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環視展區,這裡並不大,茶歇區域在高處,一覽無餘。
桑典很快尋到明意的身影。
他瞳眸色淺,冷而幽深,隱藏著掠食者的貪婪。
“張宴池,你想要的東西,很特彆呢。”
……
私人展會,所有展品除個彆外,大部分是開放購買的,今天這場也不例外。
隨歡有顆少女心,看上了一枚可愛的章魚胸針。
它是由一顆異型海珠,和藍寶石、鑽石鑲嵌而成。
海珠泛著金屬光澤,是憤怒的章魚腦袋,八條卷曲觸手,布滿藍寶石環狀裝飾,活靈活現怒張著,仿佛一巴掌下去能抽死八隻活物!
“媽,喜歡我給你買。”明意摳磚縫兒哄老媽。
隨歡整理耳後發絲,“媽媽有錢,不用你的。”
“明太太好福氣,兒子真貼心,你看我家的,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旁邊的人羨慕出聲。
“過獎了,他就是個小孩性子。”隨歡抿嘴保持淡定,心中雀躍,愛聽、好聽,再多說點。
明意早就看透老媽本質,果斷叫來侍者,填寫購買單據。
突然一道黑影擋住光線。
桑典舉著酒杯,單手插袋,停在展台前,“巴洛克風格流行於路易十四時期,最初就是指異型珍珠,後來才成為一種藝術風格。”
年輕人愛簡潔,喜歡這種風格的不多,隨歡笑著點頭。
“明太太好,我是桑典。”桑典問好。
他體態修長,衣著得體,氣質隨和,看上去有幾分儒雅。
隨歡對張家的事略有耳聞,聽到名字,麵色就落了下來。
在桑典看向明意的一刹那,她出聲打斷,“桑典,你們家裡張宴池沒來呀?”
正在簽字的明意飛速抬頭,與桑典的眼神交錯而過。
那是一雙冷血動物的眼睛,笑得那麼和煦,瞳仁裡卻不帶一絲溫度。
桑典,似乎在哪裡聽過?
“明太太有所不知,我這位大外甥,平日瀟灑慣了,來去自由,我們家都管不到。”桑典聲音低而平靜。
他與桑景一脈相承,在外人麵前做小伏低,襯得張宴池無惡不作。
“可惜呢,我還挺想見見這孩子的,不過見到你這位家長也不錯。”對付矯情貨,隨歡有經驗,四兩撥千斤,將人甩出相親範圍。
桑典沒想到,一個色衰花瓶女明星,一個不要臉的戀愛腦蠢貨,居然這麼難對付。
沒等他把這口軟釘子吞下去,旁邊又冒出個人。
“張、張宴池,我看見他的車子了。”他聲音禮貌低沉,甚至帶著點自卑,軟綿綿的。
隨歡轉頭,“哎呦,霍映淮?你也來啦。”
“隨歡阿姨好,”霍映淮轉向明意,“明意弟弟好。”
“你好呀。”明意不認識他。
隨歡臉色有點尷尬,介紹道:“這是霍爺爺家的哥哥。”
明意茅塞頓開,總算明白親媽吃壞肚子的表情是為什麼了。
霍震鱗,明享的死對頭,一生之敵,不共戴天!
兩人纏鬥半輩子,不依不饒,都八十了,一個坐輪椅,一個拄手杖,還能在經濟會議上對噴二百個來回。
霍震鱗從不做明家生意,明享專注給賀家拆台三十年不動搖。
倆老頭掐得跟禿毛烏眼雞似的,兩邊子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