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偶爾長生宮弟子會觀看他們的切磋比武,二人身姿交錯間,衣袂翻飛,真正的仙姿玉骨。顧修緣難掩心中澎湃,滿眼向往的凝望著二人,說,天下間隻有他能配得上一劍獨秀傳人的名號。
隻有他一個人。
直到在二人的切磋比武裡,他看到謝道年的潛龍勿用,已初見雛形。
他第一次看到彆人打出他的劍招,心裡十分滿足。
淡淡的陽光裡,清秀的少年薄衫微揚,臉上身上滿是傷痕,一向沉著的謝道年雙眼冒著亮光,言語中激動不已,踉踉蹌蹌的向肖賢走去,“爹爹,我……我終於成功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便不受控製的倒下,肖賢上前一步穩穩的接住了他。
謝道年因為氣竭,手指都動不了。畫境裡氣候險峻,壓力很大,肖賢背著他出了畫境。
出來時,正是午夜,月光散落在兩個人的身上。肖賢背著他向後殿走去。
謝道年趴在他的背上,隻覺得心裡很踏實,不知不覺睡著了。
翌日醒來時,是被一個小舌頭舔醒的。睜開眼,便看到一隻肥嘟嘟的小黃貓趴在他胸口上。
“醒了?你看它像不像你和紅兒在離恨天時養的那隻烏梅?”
謝道年睡眼惺忪的模樣,肖賢覺得他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從未變過。
陽光灑在小貓崽毛茸茸的毛發上,塵土細微旋轉。
謝道年修長如玉的十指,輕輕給它捧了起來,“那便叫它,烏梅吧。”
肖賢回了離恨天,無非是對他的小嬌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正好趁著這幾日,讓謝道年好好休息。
明月高懸,清涼如水。
謝道年獨自一人坐在登仙台上,凝望月色時,顧修緣來了。他手裡還提著兩壇子如意長生酒。
謝道年察覺到他,便起身回首,揖禮道:“小顧長老這是酒蟲發作了麼。”
顧修緣抿著內斂的笑,“也是為感謝相爺的點撥。”
“分明是我要謝你的坐忘論。”
謝道年近日來,每日清晨都會去長生殿給白止師叔上香,算聊表心意。
顧修緣坐在他身邊,酒壇相碰,他仰頭,咕噥咕噥喝了下去。
謝道年一看便知,他是有心事,小酌幾口道:“最近怎麼不見湯圓他們的身影?是去離恨天了麼?”
提到湯圓,顧修緣從胸臆中吐出一口濁氣,“是啊,除了坐忘論以外,我已經教不了湯圓和阿芙了,小風便提出,讓湯圓去找先生討教劍法。他們不在,倒也清靜。”
不然桃李書院總被他們折騰得雞飛狗跳。
可謝道年沒有聽出他的輕鬆,反而是寂寥。隻能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的寂寥。
說到底顧修緣還是很氣,三個人就托阿瑤知會了他一聲,人影他都沒見著,估摸著是怕自己太絮叨吧。這一去就是好幾天。他們仨去離恨天吃喝玩樂,樂不思蜀,顧修緣便心塞不已。
幸好有個謝道年。
謝道年舉起酒壇子,同他碰了下,“小顧長老應當學學我義父,難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