時出現在這裡,程恩妮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於楊的失蹤跟他有關,謝茂衍久久沒出現,怕也是謝令君做了什麼。
她這樣問,不過是試探謝令君到底是一個人來,還是帶了人手來捉她而已。
“不敢,看不起誰也不能看不起你呀,畢竟是阿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謝令君笑了笑,沒有幾兩肉的乾癟臉上,笑容也變得可怖起來。
聽到他喊阿衍,程恩妮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說完謝令君往身後看了一眼,程恩妮跟著看過去,走廊背光處,還站著兩個男的。
程恩妮心裡一咯噔,努力回想剛剛下樓的路線,酒店是有電梯的,但上電梯肯定不行,電梯反應時間太慢,門還沒關上,謝謝令君就跟上來了。
而且就算門關上,酒店樓層不高,謝令君肯定已經知道她訂的房間,到時候直接去樓上堵就行。
往出跑更不行,那是自投羅網。
這時候,程恩妮背上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你就是程小姐吧!”正在這裡,兩個穿著製服的公安到了酒店,因為程恩妮站在亮處,他們直接便奔著程恩妮而來。
這兩個公安一出現,謝令君身後的那兩個男人就緩緩退出了酒店,程恩妮鬆了一口氣。
謝令君還站在那裡,眉眼陰森地看著程恩妮,程恩妮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警察說謝令君是危險人物,結果就為首的公安看見謝令君,立馬同他打招呼。
“咦,謝總,你在這裡?年三十還在談生意啊?”公安熱情地很,用當地語言同謝令君聊著。
謝令君微微笑著,同對方聊了幾句後,表示不耽誤他忙,往後退了幾步。
他們說話的時候,年輕些的公安已經找上了程恩妮正在問話,程恩妮本來打算說謝令君可疑的,也已經打消了念頭。
甚至因為謝令君跟公安過分熟悉,程恩妮都有些不大相信眼前的兩位公安。
謝令君站在那裡,看了程恩妮兩眼,在程恩妮看向他的時候,緩緩露出一個微笑,轉身離開了酒店,然而程恩妮並沒有因此而鬆一口氣。
她們被盯上了,她知道。
早知道,就留陳虹和於父在於楊學校那邊了,把他們接過來,反而讓他們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公安的工作態度還是很認真的,仔細記錄了情況,但因為程恩妮她們無法提供更多的信息,甚至都不能完全確定,於楊就是在這裡失蹤,所以公安也沒法提供什麼實際的幫助,隻說會立案儘力排查,早日幫他們找到人。
這一晚,謝茂衍沒有如約出現,程恩妮幾乎是一整晚沒有睡。
淩晨四點的時候,程恩妮還琢磨著要不要去叫陳虹和於父起來,她們換個地方,就聽到隔壁傳來於父的咳嗽聲,他們應該也是早醒了。
“恩妮,你沒睡呀?”陳虹聽到敲門開始還沒敢開門,聽到程恩妮的聲音才開的門。
屋裡開了床頭小燈,沒有開大燈,程恩妮進來,陳虹下意識就是去開燈。
程恩妮悄悄進去,“乾媽,你先彆開燈,聽我說,我們現在得換個酒店,你讓乾爸起床,咱們收拾了東西離開。”
陳虹嚇了一跳,但見程恩妮神色凝重,也顧不上多問,趕緊進屋讓於父起床,因為於楊失蹤,陳虹和於父心裡都繃緊了根弦,東西收拾得很快很利索。
五分鐘不到,她夫妻倆就出來了。
為了方便,在飛機上穿過來的厚衣服,他們都留在了房間裡沒有帶走。
淩晨四五點正是人精神最疲憊的時候,程恩妮領著陳虹和於父,從酒店大堂側門出去,往出酒店大門的反方向走的。
他們來的時候程恩妮有注意,這裡也是可以出去的,不過是要路過彆人家的居民區而已。
這個時間點,外麵很零星才有汽車的聲音路過,幾乎就是一片寂靜,好在路燈都還亮著,不至於摸黑跑路。
從側麵的小樓梯下去,穿過一扇居民區的破鐵門,程恩妮一行三人終於出了酒店範圍,程恩妮沒有再去找酒店,而是給她小叔打了個電話。
雖然是南方,但南方這時候也是冬天,站在路邊沒多久,就凍得手涼腳涼,晨風一吹,臉也是冰冰的。
“恩妮啊,你小叔什麼時候到?”等的時候,程恩妮已經把情況簡單地跟陳虹和於父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