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蘇看他的目光裡,再也沒有了曾經的炙熱。她也沒有向過去那樣,歡呼雀躍的撲進他的懷裡。
肖賢應該知道,以後也不會了。
韓醫仙道:“我一直很好奇,先生將你養大,你把他當作什麼呢?父親嗎?”
慕紫蘇搖搖頭,“即不是嚴父,也不是慈師,那更不是兄長。肖賢,就是肖賢。”
獨一無二。
肖賢對她來講,是一個懵懂小女孩,對男子所有最美好的想象的凝聚,天性裡對美男的向往和喜愛。所以慕紫蘇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小時候曾把喜歡師父當作埋在心底的小秘密,是提起來就會害羞得往師父懷裡鑽的那種。
她會讓李嬸兒給她抹紅嘴唇,擦黛眉石,綰驚鴻髻。梳妝打扮時,她藏起來不讓他看,李嬸兒笑嗬嗬的喚她到肖賢跟前兒來,她還害羞的揪著門簾,不敢出來。
“快讓先生瞧瞧,這是誰家的小娘子,生得這般玲瓏剔透。”
肖賢笑眼彎彎,給她一把抱了起來說,“是我家的小娘子啊。”
慕紫蘇滿臉通紅,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
那時沒有仗劍江湖,野心勃勃,問鼎九州,隻是想成為師父的心上人!可那時慕紫蘇覺得縱然師父寵著自己,他隻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師父有師娘,是不會喜歡自己的,他肯定隻把自己說的那句‘等我長大後,師父要十裡紅妝娶我過門!’當作童年戲言。
所以,她最愛和肖賢玩的一個遊戲,便是她拿一塊紅布蓋在自己頭上,讓師父來掀蓋頭。她每次從掀起的蓋頭裡看到師父溫柔的笑顏,都那麼開心,靈巧的大眼睛裡閃著比陽光還要燦爛的光芒。
那時,她默默期待著,希望以後有朝一日,芙蓉兩麵開,豆蔻二月初時,能掀起自己紅蓋頭的人,她看到的人,依舊是他。
可是回不去了。
日落傾城,塵世間染著一片豔麗的金,慕紫蘇把眼淚吞進肚子裡。
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