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謝茂衍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卻聽彆人的事了,他靜坐在那裡,看著程恩妮痛苦的臉,屢次試圖用手指撐開她緊皺的眉心。
但沒有用。
屋裡散發著低氣壓,客廳裡的人沒人敢吱聲,蔣猛歎了口氣,先讓下屬離開。
“阿衍,我爸認識一個老中醫院,治頭疼這塊很厲害,要不要把人請過來。”蔣猛看著謝茂衍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太好受。
謝茂衍立馬轉頭看向他,黑寂的眼睛裡亮起光來,“他在哪裡,我們上門!”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等了。
而且他現在一點都不相信西醫,白天的檢查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西醫管不了程恩妮現在的情況。
蔣猛忙跟他父親聯係上,要到地址,並確認老先生在家後,便馬不停蹄地往那邊趕。
蔣猛開車,藍思恬坐在副駕駛上,不時焦心地回頭看向後車座被謝茂衍抱在懷裡的程恩妮。
老中醫錢老先生住在另一個市的郊區,開車過去花了三個多小時,不得不說,錢老先生還是有些本事的,他給程恩妮診了脈,問了謝茂衍他們上午檢查的結果後,便開始給程恩妮施針。
施過針後,程恩妮麵部表情明顯放鬆了許多。
“老爺子,我嫂子這是怎麼一回事?”藍思恬著急嘴快,錢老先生一收針,他就忍不住問出了口。
施這一道針,錢老先生也不輕鬆,明顯出了一身汗。
他看了眼藍思恬一眼,也沒有生氣,“是神魂受創,再來兩回,就該變成傻子了。”
謝茂衍握著程恩妮的手一抖,牙根繃得死死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沉起來,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對勁。
之前謝茂衍去國外接受治療,蔣猛有去陪過他一段時間,見過他被催眠後即將發狂的樣子,跟現在非常相似。
那時候有醫生在,謝茂衍被綁在椅子上,護士手裡拿著鎮定,但現在可什麼都沒有!
“阿衍!”蔣猛忙上前握住他的肩膀,但謝茂衍抬起頭來,看向他的眼神卻滿是陌生和爆戾。
“好在送過來得早,這女娃娃本身也意誌堅強,一直謹守心神,問題不大。”錢老先生慢悠悠地收了針,看也沒看謝茂衍一眼,直接道。
藍思恬長鬆了一口氣,就連蔣猛也是。
“你聽到醫生的話了嗎?嫂子沒事,她沒事!”唯獨謝茂衍的眼神沒有變化,蔣猛忙跟謝茂衍強調。
但謝茂衍沒有反應,他抓著程恩妮的力度越來越大,蔣猛正不知所措的時候,程恩妮睜開了眼睛,“謝衍。”
謝茂衍立馬扭頭看向程恩妮,“你醒了。”
錢老先生捏著針的手收回去,笑著搖了搖頭,去隔壁屋裡撿程恩妮要喝的中藥。
“……”程恩妮,她可以不喝嗎?
然而向來聽程恩妮的話,說東絕不往西的謝茂衍堅決地挫折了挫折頭,“喝了才會好。”
程恩妮醒來後,謝茂衍飛快回神,確認程恩妮情況好轉後,謝茂衍特意去找了錢老先生,仔細問明白了情況。
這藥還是他親手煎的,按著老先生的要求,不管是火候還是時間,都十分精準。
“我不想喝!”程恩妮是真的不想喝,她上輩子在工廠裡把身體糟蹋了夠,出廠後去醫院檢查,嚴重營養不良,曾喝中藥調理過一段時間。
實在是太難喝了,是真的能把人喝到吐。
也大概是上輩子吃了太多的苦,這輩子程恩妮真的是一點苦都不能吃,光是聞到,就難受。
謝茂衍繼續溫柔地勸,“我問過錢老先生了,捏著鼻子,一口就下去了,這裡給你買了許多蜜餞,喝完咱們含一顆,不點都不苦,真的。”
“……”程恩妮眼巴巴地看著謝茂衍,眼裡就寫了一句話,我不想喝!
就這一天不到的時間,程恩妮肉眼可見地下巴變尖了些許,這會小臉蒼白哀求地看著你,任誰也扛不住。
“我先幫你嘗一口。”謝茂衍不為所動,說完他就平靜地喝了一口,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程恩妮看著他,“真的不苦?”
“不苦!”謝茂衍肯定地道,目光堅定地看著程恩妮,好像那藥真的不苦一樣。
藍思恬和蔣猛就在屋裡聽著,他們親眼看了錢老先生給藥裡加了大塊的黃連,謝茂衍喝了一口,居然說不苦。
程恩妮半信半疑,接過來準備嘗一小口,如果苦她就不喝了。
“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去。”謝茂衍沒讓她的小打算得逞。
程恩妮看了謝茂衍好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謝茂衍從旁輔助,真的就是一口灌下去。
藥進去的瞬間,立馬就要反湧出來,謝茂衍眼疾手快,放了塊甜乾梅子在程恩妮嘴裡。
“……”騙子!大騙子,苦死了!
謝茂衍看著程恩妮笑,捧著她皺到一起的臉,在她嘴上啄了一下,“還苦嗎?”
程恩妮鼓著大眼睛看他,謝茂衍又啄了一下,程恩妮眼睛鼓得更大了一些,謝茂衍還想繼續,程恩妮趕緊撇開了臉。
這屋裡還有兩個大活人呢,還都是謝茂衍的朋友,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喝過藥後,程恩妮精神不濟,很快躺下繼續休息,她還得繼續施針吃藥,謝茂衍在她身邊陪著,蔣猛和藍思恬繼續去查謝令君那邊的情況。
現在天大地大,誰都沒有程恩妮的情況重要。
喝了藥休息了一晚上後,再醒過來時,程恩妮的精神好了許多,臉色也恢複了些許紅潤。
“施過這次針後,再喝兩劑藥就沒有問題了,沒事就趕緊回去吧。”錢老先生開了藥收了錢就要趕人。
中醫能治形也能治神,上輩子程恩妮就聽說過一些,但並沒有遇到過真正特彆厲害的中醫,現在遇到了,她忍不住就想問問謝茂衍的情況。
她是神魂穩,那謝茂衍的情況應該跟她也差不多的吧。
想到就問,程恩妮仔細地把謝茂衍的情況同錢老先生說了一遍,包括謝茂衍在國外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