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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上件輕裘,又坐了回來。
他沒有脫靴,怕弄臟了榻,是斜著半倚在榻上的。月白長履懸空搭在外麵,就連他躺著時的姿態,都是那麼斯文規矩的。
她看向他微微隆起眉骨,筆直的鼻梁,喉結,清瘦的下顎,胸口緩慢起伏,最後定睛在他放在腹部上交叉的雙手,修長細膩,軟綿綿的,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如河流蜿蜒,她不禁想象著,若是能被這雙手撫摸,擁抱,該多好。
“您的手,真好看,不像是握劍的,手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她抿著笑。“倒像是……”
“像個書生?”
少女半掩著笑,“像個教書先生。原以為長生宮的長老是個老人家,沒想到……是個少年郎。不過……您的行為做派,真不像這個年紀的人呀。”
顧修緣內斂的笑了笑,可能是跟肖先生身邊日子待久了,也沾染了他的氣息。
“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奴家原姓花,名月夜。來這兒後,她們都喚我夜姑娘。奴家今年臘月就十六了。”
他略帶感歎的道:“這麼小的年紀啊……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這裡邊兒,有你的名字。”
花月夜怔住了。
這句,她記了一輩子。
她常常聽聞姐姐們說,歡愛之事猶如極樂,遇到顧修緣之前,她從來沒有這麼渴求過。
“貧道冒昧,請姑娘把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