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阿雪(2 / 2)

無雪之地 寒雨連山 7736 字 2024-04-24

許珈毓晚上沒胃口,裹了外套去樓下,隨便打包了點麵條回家吃。

她放了許多辣。

然而鼻子不通氣,這辣吃起來也沒滋沒味。

家裡很冷,暖氣也壞了。許珈毓前天聯係了一個師傅上門來修。

不過人家說這是線路老化的問題,一時半會修不好。

許珈毓生病了也不太想見外人,就自己去樓下超市,買了個小太陽回來烤。

她身體毛病是畏寒,常年都是四肢發冷。小太陽正好烤著她的膝蓋和腳,許珈毓覺得湊合對付還行。

唯一的缺點,是靜。

家裡太安靜了,許珈毓有時候會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倫敦,還是已經回了國。

她沒辦法,最後隻好把電視打開,專門放一些綜藝節目和小品之類,讓家裡增加點人氣。

就這樣病了幾天,到了去劇組的前一天。

許珈毓清晨很早就起來,收拾好了背包,裝了些食物和水,準備前往湖市。

那是她的老家。

下樓的時候,許珈毓看見一輛車停在門口。

她頓住腳步。

車窗開了一半,江泊雪冷硬的臉龐露了出來。

許珈毓愣了一瞬。

幾天不見,他神色漠然如常。

外麵大雪還在下,男人靠在那裡,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薄唇輕抿。

視線淡淡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概是沒有休息好,許珈毓瞥見他眼下,有淡淡青色。

聽到動靜,江泊雪回過頭。

他的視線慢慢聚焦,落在她的臉上,停頓片刻,轉而掃向雙肩包。

“去哪。”他先開口。

聲線有些粗糲,不似往日那麼低沉磁性。

許珈毓沉默了一會兒,喉嚨滾了滾,最後吐出兩個字。

“回家。”

她看著江泊雪,眼睫輕顫,難得有些緊張。

她根本還沒有做好準備再次見到他。

那夜在海庭,她以為自己說得很清楚,沒有想過,他會找到自己樓下來。

許珈毓不自覺抿了抿唇。

江泊雪這個人,許珈毓對他的評價,挺冷的。

是那種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冷,許珈毓和他睡了三年,發覺似乎沒什麼能影響他的情緒。

她還記得他剛當上家主的前兩年。

坐得還不算穩,那時候總是有人在背地裡做手腳,想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當時他很忙,經常不著家。

基本上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唯一有時間見女人,就是在許珈毓床上。

當時許珈毓在臨海大學上課,他有時會莫名其妙過來等她,但是也不是每次都是來找她做,更多時候,是看她一眼,他就走了。

許珈毓搞不懂他。

那時隱約聽說張家的兒子在搞他。

後來,張家傾覆,兩個兒子好像是自殺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江泊雪,正在她身側睡著。

他們剛剛結束,江泊雪臉上因為情欲而染上的紅色,還沒來得及消散。

可接過電話,他隻是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那邊又說了什麼。

江泊雪安靜聽完,說:“死了就這樣吧,頭七我去看兩眼。我還有事,掛了。”

漠然掛斷電話。

他那個語氣,仿佛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許珈毓比他震驚多了。她當時還皺著眉問:“死了嗎?誰,是張家的那兩個……”

“不重要。”江泊雪垂著眼,“你抬起來。”

回憶往事,許珈毓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完全弄懂過江泊雪。

她那時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冷情冷性,正如現在,她不明白他還來找她乾什麼。

但是她並不想和他多耽擱時間。

雪天路滑,再不走可能要來不及。

許珈毓捏著背帶的手指緊了緊,垂下眼,往旁邊走去。

汽車鳴了一聲。

特彆刺耳,許珈毓當沒聽見,繼續走在雪裡。

他繼續鳴笛。

兩聲。

三聲。

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刺耳。

路上起早的行人紛紛側目,他就像故意要她出醜一樣,蠻橫得很不講道理。

許珈毓不想被圍觀,頓住腳,轉身,怒極反笑:“江先生,好有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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