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顏一拳捶向玄琪胸口,嬉笑道“呸,就太子殿下鬼主意多,損是損了點,但是對殷蝕並不為過。”
伴隨著殷蝕在河中一陣陣哀鳴聲,玄琪痛快不少,說道“好啦,咱不在這兒,聽魔尊的牆叫了。快隨酆都大帝回幽都城吧。”
從弱水岸邊一路向南走去,隻覺得越來越冷。鬼哭狼嚎之音越來越大。一座黑色山頭高聳入海,幽都屹然其下,再往上去十所宮殿陰森恐怖,參差排布。
忘川河發源於這座白骨皚皚,鐵鎖鋪橋的幽都山,滔滔不絕地源頭水從山上奔湧而下。臨近山頭,紫霧繚繞,一座漢白玉拱橋,橫跨了陰陽兩界。
橋頭旁邊站著傴僂老婦,身披鬥篷,站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大鍋旁,向一眾鬼魂發放著一碗一碗湯水。
喝碗孟婆湯,在回頭看看忘川河,前世的愛恨情仇,恩恩怨怨就此彆過,隻等來生。也有執念深重的癡男怨女,不願飲孟婆湯,過奈何橋,直接跳到了忘川河中默默等待。
錦顏抬頭看看那一群群鬼氣森森的亡靈,依稀間又有些熟悉,可又都忘了。也不知自己的前世又是何許人也。也學著他們的樣子看一眼身旁的忘川河,可河裡除了玄琪的倒影再也沒有彆的。
走進幽
都城,死氣沉沉的地底冥界總算是稍稍有了些人氣。和天市垣一樣,幽都城是冥界一處繁榮的商業街市。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無非就是趕奔投胎,或者預備投胎的亡靈。在茶寮前由鬼差看管,吃上一碗倒頭飯,喝上一碗忘川水。由此上山,走過十座閻羅殿,再次輪回。
錦顏看的有些心酸,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這一生或尊或卑,或貴或賤,在這樣一個往生城中,總算是得到了該有的平等,吃了同樣的一碗飯,喝了同樣的一碗水。
人性就是這麼的可笑,一生隻怕貧賤,死後望著那帶不走的財帛,又與平常人吃了同樣的飯,喝了同樣的水,總覺得自己拚儘一切得到的財富甚是無用。人生的路怎麼選都有遺憾。
酆都大帝在幽都山下一條鐵鏈棧道前駐了足,說道“這裡上去可經十座閻羅殿,此處乃罪孽深重亡靈受刑必經之路,陰森恐怖,白骨堆積。實在不適合二位行走。下官帶二位走官路。直接去鬼判殿。”
“酆都大帝,其實本宮前來還有一事相求。”玄琪拱手說道。
“玄琪太子客氣了,有什麼事直說就是。嗯……前幾日東嶽大帝來信說要渡化兩個除了名的亡魂,這也沒什麼困難。下官在凡間冥界隨便給安排個城隍,冥差職位,登名造冊一下,從此以後不在投胎轉世即可。”
酆都大帝態度和藹客氣,玄琪更覺得不好意思。都說冥界官員鐵麵無私,多苛政酷吏。來時也做好了準備,但現在看來世俗的話也不可全信。
“呃……其實本宮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關於天界白家茶園的事情。”
酆都大帝停了停,揮了揮手中的白玉圭,荒涼恐怖,陰沉晦暗的幽都山上立即出現了一道青石台階,直達十殿。
錦顏和玄琪隨他走上台階,邊走邊聊。
酆都大帝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白家老爺,白翠山**已千年有餘,早已轉世投胎。白家茶山現在歸一個叫贛言的長天奴代管,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三界之內並不知道白家茶園義女的事,玄琪也不做過多解釋,繼續說道“嗯,錦顏太子妃的母家就在白家茶山附近,嶽母大人受過白家恩惠。
前幾日本宮隨太子妃省親,路過那片莊園,嶽母見這麼大家業荒廢,甚是心疼,就是想打探下白家除了白老爺一脈外,其他旁枝還有沒有後人,若能找到,繼承家產,也算是對白家有個交代。”
酆都大帝眉頭鎖的更加厲害,背著手,白玉圭被指尖劃的“吱吱”作響。倚在欄杆上思考許久才說道“按理說,這件事倒也不難。去閻羅王那翻閱生死簿,自然可以查到白翠山的前世今生。
不過閻羅王向來秉公執法,平日除了判官以外,任憑誰來,都彆想碰那生死簿,這件事還須經他同意。”
玄琪與閻羅王素昧平生,心裡也沒啥底氣,但是冥界現在有難,以後還要仰仗自己和錦顏。試一試也未嘗不可。說道“本宮願去同閻羅王商量。”
“哈哈……玄琪太子果真有情有義,為了宮妃,竟能低頭去求一冥君。”
“閻羅王掌管三界眾生的魂魄,平日謹慎些也是有的。倒是本宮不該求他做違反法度的勾當。”
三人過了鬼判殿,繼續向前走著。一直走到閻羅殿才停了下來。
門口站著的牛頭馬麵二位冥君,臉色鐵青,罵罵咧咧的訓斥著一個小冥差。言語間的意思仿佛是小冥差押送亡靈,途中一時貪玩,誤了回城時間。
但是看到酆都大帝來了,二位冥君臉色和順許多,上前打著招呼“下官參見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臉色嚴肅起來,終於有了些廟宇中,冥君鬼差塑像上,凶神惡煞,震懾妖邪的模