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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賢負手道:“這是上古蓬萊老祖遺留在人間的七星劍,此棋局,亦是三十六名道門長老合力設下的還真劍陣,以守護七星劍,千百年來,無人可破。”
他從背著的手中,遞給顧修緣一本書。
上麵赫然三個大字《坐忘論》。這是白止親筆撰寫的,最初的那本坐忘論。
顧修緣連看都不敢看那本坐忘論,隻道:“肖先生不必再為我這個身負罪孽的廢人浪費心思。顧修緣,有負肖先生的恩澤。”
慕紫蘇凝視著他蒼白慘然的輪廓,眼下一片烏青,身上染滿汙血,哪裡還是平日端方毓秀的他。那麼多年為長生宮,為與他無關的百姓,勞心勞力,櫛風沐雨,於她而言,世上誰業魔都不可惜,唯獨他。
他們都心知肚明,顧修緣琵琶骨已被心魔吞噬,隻要他再動用元氣,過不了多久便會業魔化。
肖賢俯身將坐忘論放在他身邊,道:“現在我給你一條路,要麼,破除心魔,拔出七星劍,用你餘生來償還罪孽。要麼,業魔化,被還真劍陣殺死,我不會再出手救你。”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他心裡何嘗不痛,心魔最難除,需要極為強大的意誌力,鳳天歌尚且不能,休說顧修緣。他隻有用還真劍陣這等劍走偏鋒的方法,讓他置死地而後生。他隻有一成的機會,這個機會就在白止的《坐忘論》上。
慕紫蘇俯身蹲在他麵前,略帶哽咽,語氣意外的溫柔,“當初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讓長生宮名揚四海,讓天下人都知道天香君沒有說謊的嗎?怎麼,現在就想打退堂鼓了?”
顧修緣低著頭,不敢也不想讓她看見這樣狼狽的自己。
“你聽著,如果你業魔化,死在這裡,我是不會來給你收屍的。我絕對不要看到你死的那麼難看的樣子!”她咬緊牙關,淚水滑落,一隻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我是……罪人……你不必——”
“胡說!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好最好的大師兄!”
這話那麼堅定,顧修緣呆滯的眼神,忽然閃過淡淡的光。就像那年她滿身光華的出現在他眼前一樣。
慕紫蘇要回到長生十二宮打通第七宮,臨走前,她不敢再回頭看他,她怕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他。
山風拂過,坐忘論的書頁嘩啦啦作響。
顧修緣執起坐忘論,雙手顫抖著撫摸著白止師叔娟秀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