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羅睺就沒想過紅雲會到這裡。
如今的事情,其實就是成者為王,敗者死。
羅睺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而且就如今的情況,其實他也並不算是輸,隻是沒有達到一個最好的目標而已。
隻是,他或許在這件事情之後,不會活著而已。
他贏了,不是麼?
嗜血才是本性。
扛過去,他就是成為聖人。
抗不過去,不就是一個死麼?
死了就死了,羅睺也不後悔。
他獻祭整個西方靈脈成就幾身,至於日後的西方怎麼樣,這個跟他有關係麼?
對於他而言,不過隻是一個工具而已。
天上昏暗至極,天道的威壓加持在身上,而他還在和鴻鈞血戰。
好似絕境之下,仍舊張狂至極。
即便身上在雙重加持之下,整個人渾身浴血,羅睺知道,不過是天道的無能狂怒而已。
毀都毀了,他就是要逆天而行,以殺證道。
直到羅睺注意到遠處那個明明一身紅衣,卻仍舊好似格格不入的人。
一雙眼睛,就那麼看著他。
目光之中帶著關切。
羅睺不知道要用什麼目光去回看紅雲,在那一刻,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或是惱怒,或是滿意,或是喜悅,又或是無數的情感,五味雜談一同彙聚在一起。
說不清,道不明。
隻是羅睺終究是羅睺,在這個時候,不允許分神過久,隻維持了那麼不到幾瞬之間,隨即羅睺就有了動作。
但是紅雲既然來了,那麼他總要做些什麼。
等他死了,留著紅雲活著作甚?
說不得,就要被人欺負了。
到時候被欺負,還沒人給她做主,也不會有人能夠把紅雲這個腦子撬開,或者解決不了紅雲的問題,就直接解決那個讓事情發生的人。
如果按照以前羅睺的思路來說,前者慢慢來,後者可以當機立斷的解決掉。
紅雲,他護著的。
誰動了,誰就得死。
而在他身死道消後,羅睺可不願意見到這個。
即是如此,不如如今就直接帶走,或許也是一個好的思路。
反正早晚都會死,那麼如今直接帶走,不是也很好麼?
除此之外,其實心中更是有一些獨占欲作祟,他既然要走到儘頭,那麼把紅雲一起帶走。
他並不想有一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紅雲就那麼忘了他。
想到這個,羅睺就有些不舒服,甚至於是有些心如刀絞。
他不允許!
永遠不可能!
即是如此,那就永遠不要給紅雲忘了他的機會。
同樣的,也杜絕了一切的威脅。
與此同時,人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就算他死了,那麼就拉著紅雲一同離開。
羅睺這輩子沒當過好人,現在也同樣不是。
這兩個字,打一開始就跟羅睺沒有半點關係。
原本紅雲不出現,也不讓紅雲摻和其中,就已經算是給紅雲留下一條生路了,如今紅雲上趕著過來送命,那麼這個就不怪他了。
如今即將身死道消,他已經走到了末路,心中的陰暗肆意滋長。
或者說,這種情緒原本就存在,從未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就如今的想法,其實也隻是能夠稱之為理所當然。
羅睺從來對於這些不避諱,隻是羅睺不喜歡做什麼在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空口假設日後。
而如今,好像把這輩子的空口假設,好像在那一時間都想過了。
好像一句句都是在佐證,他的念頭。
給這個念頭,加上更多的理所當然,更多的合理。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存在的,還是不存在的。
羅睺在那一瞬間好像都想了。
在那一瞬間,腦子裡麵的念頭閃過無數。
還是那句話,他並不像去麵對那個結局,更不想有那麼一天。
如今他的微微一滯,其實就已經是給了鴻鈞一個下手的機會。
他知道麼?
他當然知道。
索性直接收斂了一下心神,索性直接吸引了鴻鈞全部的眼神,隨即虛晃一槍,直接衝著紅雲而去。
弑神槍伴隨著一道破空聲,直接刺破了紅雲的身體之中,利刃從紅雲的腹部穿過,紅的有些刺眼。
那一身紅衣上直接因為紅雲的鮮血加深了不少。
裡麵的白衣,不用想,此刻也定然染得通紅。
血衣和那個傷口好像糾葛在一起,血肉與之相融,羅睺從來沒有覺得傷口有這麼刺眼的時候,羅睺目光看著那個傷口,自己手中的弑神槍,也從來沒有一次這麼讓人想要掰折過,想要這東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毀的乾乾淨淨,同樣的羅睺也不會忘記,這個傷口是自己弄出來的。
羅睺出手,從不猶豫。
這次也是一樣。
隻是弑神槍穿透紅雲之時,在從腹部穿過之後,羅睺確是咬緊了牙,手指死死的握著弑神槍,手上青筋依稀可見,隻要再前進一步,隻要再動上一動,紅雲到時候就會身死道消。
同樣的,他也會很快就一起跟上。
此刻,羅睺目光看向紅雲,不帶著任何的逃避,心中想的不論是多少,但是羅睺此刻心中其實已然是清楚,自他出手,他和紅雲再也回不去了,不過他也不需要回去的,不是麼?
就算怨恨,就算是仇視,又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
他不介意。
他已經做了,他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