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的那名戴麵具的侍衛,便是曾經紫禁宮的大都督,楚大人了。”
“回侯爺,他早已……死了。”
“是麼,那是本王認錯人了。”
趙約羅聽得出來,他已然認出楚敘北。
“侯爺真是神通廣大,什麼都逃不過您的法眼。”
他背過身道:“天尊耳目眾多,你若想在神廟安身立命,要倍加謹慎。”說罷,他大步離去。
趙約羅在他身後恭敬行禮,“多謝侯爺提點。”
她望著他倨傲的背影,心道,這人可真是深不可測啊。
慕紫蘇和肖賢一直在伏羲石上昏睡不醒,眾人則輪流守候在他們身側。
儘管楚敘北三番五次讓趙約羅儘快趕回神廟,以免天尊有任何察覺,趙約羅還是執拗的要留下來,曆辛和蛟娘也勸她要顧全大局,她卻淚眼汪汪的道:“父親和饕饕就是大局。”
曆辛笑她,“紅兒還是像小時候那麼倔,認定的事兒誰說也不聽。”
唐韻趁著眾人無所察覺時,悄悄離開了。她將所有注意事項都告訴了追命,讓他看好慕紫蘇,切記一個月內不許動用元氣。
臨走時,她深深的望了一眼二人,唇角不經意勾出微笑。
可她剛到唐門山門前,便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抱著臂,靠在大門旁,似乎已經等她多時。
是赤練魔子。
他一襲玄衣,暗紅的長發在夜色裡多了幾分邪氣,眉目卻是清澈而英氣的。現在的他像極了年輕時的曆辛,劍式淩厲勇猛,卻比他更為沉穩心思縝密,離恨天總能看到他一個人默默練劍的身影。
見她來了,他站直身子,麵無表情的道:“不等他們醒來麼?”
唐韻頷首道:“不必了。他們也不想見我。”
“我送你回瓊華派吧。”
“我沒受傷,不須你相送。”
他吹了一聲口哨,一隻巨大的玄鳥盤桓在夜空,羽翼在圓月中劃過漂亮的弧度,聽話的落在他麵前,他溫柔的摸了摸它的頭,道:“上來。”
“我都說了不需要。”
“你都不叫我小虎哥了。”
唐韻的手指不由然捏緊,手背崩得雪白,潔白的頭紗在風中被吹亂。
她小時在離恨天時,總會在肖賢身旁看他舞劍,小小年紀,動作卻那麼好看。學起肖賢的劍招,惟妙惟肖。那時,他常常會牽起她的手,羞澀的問她,“我娘做了好吃的,來我家吃吧。”
一彆數年,她自覺已是飽經風霜的老人,他卻依舊是那個英姿颯爽的小虎哥。
是追命打破了寂靜。
他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道:“霜鴻夫人!等等!”
二人齊齊望向他,唐韻斂起略帶憂思的神色,恢複往日的淩厲,道:“小猴兒有何事。”
追命捧著手中的龜甲,“這個,送給您吧。反正我也看不懂,這可是上古六大門留下的寶貝,您拿著,或許能救更多的人。”
唐韻難得露出笑容,“有這等大慈大悲之心,真是難得。小猴兒,我問你,你可想修習上麵的內容。”
追命愣住了,舌頭直打結,“您,您在開玩笑吧?我、我我怎麼有這個資格。我自小學的都是陰毒不入流的東西,是殺人用的。隻不過我厭惡殺人,才想方設法用它來救人。況且還是醫家的絕學!”
對九州所有方士醫者來講,那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夢。
唐韻拂袖轉身道:“照顧好尊上和夫人,事成之後,來瓊華派見我。”
追命雙眼放光,就差搖尾巴了,“多謝夫人!”
唐韻還是同意了讓赤練魔子送她回瓊華派。一路上,她的目光都無法從他背影上挪開,其實,唐韻好幾次去離恨天都隻悄悄看他一眼,不敢同他說話。因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無法麵對幼時最好的玩伴。
她卻不知,他也是直到今日才鼓起勇氣,跟她說上一句。
玄鳥穩穩落在演武廣場上,唐韻躍了下去,赤練剛要離開,忽的聽她道:“若是不嫌棄瓊華派的粗茶淡飯,便留在這兒用膳吧。還有,你體內還有些魔氣尚為消除,我派的玉淨露能替你化解,否則你的琵琶骨恐怕難保。”
赤練魔子沉聲道:“好。”
忽地,他抬起手,唐韻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在她眼角下一抹。
周圍弟子全都看呆了,唐韻驚道,“你!”
赤練伸過去給她看,“睫毛,落下來了。”
唐韻臉色羞紅,心莫名的亂跳起來,她瞟了眼弟子們,隨後匆忙道:“先帶這位貴客去玉華宮,我隨後便到。”
“是。”
赤練魔子隨弟子走後,路過的唐經年見到祖母,急急跑了過來,拉起她搖晃著,“祖母,您這幾日都去哪兒了,經年看不見您飯都吃不香了。”
他已是個小少年的模樣了,唐韻看到他,就掩不住笑容,“都多大了還這般黏人。你老祖那裡出了些事,我去支應一番。”
“啊?!老祖怎麼了!經年想去看看他!”
“好,過幾日我就帶你去長生宮探望他和老祖婆婆。”
唐經年望向赤練的身影道:“那位大哥哥是何人?好生英武。”
唐韻被他逗笑了,“什麼哥哥,你應當也叫他一聲阿公。”
唐經年分明看到唐韻眼中像是含了春桃那般柔情似水,又聽她道:“他是小虎哥。在離恨天時,他待我最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