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緣聽他興致勃勃的跟自己講了一大堆東西,卻一個字都聽不懂。顧修緣曾聽師父說過,修真界高深的武功秘籍多得數不過來,都是傳說級的人物留下來的,世人習之,可呼風喚雨。師叔一介凡夫,雖然他是有那麼點才華,但修為也不過爾爾,他能寫出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來?顧修緣當時是不以為然的。
他隻知道,這本書對白止來講很重要,比命還重要。
“師叔為何要研究這個?”
天邊有仙鶴長鳴,迎著夏風,白止的雙眸裡映入了燦爛的夕照。
“我啊,有一個夢想。”
顧修緣忍俊不禁,這種玩世不恭,吃飽昏天黑的人,竟然也有夢想嗎?
“道門破敗,日漸式微,隻有長生宮保住了道門祖師爺最初留下的古籍,我要憑借這本書,去告訴世人,修仙——是存在的!”
白止高舉著《坐忘論》,那一刻這個平凡無奇的人,整個人都是在發光的。
道門芝蘭玉樹之子數不勝數,可隻有個名不見經傳的道士,甘願背負著祖師爺留下的古籍,度化眾生。長生宮雖是一顆渺小的火苗,但白止從始至終都堅定不移的相信著,這顆火苗總有一天會承載著《坐忘論》燎起烈焰,於整個蒼穹燃燒不息。
然而,白止畢生的希望終究還是在風雨中,蕩然無存。
顧修緣十二歲的那年,一個天寒地凍的夜晚,一道人影躍入了長生宮內。那個人渾身是傷,已然奄奄一息。這人是顧修緣一生的噩夢——慕容家主,慕容烈的父親,慕容麟。
他身受重傷,傷口流著毒液,琵琶骨被一道很強勁的力量震裂。慕容麟從昏迷中醒來,死死抓著白止的手乞求他道:“殺了我。”
白止心知肚明,對於一個修士來講,如果失去了琵琶骨,比死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